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據點被熾熱的陽光籠罩，停機坪上熱浪翻滾，沙粒在風中打著旋兒。11號站在凱倫的私人運輸機前，深灰色定製西裝筆挺，皮鞋擦得鋥亮。他彎腰將行李箱放入機艙，表麵是幾件意大利襯衫和領帶，底層夾層裏卻藏著拆解後的液態氮冷凍槍、偽裝成袖扣的聲紋模擬器，以及卷成領帶形狀的全息偽裝鬥篷。
    “我說，你這派頭十足啊，比真正的意大利古董商還像。”凱倫叼著扳手走過來，隨手拍了拍11號的行李箱，金屬外殼發出沉悶的聲響，“不過別小瞧了海關的x光機，再嚴實的夾層也可能被看穿。”
    11號直起身子，摸出一枚造型複古的懷表，表盤上刻著精致的花紋：“這是老周留下的‘古董鑒定工具’，裏麵藏著幹擾器。隻要戴安娜同步黑進海關係統，他們看到的就隻是一箱中世紀手稿。”他晃了晃懷表，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戴安娜的聲音從阿雅聯絡器裏傳來，帶著些許擔憂：“已經鎖定馬拉喀什海關的網絡節點，但他們最近升級了安檢程序，你最好祈禱別碰上較真的檢查員。上個月有個走私犯，僅僅因為行李箱裏多了半塊巧克力就被開箱檢查。”
    登機前，莉婭匆匆趕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手裏拎著一個小布包。“拿著，”她把布包塞進11號口袋，“裏麵是防中暑藥和降溫濕巾，沙漠白天的太陽毒得很，能把人烤化。還有這個——”她舉起一瓶淡黃色液體，“薄荷噴霧，往脖子上噴能降溫，比凱倫那些花裏胡哨的裝備管用多了。”
    “我的裝備怎麽就花裏胡哨了？”凱倫跳起來，不滿地嚷嚷道，“那台環境探測器能測輻射、溫度、濕度，還能當指南針用，關鍵時刻能救命！”
    11號笑著把噴霧收下，拍了拍莉婭的肩膀：“知道啦，兩位姑奶奶。等我從馬拉喀什帶最香的香料回來賠罪。”他朝登機口走去，行李箱的滾輪在地麵上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
    商務艙裏，11號捏著假護照順利登機。鄰座是個抱著波斯貓的貴婦，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香水味，熏得他直皺眉頭。他剛閉眼假寐，就聽見乘務員輕柔的聲音：“先生，很抱歉打擾您，請配合檢查一下您的行李，海關係統顯示有異常。”
    11號心裏“咯噔”一下，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微笑：“當然可以，不過我的手稿非常脆弱，希望你們小心些。”他悄悄按下懷表按鈕，幹擾器開始運作，心髒卻在胸腔裏瘋狂跳動。
    戴安娜焦急的聲音在耳機裏響起：“糟了，他們換了全新的安檢程序！現在正在手動檢查托運行李，幹擾器撐不了太久！”
    11號瞥見海關人員已經打開行李箱，翻檢著裏麵的衣物。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捂住胸口，踉蹌著扶住座椅，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同時啟動聲紋模擬器，模仿出航空公司高管暴怒的聲音：“立刻放行！這位貴賓是意大利古董協會的重要成員，耽誤了行程你們負得起責嗎？”
    乘務員手忙腳亂地道歉，海關人員也滿臉賠笑地合上箱子。11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著耳機小聲抱怨：“戴安娜，下次能不能提前確認好安檢升級？剛才差點露餡。”
    飛機降落在馬拉喀什，正午的陽光如同烈焰，11號一出機場就感受到了沙漠城市的熾熱。他在租車行挑了輛看似普通的越野車，卻在出城時發現油箱指示燈瘋狂閃爍——原來油箱幾乎是空的。“該死，被坑了！”他憤怒地猛拍方向盤，地圖顯示最近的加油站在50公裏外，而沙漠裏手機信號時有時無。
    環境探測器突然發出蜂鳴，屏幕上顯示西北方向有熱源反應。11號咬咬牙，驅車朝著那個方向顛簸而去。車輪碾過碎石路，揚起漫天沙塵，車內的溫度越來越高，莉婭給的薄荷噴霧派上了用場。
    終於，在翻過一座沙丘後，11號看到了柏柏爾人的營地。幾頂帳篷在風中輕輕搖晃，駱駝安靜地臥在地上。他扯鬆領帶，摘下墨鏡，裝出疲憊不堪的樣子，用僅會的幾句阿拉伯語喊道：“打擾了！我的車壞在沙漠裏，能借宿一晚嗎？”
    營地裏的老人遞來一杯薄荷茶，用阿拉伯語說了句什麽，雖然11號聽不懂，但從老人和藹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善意。深夜，當營地裏的鼾聲此起彼伏，11號裹著毯子躺在帳篷裏，悄悄摸出環境探測器定位路線。淩晨兩點，他在帳篷外留下足夠的美金，朝著城市方向徒步前進。
    沙漠的夜晚氣溫驟降，冷得像冰窖。11號裹緊外套，在沙丘間艱難跋涉，數著天上的星星辨認方向。腳底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喉嚨幹得冒煙，他卻不敢多喝一口水——莉婭給的水壺上貼著字條：“省著點！不到絕境別喝！”
    當第一縷陽光染紅沙丘時，11號終於看到了馬拉喀什的城市輪廓。傑馬夫納廣場的喧鬧聲隱約傳來，香料的氣味混著烤羊肉的香氣鑽進鼻腔。他在小巷裏找了家不起眼的旅店，鎖上門後立刻打開行李箱，取出阿雅聯絡器：“戴安娜，我到了。”他往臉上潑了把冷水，“接下來該查查我們的目標了。對了，幫我訂束鮮花，明天送到清真寺——給法蒂瑪·艾爾·哈米德的‘驚喜’。”
    阿雅聯絡器傳來露娜興奮的聲音：“11號哥！我黑進了當地的監控係統，發現阿卜杜勒的保鏢每天下午三點會去固定的咖啡館換班，路線圖已經發給你了！還有還有，法蒂瑪常去的香料攤附近有個通風口，說不定能用來潛入！”
    11號盯著手機上閃爍的紅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取出全息偽裝鬥篷，在鏡子前反複調整褶皺，又拿起液態氮冷凍槍，檢查零件是否安裝到位。明天，這場在馬拉喀什暗巷裏的博弈，就要正式開場了。而此刻，他必須像沙漠裏潛伏的蠍子，耐心等待著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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