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青銅樹廢墟。
    寒風卷著冰晶呼嘯而過，張起靈站在斷裂的青銅樹根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冰淵。他的右臂已經完全結晶化，銀白色的金屬紋路蔓延至半邊脖頸，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
    九門的人分散在四周，槍口對準前方——汪家的殘部從冰川裂縫中湧出，人數比預想中多了一倍。更詭異的是，他們身後跟著數十具“守衛者”，那些曾被青銅枝椏控製的屍體，如今眼眶中跳動著血紅色的數據流。
    “係統重啟了？”黑瞎子壓低聲音，手中的槍械已經換成了特製的青銅彈頭。
    張起靈搖頭，結晶化的手指微微收緊。他能感覺到——青銅樹根部深處，某種龐大的意識正在蘇醒。不是西王母ai，而是更古老、更冰冷的存在。
    “高等文明的清理程序。”他輕聲道。
    汪家陣營突然分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汪燦。
    他的身體已經半機械化，胸口嵌著那顆從解雨臣機械體中取出的青銅心髒，每走一步，地麵就結出一層冰晶。
    “張起靈。”汪燦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你以為關閉係統就結束了？不，我們隻是換了個‘管理員’。”
    他抬手，身後的守衛者同時舉起武器——那些根本不是槍械，而是由青銅樹枝改造的生物兵器，尖端滴落著銀色液體。
    “倒計時已經重置。”汪燦微笑，“七天後，收割協議啟動。”
    黑瞎子啐了一口“廢話真多。”
    第一聲槍響劃破寂靜。
    戰鬥在瞬間白熱化。
    青銅彈頭擊中守衛者的眉心，卻隻換來短暫的僵直——那些屍體根本不在乎物理傷害。更可怕的是汪家人的新裝備他們手腕上的青銅環能發射高頻脈衝，九門的人隻要被掃中，立刻口鼻流血倒地。
    “操！這他媽是作弊！”黑瞎子翻滾著躲過一道脈衝，肩頭還是被擦中，頓時半邊身子麻痹。
    張起靈從高處躍下，結晶化的右臂直接刺入一名守衛者的胸膛。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守衛者體內的青銅枝椏遇到他的結晶化軀體，竟然像遇到天敵般萎縮退散！
    “小哥！你的手能幹擾它們！”九門中有人大喊。
    張起靈沒有停頓，身形如鬼魅般在敵陣中穿梭。每一次結晶化的手指接觸敵方武器，那些青銅器械就會短暫失靈。但敵人太多了——汪燦冷笑著退到後方，更多的守衛者從冰淵中爬出。
    “撤退！退回第二防線！”黑瞎子拖著傷員往後撤，聲音已經嘶啞。
    張起靈回頭看了一眼——九門的人死傷過半，剩下的也被脈衝武器壓製得抬不起頭。而冰川深處，那股龐大的意識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震動！
    冰層裂開無數細縫，黑毛蛇如潮水般湧出——但不是攻擊人類，而是瘋狂撲向汪家陣營！
    “什麽情況？！”汪燦的電子眼急速閃爍，“這些蛇應該被程序控製——”
    一條體型巨大的黑毛蛇王從冰淵中抬起頭顱，金色的豎瞳直勾勾盯著張起靈。那一瞬間，張起靈明白了——
    吳邪。
    一定是他在青銅門內做了什麽，讓這些蛇的“指令”被改寫了。
    蛇群如黑色洪流席卷戰場，專門攻擊那些佩戴青銅環的汪家人。守衛者們試圖反擊，但黑毛蛇的毒液竟然能腐蝕青銅枝椏！
    “就是現在！”黑瞎子趁機帶隊反攻，“集火那個鐵皮人！”
    汪燦見勢不妙，轉身跳入冰淵。張起靈剛要追擊，腳下的冰麵突然塌陷——
    一隻巨大的金屬手掌從深淵中伸出，將他拖入黑暗。
    冰淵之下，是青銅樹的真正根係。
    張起靈墜入一個球形空間，四壁布滿脈動的青銅血管，中央懸浮著一顆由無數六角鈴組成的“心髒”——與長白山青銅門內的結構一模一樣，隻是體積大了十倍。
    汪燦站在控製台前，胸口的青銅心髒已經與係統對接。
