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阿密的暮色像杯漸層雞尾酒，上層是橙紅的霞，下層是墨藍的海。11號換上潛水服，防水相機掛在胸前，微型冷凍槍的扳機護圈纏著北海道小女孩的粉色絲帶——這是他每次任務的「幸運符」。凱倫戴著珊瑚色泳鏡，衝浪板裏的破冰斧已組裝完畢，斧柄上的櫻花刻痕在夜燈下若隱若現。
    “夜潛團還有十分鍾出發。”凱倫咬開能量棒包裝，碎屑掉進比基尼裏，“伊莎貝拉負責帶隊，我們得在下水後三分鍾內拿到密鑰卡。”
    “她的項鏈是關鍵。”11號摸了摸耳塞，裏麵傳來戴安娜的聲音：“珊瑚蛇骨項鏈內嵌生物識別芯片，隻有伊莎貝拉的體溫能激活。”
    “體溫？”凱倫挑眉，“看來得靠點‘身體接觸’了。”
    潛水碼頭聚著六名遊客，伊莎貝拉站在最前方，珊瑚蛇骨項鏈在鎖骨處泛著微光。她用手電筒掃過眾人：“今晚的潛水區域有紫色熒光珊瑚，記住——隻許看，不許碰。它們的黏液含有……”
    “含有浮遊生物熒光劑，對嗎？”凱倫假裝天真地舉手，“我在生態雜誌上看過，這種珊瑚是邁阿密的新物種。”
    伊莎貝拉的瞳孔微微收縮：“沒錯。但雜誌沒告訴你的是，黏液會刺激皮膚。”她轉身時，密鑰卡從腰間滑落，11號迅速用腳勾住，塞進潛水靴裏。
    橡皮艇駛入深海，月光在海麵碎成銀鱗。11號望著遠處的水族館，玻璃幕牆反射著城市霓虹，像座海底宮殿。凱倫突然指著海麵：“看！紫色珊瑚！”
    熒光珊瑚群在水下舒展，像無數隻發光的手，指尖滴落紫色黏液。伊莎貝拉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深度15米，保持隊形。”
    “迭戈，幫我看看腳蹼！”凱倫突然驚呼，“好像有東西纏住了！”
    11號蹲下身，趁機用西班牙語對伊莎貝拉說：“她有點緊張，能幫我拿下備用呼吸閥嗎？”
    “自己拿。”伊莎貝拉皺眉，但還是轉身打開裝備包。凱倫迅速貼近她，用衝浪教練的專業口吻說：“您的項鏈在熒光下真美，像加勒比海的古老詛咒。”
    “不是詛咒，是禮物。”伊莎貝拉摸了摸蛇骨，“老板說，這是用真正的珊瑚蛇骨磨製的，能帶來好運。”
    “好運？”凱倫故意讓手臂蹭過她的項鏈，體溫傳導的瞬間，密鑰卡磁條發出微弱藍光——認證成功。
    潛水團繼續下潛，11號突然看見阮文雄的身影在珊瑚礁間閃過。他朝凱倫比了個手勢，假裝拍攝水母，實則尾隨目標。洞穴入口的壁畫上，瑪雅人正把金幣投入海底，一條紫色珊瑚蛇盤繞在金幣堆上，蛇口咬著自己的尾巴——和阮文雄的蛇形紋身一模一樣。
    “警告，前方珊瑚群含神經毒素。”戴安娜的聲音在耳麥裏響起，“接觸後15秒內會麻痹呼吸係統。”
    11號摸出冷凍槍，對準前方珊瑚群扣動扳機，冰晶如藤蔓般蔓延，在紫色黏液中開辟出一條冰橋。他踩在冰麵上，防水相機裏的微型冷凍槍零件輕輕晃動，想起莉婭的叮囑：“血清和冷凍槍必須分開存放，否則會失效。”
    突然，手電筒光束掃來——阮文雄抱著裝有紫色藥劑的箱子，查理鸚鵡站在他肩頭，喙部叼著枚鑰匙卡。11號迅速躲進腦珊瑚後，卻看見伊莎貝拉的密鑰卡插槽就在洞穴深處，形狀與珊瑚蛇骨項鏈完全吻合。
    “老板，夜潛團裏有可疑人物。”伊莎貝拉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那個叫吉塔的女人，一直在問實驗室的事。”
    “處理掉。”阮文雄的聲音帶著雜音，“還有，把培養缸裏的變異體轉移到哥倫比亞，聖福耳圖那的毒花需要新鮮養分。”
