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爆炸聲震得地麵顫抖，11號拽著瑪德琳衝進隧道時，頭頂的葡萄藤架簌簌落土。凱倫早已炸開備用出口，碎磚塊堆成臨時台階，月光從缺口處傾瀉而下，在隧道裏鋪就一條銀灰色的逃生路。
    “快！”凱倫揮舞著破冰斧劈開擋路的藤蔓，“發酵罐裏的病毒殘留會在十分鍾內氧化，吸入就完了！”
    瑪德琳跌坐在地上，膝蓋磕在石塊上滲出鮮血：“我的琴箱……裏麵有女兒的治療記錄……”
    “來不及了！”11號一把將她扛起，冷凍槍在肩頭顛簸，“露娜已經黑進奧克蘭醫院係統，你女兒現在在去安全屋的路上！”
    隧道盡頭突然傳來杜賓犬的狂吠，三隻戴著防毒麵具的獵犬衝破柵欄撲來。凱倫甩出破冰斧，斧刃釘入最前麵那隻的項圈，狗狗吃痛後退，銅鈴響聲裏帶著恐懼。
    “伯爵的同伴？”11號踢開另一隻獵犬，血清瓶在戰術背心口袋裏晃出輕響，“它們嗅覺太靈敏，得走麥田！”
    三人跌出隧道時，身後的葡萄藤已被病毒霧染成詭異的紫色。霍克灣的麥田在月光下泛著金黃，麥穗沉甸甸地低垂，像極了毛利戰舞中勇士們佩戴的金飾。11號彎腰摘下一束麥穗，麥粒上還沾著夜露，這是他從情報裏得知的“土地祝福”習俗——帶走當地的作物，能避免被詛咒追趕。
    “看！”瑪德琳突然指向天空，一道綠色光帶劃過霍克灣的夜空，“是極光！”
    凱倫擦了擦臉上的灰：“笨，那是軍方的偵察機。戴安娜說過，隻要我們暴露，新西蘭國防軍會在十五分鍾內封鎖整個莊園。”她掏出通訊器，“喂？露娜？我們在麥田坐標s39°26"52.9" e176°58"34.6"，派直升機來接！”
    11號望著極光般的光束，想起北海道的暴風雪中也曾見過類似的綠光——那是阮文雄的基因實驗在電離層留下的痕跡。他摸出伯爵的銅鈴，在掌心輕輕搖晃，鈴聲混著麥田的風聲，像極了瑪雅在曼穀基地玩的八音盒。
    “對不起……”瑪德琳突然開口，“如果我早點反抗，也許就不會有這麽多人卷入……”
    “別傻了。”凱倫拍了拍她的肩膀，破冰斧柄上的櫻花刻痕蹭過她的臉頰，“你保護女兒的心情，和我們保護這個世界的心情，沒什麽不同。”
    11號點頭，想起莉婭在京都安全屋說過的話：“每個人心裏都有想守護的東西，那是我們對抗黑暗的光。”他望向麥田遠處的葡萄莊園，那裏的火焰正舔舐著夜空，“血藤”紅酒的紫色煙霧在火光中蒸騰，卻再也威脅不到任何人。
    戴安娜的全息投影突然在麥穗間顯現，身後是邁阿密南海灘的實時畫麵：“幹得漂亮，11號，凱倫。坎貝爾的硬盤裏有阮文雄新據點的線索——邁阿密的‘珊瑚蛇’計劃。”她的指尖劃過虛擬地圖，霓虹海灘上的比基尼女郎手中雞尾酒泛起熒光，“病毒樣本通過雞尾酒傳播，目前已有三例異常感染。”
    “珊瑚蛇？”凱倫挑眉，“聽起來比毒蛇更毒。”
    “阮文雄在邁阿密水族館工作，”戴安娜調出一張監控截圖，“代號‘魚醫’，負責給珍稀魚類注射基因藥劑。他的鸚鵡查理學會了打開培養皿，最近水族館的珊瑚突然變異，呈現紫色熒光。”
    11號摸出懷表，裏麵夾著的曼穀孩子們合影被夜露打濕：“瑪雅和阿傑還好嗎？”
    “他們在安全屋給你們準備了驚喜。”戴安娜的投影泛起笑意，“阿傑用樂高搭了個冷凍槍模型，瑪雅把莉婭的實驗鼠染成了粉色——說是給查理鸚鵡的見麵禮。”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凱倫扯下滿是汙漬的圍裙，露出藏在裏麵的黑色戰術背心：“邁阿密的陽光、沙灘、比基尼……聽起來像度假。”
    “但我們是去砸場子的。”11號將麥穗塞進背包，冷凍槍與麥穗的輪廓在月光下重疊，形成一道模糊的十字，“阮文雄的‘珊瑚蛇’，會比霍克灣的葡萄更難對付。”
    瑪德琳突然指著莊園方向：“看！坎貝爾！”
    火光中，戴著防毒麵具的坎貝爾正爬上一輛皮卡車，車尾箱裏堆滿標注“黑皮諾特調”的酒瓶。11號舉起冷凍槍，卻在扣動扳機前看見——卡車後窗上貼著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坎貝爾抱著一隻杜賓犬，背景是霍克灣的葡萄園，那時的葡萄藤還未沾染病毒，呈現純粹的綠色。
    “他也曾是個釀酒師。”瑪德琳低聲說，“直到阮文雄給他注射了基因藥劑……”
    “但他選擇了成為怪物。”凱倫的破冰斧在掌心轉了個花，“而我們，選擇成為獵人。”
    直升機的探照燈照亮麥田，11號最後望了眼霍克灣的葡萄園——火焰正在吞噬“豐收十字”的標誌，火星濺入麥田，卻被夜露迅速熄滅。他知道，這片土地終將在灰燼中重生，就像他每次任務後結痂的傷疤，雖然疼痛，卻讓他更強大。
    “走吧，‘黑皮諾’先生。”凱倫拽著他登上直升機，“等解決了珊瑚蛇，我請你喝邁阿密最烈的朗姆酒——不加冰。”
    “先活著回來再說。”11號摸出莉婭給的巧克力，包裝紙上印著京都的楓葉，“而且我答應過瑪雅，要抓活的查理鸚鵡給她當枕頭。”
    直升機升入夜空時，霍克灣的極光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東方泛起的魚肚白。11號望著口袋裏的麥穗，突然想起毛利人關於重生的傳說：當麥穗在異鄉紮根，舊的靈魂便會得到安息。也許在邁阿密的沙灘上，他能讓更多靈魂安息——用冷凍槍的冷，換取陽光的暖。
    結尾畫麵：邁阿密南海灘的棕櫚樹下，阮文雄摘下寬邊草帽，任由查理鸚鵡站在肩頭。他往沙灘椅的雞尾酒裏撒入紫色粉末，遠處11號和凱倫的航班正掠過海平麵，機翼投下的影子像把利劍，斬斷了鸚鵡嘴邊的熒光飛沫。而那杯致命雞尾酒旁，一枚刻著“珊瑚蛇”的硬幣正在沙灘上發燙，仿佛預示著下一場戰鬥的熾熱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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