他隻能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破碎。
    生機慢慢被剝奪。
    冰冷的海水幾乎要徹底吞噬喬澤全部。
    喬澤的意識慢慢沉淪。
    他的肉體慢慢溶於這片血海，即將消逝不見。
    就在喬澤的肉體即將消散時，喬澤強行短暫拉回了意識。
    但沒有任何用處。
    喬澤隻能看著自己的肉體走向毀滅。
    他身上所有的超凡能量都好像消失了一樣。
    就像一個普通人。
    最後的掙紮也毫無意義。
    喬澤的肉體徹底與整片血海、紗布融為一體。
    一切都恢複了死寂。
    “噶噶”
    血海空中顯現出一隻烏鴉。
    烏鴉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一片波瀾不驚的血海。
    烏鴉的叫聲回蕩在血海上空，隨後漸漸消散。
    烏鴉也化作一片片五彩斑斕的羽毛消失不見。
    薊思源總有些不安。
    他從未這般不安過。
    也許是為了排解不安，他問道坐在車廂內的副官
    “現在我們距離出城還有多少路程？”
    副官看著自己膝蓋上的軍事筆記本，回答道
    “按照當前速度，隻需要11分鍾我們就離開溪安城範圍了。
    薊思源心中的不安稍微有了一些緩解。
    但願別出問題吧。
    車輛猛地刹車，薊思源猝不及防地身體往前震了一下
    “怎麽回事？”
    前麵沒有人回應。
    聖殿的裝開車是乘客廂和駕駛位單獨用合金防彈夾層分開的，所以薊思源看不到駕駛室發生了什麽。
    薊思源扭頭看向副官
    “外麵發生什麽了？為什麽突然停車？”
    副官麵色凝重
    “斷連了附近有磁場幹擾。”
    “該死！”
    薊思源用力轉動裝甲車的合金車窗把手，在“嘎吱嘎吱”的聲音中，合金窗戶保護罩從中間分開，露出一層很厚的防彈玻璃。
    窗戶外的景象讓薊思源內心一沉——
    原本應該被探照燈照的一覽無遺的公路卻變得漆黑無比，近乎死一般的寂靜。
    隱隱約約借著月光，能看到最近的一輛裝甲車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被摧毀。
    就像是斜著被斬斷，車頭和車身錯位後，又以某種詭異的方式“沾”在了一起。
    薊思源的腦子裏跳過兩個字
    異構。
    異構這個變異體係，從聖殿在領地範圍內陸續發現異構變異體蹤跡時，便因為變異的結構、速度、強度等違反包括安平定理在內的大部分變異規律，而被稱為“結構異化類不可預測變異體”。
    簡稱“異構”。
    薊思源沒有猶豫，推開了合金裝甲門。
    這次襲擊的異構體實力強大到能直接將裝甲車攔腰斬斷，躲在裝甲車裏麵沒什麽意義了。
    相當於坐在一個紙糊的盒子裏，除了蒙蔽自己的視野外沒有任何好處。
    “哢哢哢”
    車門被推開，薊思源從車內跳下來。
    因為裝甲車的隔音效果，薊思源來到車外才聽到後方嘈雜的聲音。
    薊思源估計是夏俊雄他們跟異構體打起來了。
    外麵沒有一點燈光，視野相當受限。
    薊思源取出軍用手電筒，按動了開關。
    “啪嗒”
    手電筒開啟，燈泡卻沒有亮起。
    “怎麽回事？”
    薊思源摳開手電筒電源蓋，卻發現裏麵裝著一節最新的壓縮電池。
    “嘖。”
    薊思源早就知道聖殿有不少貪汙的，沒想到這群人手都伸到軍用產業了。
    連個電池都能有殘次品。
    薊思源熟練地換上另一節電池，再次按動了開關。
    “啪嗒。”
    燈泡仍然沒有亮起。
    “哦，原來是手電筒壞了。”
    薊思源嫌棄地將手電筒丟到一旁，看向從裝甲車出來的副官，卻見對方同樣一臉疑惑地看著薊思源。
    薊思源的目光看向副官手中同樣“壞掉”的手電筒，馬上明白了什麽。
    “該死！是異構體的場域屏蔽了電子產品！”
    薊思源一臉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難怪裝甲車的探照燈都消失了一樣。
    薊思源做出手勢示意副官低下身，二人小心翼翼地弓下身，借著裝甲車當掩護，向後麵跑去。
    夏俊雄在裝甲車隊後麵。
    薊思源一邊轉移位置，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局勢。
    有不少裝甲車如同加載錯誤了一樣車身前後錯位，裏麵的獵手甚至沒有反抗身體就變成了兩截。
    也有一些幸存的獵手，他們都默契地向裝甲車後方跑去。
    薊思源一臉不忿。
    這些人本應該先來保護他的，現在大難臨頭全跑去夏俊雄那裏去了。
    毫無組織紀律可言。
    不過薊思源也能理解。
    溪安城都放棄了，他這個分殿負責人的位置也形同虛設了。
    薊思源弓著身，催促著副官在前麵替自己探路。
    二人在夜色下快速前進，一聲異響讓二人同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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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
    聽起來像是什麽東西被踩扁了。
    薊思源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他餘光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卻沒有發現聲音的來源。
    是其他獵手嗎？
    薊思源警惕地轉頭環視聲音的來源，卻沒發現一點異常。
    在確認沒有異構體的痕跡後，薊思源才緩了口氣。
    應該是其他幸存的獵手。
    他轉過頭看向副官:
    “繼續往前走……”
    話還沒說完，薊思源瞬間渾身汗毛直立。
    一具從右側脖子斜到左側胸部以上的部位全部長滿紫色水晶體的屍體取代了副官的位置。
    長滿密密麻麻晶體碎粒的臉讓人看著密集恐懼症都要爆發。
    副官原本憨厚老實的雙眼眼球被幾塊鋒利的紫色晶體戳破，隻剩下一些不知名的粘液掛在晶體表麵。
    來不及悲哀副官了，薊思源的褲腿瞬間破碎。
    他小腿表麵的肌肉像幹旱的土地一樣龜裂，上百條細長的纖維狀的綠色細絲如同安全氣囊一樣瞬間從皮膚龜裂處彈出。
    而後狠狠撞擊在地麵，地麵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出一條網狀開裂。
    薊思源的身體也在巨大的反衝力下被狠狠“拋出”。
    被“拋向”空中的薊思源側頭看向後側閃過的地麵，神情嚴肅。
    在視野裏瘋狂地檢索對方的位置，薊思源卻找不到周圍異構體的痕跡。
    難道對方殺了副官就直接離開了?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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