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清晨。
    張起靈蹲在菜園裏，指尖撚著一粒土壤。陽光穿過他的指縫，照在泥土中閃爍的青銅色微粒上——它們像有生命一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從針尖大小蔓延成細絲狀。
    他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巒。自從那晚機械體入侵後，雨村的溪水、土壤甚至空氣中都開始出現這種異常。最詭異的是，這些青銅微粒似乎對吳邪的右手有反應，每當靠近就會加速增殖。
    ”小哥！早飯好了！”
    吳邪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張起靈用青銅化的右掌覆蓋那片土壤，微光閃過，躁動的微粒立刻靜止，重新變回普通沙粒。
    起身時，他發現籬笆外站著個小孩——村東頭老劉家的孫子，正睜大眼睛盯著他的金屬手臂。
    “神仙哥哥……”小孩怯生生地遞過一顆糖果，“爺爺說你們會法術。”
    張起靈接過糖，順手從菜園摘了根黃瓜塞給孩子。小孩歡天喜地跑開，完全沒注意到黃瓜表皮閃過一瞬青銅光澤。
    屋內，吳邪正對著筆記本電腦皺眉。
    “又來了。”他敲打鍵盤，屏幕上的文字卻扭曲成陌生符號，像某種楔形文字與二進製的混合體，“從昨天開始就這樣。”
    張起靈湊近看，青銅右臂無意間碰到桌角——屏幕上的亂碼突然重組，變成可讀的句子
    「觀測者日誌第492次循環預載入中」
    吳邪的右手猛地蓋住屏幕“媽的，陰魂不散。”
    他掌心的星圖紋路與電腦產生共鳴，機箱發出不正常的嗡鳴。張起靈迅速拔掉電源，屋內陷入寂靜，隻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窗外，溪水泛起不自然的青銅色泡沫。
    “我們得——”
    吳邪的話被引擎聲打斷。一輛破舊麵包車歪歪扭扭開進院子，車門彈開，王胖子圓滾滾的身軀擠了出來，墨鏡下的胖臉汗津津的。
    “天真！小哥！想死胖爺我了！”
    他懷裏抱著個沾滿泥土的青銅匣子，匣蓋縫隙滲出詭異的藍光。
    “先別敘舊。”胖子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看看胖爺從緬甸帶回來什麽好東西——”
    匣子打開的瞬間，屋內的燈泡全部炸裂！
    昏暗的燭光下，青銅匣內的物件現出真容——
    一塊刻滿符文的龜甲，中央嵌著枚人眼大小的晶體，瞳孔般的紋路在內部緩緩旋轉。
    “緬甸新崛起的"青銅神教"聖物。”胖子用衣角擦汗，“他們管這叫"天之眼"，據說能預知未來。”
    吳邪的右手不受控製地伸向晶體，在即將觸碰時被張起靈攔住。後者用青銅化的指尖輕觸表麵，晶體立刻投射出全息影像
    七艘金字塔飛船懸浮在地球軌道，但這次船體上刻的不再是高等文明紋章，而是人類文字——
    「新九門」
    「守秘人」
    「觀測者」
    “操……”胖子瞠目結舌，“這幫外星佬學會打招牌了？”
    影像突變，顯示出一間實驗室的場景。培養艙裏漂浮著十幾個克隆體，有年輕的張起靈、吳邪，甚至還有……王胖子自己。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艙體標簽
    【備用載體kx係列】
    【觀測者克隆體e係列】
    【記憶容器p係列】
    “胖爺我成"p係列"了？”胖子氣得拍桌，“這他媽什麽山寨編號！”
    吳邪卻盯著克隆體吳邪手腕上的紋身——那是一串經緯度坐標，指向墨脫雪山深處。
    “不是預知未來。”他突然明白過來，“是實時監控。”
    張起靈的青銅右臂突然暴起紋路，他猛地轉身擲出黑金古刀！刀鋒穿透窗戶，外麵傳來金屬撕裂聲。
    三人衝出去時，隻看到地上幾滴銀色液體，和一隻被斬斷的機械手臂——掌心還握著錄音筆，正在循環播放黎簇的聲音
    “老板……快逃……”
    當夜，暴雨如注。
    三人圍坐在燭光下，青銅匣被張起靈用特殊紋路的金屬箔層層包裹。胖子灌了口白酒，說起這半年的見聞。
    “東南亞現在全是這種邪教組織，崇拜青銅器就像崇拜ifi信號。”他掏出手機展示照片，各種膚色的信徒跪拜在青銅樹複製品前，“最邪門的是這個——”
    照片切換到歐洲某實驗室，透明容器裏漂浮著巴掌大的青銅胎兒。
    “意大利考古隊從龐貝古城挖出來的，說是"古代機器人"。”胖子壓低聲音，“但胖爺我親眼看見它睜眼了！”
    吳邪的右手突然抽搐，掌心的星圖紋路浮空而起，與照片中的胎兒產生共鳴。桌上的龜甲晶體同時亮起，投射出新的畫麵
    青銅胎兒被放置在某個類似西藏冰洞的結構中央，數百條青銅枝椏插入其體內。
    洞穴牆壁上刻滿名單，全是九門後裔的姓名。
    最上方是一行血字
    「守秘人補完計劃」
    “他們在製造人工守秘人。”張起靈的聲音比冰還冷。
    胖子突然想起什麽，從背包深處摸出個信封“差點忘了，這是霍丫頭讓我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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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很短，隻有兩行字
    「公約內部出現叛徒」
    「名單在墨脫」
    吳邪把信紙湊近蠟燭，隱藏的第三行字在熱度下顯現
    「小心王胖子」
    淩晨三點，雨聲漸歇。
    吳邪假裝熟睡，聽著胖子躡手躡腳起床的動靜。當外麵的腳步聲遠去後，張起靈無聲地睜開眼。
    “跟？”
    “不。”吳邪摸出枕頭下的青銅箔，“讓他帶路。”
    他們尾隨胖子來到溪邊，目睹驚人的一幕——
    胖子從懷裏掏出個微型通訊器，晶體屏幕亮起，顯示出一張戴著青銅麵具的臉。
    “貨已送到。”胖子的聲音冷靜得陌生，“確認e491和kx0001均出現能力進化。”
    麵具人似乎說了什麽，胖子突然激動起來“放屁！說好做完這單就放了我爹！”
    吳邪的瞳孔驟縮。王胖子的父親早在二十年前就
    除非——
    張起靈按住他的肩膀，示意看溪水。月光下，水麵浮現出倒影胖子背後的樹叢裏，站著個穿老式中山裝的身影，麵容模糊，但輪廓像極了年輕時的王胖子父親。
    倒影突然轉頭，“看”向潛伏的二人，嘴角裂開非人的弧度。
    真正的王胖子此時抹了把臉，聲音帶著哭腔“再給我三天，套出墨脫坐標就——”
    “砰！”
    槍聲驚飛夜鳥。胖子愕然低頭，看著胸口洇開的血花。中山裝身影瞬間消散，通訊器那頭傳來冰冷的電子音
    “記憶容器p01，任務終止。”
    吳邪衝出去時，胖子已經倒在血泊中。他顫抖著抓住吳邪的手，塞過一枚青銅紐扣“天、天真去南京我爹的”
    話未說完，他的瞳孔突然變成晶體狀，機械合成的最後一句脫口而出
    “觀測繼續。”
    隨即徹底熄火。
    張起靈掰開胖子緊握的拳頭，掌心是用血畫出的簡易地圖——雨村地下河的走向，終點標著個骷髏圖案。
    溪水突然泛起青銅色漣漪，某種龐大的陰影在水下移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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