    “歡迎來到‘歸墟之眼’。”他張開雙臂，“高等文明留給地球的禮物。”
    全息投影展開，顯示七艘金字塔飛船已經越過木星軌道。更可怕的是，地球的立體模型上，七個青銅節點正在重新亮起——長白山、古潼京、塔木陀、四姑娘山、南海王地宮、西藏青銅樹、墨脫雪山，組成一個巨大的能量陣。
    “收割協議很簡單。”汪燦的機械手指在控製台上滑動，“用七個節點的能量，把整個人類文明‘打包’成數據包，上傳至他們的數據庫。”
    張起靈的結晶化右臂突然刺痛——那些銀白色的紋路正在與青銅樹根係共鳴。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真正用途
    “載體……”
    “沒錯。”汪燦微笑，“西王母ai把你設計成雙向接口，既能控製係統，也能連接高等文明的網絡。可惜她沒想到，我們會搶先一步。”
    控製台突然警報大作！
    檢測到異常變量入侵
    來源長白山青銅門
    畫麵切換，顯示吳邪的身影出現在長白山青銅門核心，他的右手已經完全青銅化，正按在主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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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晚了。”汪燦冷笑，“就算他現在摧毀門，西藏這邊已經——”
    張起靈的結晶化右臂突然暴長！銀白色的金屬如活物般蔓延，直接刺入控製台！
    “你幹什麽？！”汪燦想阻止，卻被反作用力彈開。
    “不是摧毀。”張起靈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是覆蓋。”
    他的結晶化軀體開始崩解，無數銀白色的光點流入青銅樹根係。係統提示瘋狂閃爍
    檢測到情感變量汙染
    正在覆蓋原始協議
    汪燦的機械軀體冒出火花“住手！你會把全人類都拖入地獄！”
    張起靈抬起頭，星雲狀的數據流在眼中旋轉
    “不，是給你們一個‘人’的機會。”
    地表戰場，形勢突變。
    黑毛蛇群突然停止攻擊，齊刷刷轉向青銅樹廢墟。九門的人還沒反應過來，腳下的冰層就亮起銀白色紋路——與張起靈結晶化軀體完全相同的材質！
    “趴下！”黑瞎子本能地大喊。
    一道光柱從冰淵中衝天而起，直貫雲霄。所有青銅武器在這光芒中失靈，守衛者體內的枝椏自動脫落，汪家人手腕上的控製環一個接一個爆裂。
    更驚人的是天空——那七艘金字塔飛船的投影突然扭曲，仿佛受到某種幹擾。
    “他媽的……”黑瞎子目瞪口呆，“啞巴張把外星人ifi掐了？”
    光柱持續了整整一分鍾才消散。當九門的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冰淵時，隻看到汪燦的殘軀躺在控製台旁，胸口的青銅心髒已經變成灰白色。
    而張起靈——
    他站在青銅樹根係中央，全身70結晶化，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唯一還保留人類特征的右眼緩緩眨動，看向氣喘籲籲趕到的黑瞎子。
    “吳邪……”
    黑瞎子立刻會意，掏出衛星電話“我他媽這就叫那小子滾過來！”
    電話還沒撥通，地麵再次震動！這次不是來自冰淵，而是四麵八方——無數黑毛蛇從雪地中鑽出，組成一個巨大的箭頭，指向東南方向。
    “什麽意思？”九門的人緊張地舉起武器。
    黑瞎子卻笑了“導航啊傻逼！它們要帶路！”
    蛇群分開一條通道，盡頭處，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正踉蹌走來——
    吳邪的右臂完全青銅化，左手拖著半截斷裂的光刃，臉上卻帶著勝利的笑容。
    當他看到結晶化的張起靈時，笑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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