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廠的通風管道裏，熒光香料粉末隨著氣流輕輕震動，在11號的戰術手電光束中像漂浮的紫色星塵。他屏住呼吸，微型冷凍槍槍口抵住監控攝像頭，藍色激光掃過鏡頭的瞬間，攝像頭內部發出“劈啪”的結冰聲，屏幕上的畫麵定格成一片雪花。
    “監控已凍結，”11號通過喉麥低語，“塞西莉亞，保持和阿米爾的對話，別讓他察覺異常。”
    “明白，”塞西莉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正在講恒河邊的藍花楹，說那是全印度花粉濃度最低的地方……”
    凱倫蹲在管道拐角處，破冰斧刀片在掌心反射冷光：“我就位了，黑幫聚集點在工廠東側，守衛正在換班，隻有兩個人留守。”
    “按計劃行動，”11號檢查冷凍槍的能量讀數，“先製造混亂，再切入實驗室。記住，別用實彈，我們需要借‘香料女神’的手殺人。”
    地麵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11號從通風口縫隙望去，隻見阿米爾打翻了桌上的燒杯，紫色液體在瓷磚上蜿蜒成毒蛇的形狀。鸚鵡“沙麗”受驚飛起，翅膀掃過塞西莉亞的肩膀，腳環上的“c07”編號在燈光下格外醒目。
    “抱歉，我太緊張了……”阿米爾彎腰收拾碎片，口罩邊緣滲出的汗水滴落在地麵，“萊拉，你真的該離開孟買，阮文雄的孢子已經擴散到——”
    “擴散到香料裏，通過貿易運往全球，對嗎？”塞西莉亞故意提高音量，手指悄悄指向天花板的通風口，“就像聖福耳圖那的毒花一樣，用美麗的包裝掩蓋殺人的本質。”
    阿米爾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震驚：“你怎麽知道聖福耳圖那的事？”
    “因為我們剛從那裏來，”11號從通風口躍下，登山杖重重敲擊地麵，“華金已經死了，他的基因毒花田被燒成了灰燼——現在輪到阮文雄的孢子銀行了。”
    與此同時，東側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凱倫點燃的薄荷味煙霧彈炸開，紫色煙霧中混著熒光顆粒，在雨夜裏像一團燃燒的毒蘑菇。黑幫守衛咳嗽著舉起槍支，卻發現槍托上爬滿冰晶——那是11號提前布置的冷凍陷阱。
    “是薄荷味！有叛徒！”守衛驚恐地大喊，“女神在懲罰我們！”
    “快跑！香料結冰了！”不知誰喊了一聲，黑幫成員四散奔逃，卻撞開了孢子銀行的倉庫大門。堆積如山的紫色香料袋被撞倒，熒光粉末騰空而起，在燈光下形成一片致命的雲霧。
    “時機到了！”11號衝向實驗室，冷凍槍射出冰流凍結門鎖，“凱倫，拖住守衛！塞西莉亞，帶阿米爾去生物鎖門口！”
    凱倫揮舞破冰斧撲向追兵，刀片旋轉著切斷天花板的水管，洪水般的水流衝散了逼近的毒販：“來嚐嚐孟買的‘香料淋浴’！”她一腳踢翻香料桶，薄荷味與藏紅花味混合，在地麵形成詭異的紫色紋路。
    實驗室內部，阿米爾盯著正在工作的香料加工機，聲音顫抖：“你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加工機一旦停止，孢子會自動啟動空氣傳播模式！”
    “所以我們不停止，我們改良。”11號掏出邁阿密帶來的血清瓶，瓶身的冰晶在熱帶空氣中迅速融化，“塞西莉亞，告訴我注射口在哪？”
    “在傳送帶末端的金屬閥！”塞西莉亞推開阿米爾，指甲劃過加工機外殼，“但血清必須在30秒內注入，否則——”
    “夠了。”11號舉起冷凍槍，槍管發出高頻震動聲——這是切換至“液態噴射”模式的標誌。藍色的血清混合著冷凍劑，如一道冰箭射入金屬閥，“現在，見證奇跡。”
    紫色孢子接觸血清的瞬間，整個加工機發出冰川崩塌般的轟鳴。傳送帶上的香料粉末瞬間凝結成冰晶，順著軌道湧入儲藏室，所過之處，金屬支架結滿蛛網狀的冰紋。正在清點貨物的毒販瞪大雙眼，看著手中的香料袋變成堅硬的冰坨，喉嚨裏發出不成調的驚呼：“香料女神顯靈了！”
    阿米爾突然衝向操作台，手指按向紅色自毀按鈕：“你們毀了一切！阮文雄會把你們挫骨揚灰！”
    “但你不會。”塞西莉亞的鎮定劑注射器抵住他的咽喉，透明液體在針管裏微微晃動，“還記得你在恒河邊教我的植物神經毒素嗎？這是改良版，能讓你昏迷24小時，卻不會損傷大腦——足夠我們把你和孢子銀行一起送走。”
    阿米爾僵住了，鼻環在冷汗中閃著微光：“你居然用我的知識對付我……”
    “而你用我的信任製造病毒，”塞西莉亞的聲音冷下來，“按下按鈕，你女兒就失去了唯一的救星——基多兒童醫院的血清，隻有我們能提供。”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11號望向窗外，隻見阮文雄的私人武裝運輸機正在空投部隊，探照燈掃過化工廠廢墟，在冰雕般的香料堆上投下魔鬼般的陰影。他摸出黃金甲蟲雕像，翅膀已經完全張開，紫水晶眼睛在火光中仿佛真的在轉動。
    “凱倫！帶阿米爾去密道！”11號舉起冷凍槍，槍管能量讀數已瀕臨過載，“我來斷後，順便給阮文雄的部隊送份‘見麵禮’！”
    “你瘋了？！”凱倫砍斷最後一根阻攔的鋼筋，“過載的冷凍槍會把你也凍成冰棍！”
    “但能凍住整座工廠的孢子，”11號扯下襯衫包裹槍管，“還記得聖福耳圖那的教訓嗎？有時候拯救世界，就得先燒掉——不，凍住一部分世界。”
    塞西莉亞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將毒花刺項鏈塞進他掌心：“用這個！生物鎖的備用接口能分流能量！”
    項鏈刺尖插入接口的瞬間，冷凍槍發出太陽般耀眼的藍光。整座化工廠的金屬結構開始結霜，紫色孢子在空中凝固成冰晶，像一場永恒的毒花雪。11號在冰霧中看見凱倫拖著阿米爾衝進密道，鸚鵡“沙麗”的翅膀擦過他的臉頰，鳥喙中掉出一個微型膠囊——和聖福耳圖那的查理鸚鵡如出一轍。
    “蜂巢計劃……”膠囊裏的全息影像閃爍，阮文雄的冷笑混著直升機的轟鳴，“當你們在孟買玩冰塊時，維多頓小溪的蜂巢已經開始釀造死亡。”
    11號握緊黃金甲蟲，底座的克丘亞語浮現熒光：“當甲蟲飛過蜂巢，死亡花娘的詛咒將徹底消散。”他對著天空豎起中指，任由過載的冷凍槍在掌心發燙——下一站，美國維多頓小溪，他會讓阮文雄明白，有些詛咒，終將被冰雪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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