    11號握緊冷凍槍，聽見凱倫在頻道裏說：“我纏住伊莎貝拉，你去實驗室。”他點頭，趁阮文雄轉身時，迅速將含鎮定劑的魚食投向查理——鳥兒叼住魚食的瞬間，尾羽飄落，在水中劃出熒光軌跡，直指通風管道。
    “該死的鸚鵡！”阮文雄咒罵著，“查理，回來！”
    但鸚鵡已經展翅飛向通風口，翅膀拍打的氣流卷起紫色黏液，在水中形成漩渦。11號抓住機會，用冷凍槍固定住洞穴頂部的岩石，像蜘蛛般倒掛著靠近密鑰卡插槽。當珊瑚蛇骨項鏈貼上插槽的瞬間，洞穴頂部的石門緩緩開啟，露出實驗室的金屬扶梯。
    實驗室裏，巨型玻璃缸漂浮著變異體，它們的皮膚覆蓋紫色鱗片，指甲長成珊瑚狀的尖刺。11號想起北海道的冷凍艙，那些被編號的屍體也是這樣漂浮著，等待變成武器。他摸出血清瓶，防曬噴霧的噴嘴已經換成針頭，隨時可以注射。
    “11號，伊莎貝拉發現我了！”凱倫的聲音帶著水花聲，“她拿著麻醉槍，我需要支援！”
    “堅持住，還有兩分鍾。”11號剪斷警報線，突然看見查理站在通風管道口，正用喙部轉動閥門——那是實驗室的毒氣開關。他迅速射出冰晶，凍住鸚鵡的爪子，鳥兒發出尖銳的叫聲，卻驚醒了玻璃缸裏的變異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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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變異體生命體征異常！”戴安娜的聲音突然急促，“它們對聲音敏感！”
    變異體開始撞擊玻璃缸，紫色黏液順著缸體流下，在地麵匯成毒池。11號舉起冷凍槍，卻在這時看見伊莎貝拉的身影——她舉著麻醉槍，正透過觀察窗瞄準他。
    “別動！”伊莎貝拉的聲音從實驗室外傳來，“再動我就開槍了！”
    11號轉身，用西班牙語大喊：“卡約拉戈的珊瑚已經死了，但你的祖母還活著！”
    伊莎貝拉的手指頓在扳機上：“你怎麽知道……”
    “我們去過你的漁村，”11號掏出莉婭偽造的病曆，“你祖母的糖尿病藥，我們已經送到了診所。”
    珊瑚蛇骨項鏈在伊莎貝拉胸前搖晃，她的眼神從警惕變成震驚：“你們到底是誰？”
    “不重要。”11號指向玻璃缸，“重要的是，你想讓這些變異體毀掉邁阿密的珊瑚，還是幫我們拯救它們？”
    伊莎貝拉沉默片刻，突然摘下項鏈，扔給11號：“通風係統的密碼是我生日，。”她轉身時，麻醉槍掉在地上，“阮文雄說，珊瑚蛇會帶走惡人……但現在我才知道，惡人就在我身邊。”
    當血清注入變異體培養池的瞬間，整個實驗室被紫色冰晶照亮。凱倫破窗而入，破冰斧在手中旋轉：“遲到了？”
    “剛好趕上。”11號看著凍結的變異體，它們的鱗片在冰晶中綻放，像極了被凍住的珊瑚花。
    阮文雄的怒吼從對講機傳來：“你們以為能阻止我？聖福耳圖那的毒花已經盛開，下一個目標……”
    “下一個目標是你。”11號打斷他，“但這次，珊瑚蛇的毒牙該被拔掉了。”
    凱倫撿起查理掉落的尾羽，熒光在她掌心跳動：“邁阿密的海灘該恢複幹淨了——比如，用破冰斧砍掉所有毒珊瑚。”
    11號望向水麵，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海水，將紫色珊瑚照成淡粉色。他知道，這場水下迷蹤隻是開始，而真正的戰鬥，還在哥倫比亞的熱帶雨林等著他們。但此刻，他握著伊莎貝拉的珊瑚蛇骨項鏈，突然覺得，有些詛咒，終會被陽光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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