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卡利的機場彌漫著濕熱的空氣，11號穿著褪色的帆布襯衫，登山杖頂端的木質雕花下藏著冷凍槍槍管。凱倫戴著寬邊遮陽帽，雨林背包的側袋露出砍刀刀柄——那是破冰斧的組件，刀柄刻著新的櫻花圖案，替代了邁阿密行動中磨損的舊痕。
    “迭戈博士，您的昆蟲標本箱需要申報嗎？”海關人員麵無表情地問道，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 11 號的背包，仿佛能透過背包看到裏麵的東西一樣。
    11 號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上麵還掛著一個小巧的銅製徽章，徽章上刻著“皇家植物園”的字樣。海關人員的目光在這個徽章上停留了一下，似乎對它產生了一些興趣。
    “都是無害的蝴蝶標本。”11號用西班牙語微笑，打開箱蓋露出排列整齊的昆蟲針——血清瓶被偽裝成甲蟲標本，翅鞘上的熒光粉與邁阿密的變異珊瑚如出一轍。
    凱倫晃了晃植物學家證件：“我們要去聖福耳圖那研究藥用植物，聽說那裏的古柯葉能治百病？”她故意加重“古柯”的發音，觀察海關人員的反應。
    對方突然緊張地合上箱子：“雨林很危險，別靠近紫色花田。”他在護照上蓋印時，手指劃過“露西亞博士”的名字，“上個月有個 botanist植物學家）進去後，隻找回半條腿。”
    出了機場，兩人搭上一輛改裝的越野卡車，司機戴著印有骷髏頭的頭巾，車載音響播放著西班牙語民謠《a pava crioa》。車窗外，安第斯山脈的輪廓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山腳下的市集傳來香料與腐葉混合的氣味。
    “?oye!嘿！）”司機突然刹車，指向路邊的木雕攤，“買個辟邪的黃金甲蟲吧，死亡花娘最近很活躍。”
    攤位上的木雕甲蟲眼睛嵌著貝殼，11號摸出一枚硬幣：“死亡花娘是什麽？”
    “雨林裏的女妖啊。”攤主用克丘亞語嘟囔，“她用背叛者的血澆灌紫色毒花，花莖會像蛇一樣纏住活人，把他們融化成肥料。”他往11號手裏塞了片金雞納樹皮，“拿著，聞到毒花味就嚼一嚼。”
    卡車在雨林邊緣停下時，暮色已經浸透樹冠。凱倫打開雨林背包，熟練地組裝破冰斧：“根據情報，華金的毒花田在亞馬遜支流上遊，離這兒還有五公裏。”
    “先找當地向導。”11號將登山杖插入泥地，冷凍槍部件在杖身內發出輕響，“記得保持警惕，這裏的每片葉子都可能致命。”
    兩人在雨林中穿行時，遠處傳來美洲豹的低吼。凱倫踢開腳邊的紫色小花，花瓣瞬間蜷縮，露出藏在花蕊中的尖刺：“這就是‘夜魘’？”
    “小心孢子。”11號扯下背包的防塵罩，蓋住花朵，“吸入後會產生幻覺，看見最恐懼的東西。”他摸出莉婭給的防毒麵具，鏡片上貼著瑪雅畫的笑臉貼紙。
    安第斯山脈腳下的市集亮起點點篝火，一名老獵人正在烤製巨嘴鳥。11號用克丘亞語開口：“a?a kanckaayku?哪裏有水源？）”
    老人抬頭，渾濁的眼睛閃過警惕：“外來者不該來這兒。”
    凱倫放下一包抗生素：“我們需要向導，帶我們去聖福耳圖那。”
    老人盯著藥品，喉結滾動：“我的孫子被毒花劃傷了腿……”
    “把藥給他，”11號遞上金雞納樹皮，“這是從邁阿密帶來的特效藥，能中和毒素。”
    老人顫抖著接過藥：“沿著河走，看見發光的蝴蝶就右轉。別在月圓時靠近花田，毒花的香味會勾走靈魂——就像當年華金勾走我兒子那樣。”
    離開市集時，凱倫望著天上的月牙：“月圓還有三天，我們得趕在那之前搞定華金。”
    “他的雪茄離不開身，”11號摸出從邁阿密帶來的古巴雪茄，“正好試試莉婭改良的鎮定劑，混在煙葉裏能讓美洲豹都睡過去。”
    “還有他的金豹耳釘，”凱倫指了指情報照片，“黑市上炒到十萬美元一對，說不定能當撬門磚。”
    雨林深處，毒花田的輪廓逐漸清晰。紫色花朵在夜色中發出微光，花莖如蛇般纏繞著樹幹，地麵散落著動物骸骨。凱倫突然抓住11號的手臂：“看，溫室！”
    玻璃溫室的燈光下，一名戴著毒花刺項鏈的女人正在調試培養皿——正是塞西莉亞。她的白大褂上沾著紫色汁液，動作熟練得像在實驗室做實驗，而非培育致命毒花。
    “她脖子上的項鏈，”11號低聲說，“是打開生物鎖的鑰匙。”
    凱倫點頭，破冰斧在掌心轉了個花：“我去引開巡邏的毒販，你趁機接近她。記得用克丘亞語，別暴露身份。”
    “小心美洲豹‘艾爾’，”11號扯下襯衫袖口，露出腕間的防獸噴霧，“它的嗅覺比杜賓犬更靈敏。”
    “放心，”凱倫眨眨眼，“在邁阿密被鸚鵡追著跑的糗事，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凱倫的身影消失在雨林裏後，11號打開裝昆蟲標本的箱子，把裏麵微型冷凍槍的槍管抽出來，和手裏的登山杖拚在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從市集老人那拿到的金雞納樹皮放進嘴裏嚼碎——一股又苦又涼的味道湧出來，蓋過了鼻尖縈繞的毒花甜膩氣味。
    前麵就是塞西莉亞的溫室，門虛掩著，牆上“panta o uere種或死）”的標語在燈光下紅得像血。11號握了握手裏藏著武器的登山杖，抬腳朝門裏走去——他知道，自己要動手終結這場用活人當肥料的死亡種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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