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買潮濕的季風裹挾著鹹腥氣拍打在貨運飛機的舷窗上，11號半蹲在貨艙角落，手中的螺絲刀精準旋開精密儀器箱底部的暗格。冷凍槍的核心部件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嵌入特製凹槽，轉頭看向正在整理裝備的凱倫和塞西莉亞。
    “這趟貨運飛機的航線經停紐約，再直飛維多頓小溪。”11號合上儀器箱，金屬鎖扣發出清脆的哢嗒聲，“戴安娜說十二個孩子已經提前分批抵達目的地周邊，他們會配合行動。”
    “那些小家夥真能行嗎？”凱倫咬著牙，用虎口掰開破冰斧的握柄，露出裏麵可拆卸的金屬組件，“雖然知道馬克斯嘴皮子厲害，萊昂爬樹像猴子，但這次麵對的是能把人改造成‘病毒蜂巢’的瘋子。”
    塞西莉亞正將阿米爾破譯的“蜂巢計劃”數據芯片塞進蜂蜜樣本保存液瓶，紫色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別小瞧他們。艾拉已經黑進了孟買港口的物流係統，幫我們鎖定了阮文雄的運毒路線；伊桑改裝的無人機，連聖福耳圖那雨林裏的微型監控都能幹擾。”
    “而且迪倫默默搬運重物時爆發的力氣，說不定能徒手掀翻敵人的裝甲車。”11號難得開了句玩笑，試圖緩解艙內緊繃的氣氛。
    貨機降落在紐約肯尼迪機場時，尖銳的警報聲突然撕裂空氣。透過舷窗，11號看見五個身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快步朝他們的貨艙走來，腰間的槍套輪廓清晰可見。
    “阮文雄的眼線。”凱倫將拆解的破冰斧組件迅速塞進袖管，金屬邊緣擦過她的掌心，“要硬闖嗎？我這幾枚刀片能在十秒內解決最近的兩個。”
    “不，我們得智取。”11號伸手進口袋，摸到用聖福耳圖那毒花汁液改良的致幻藥膏，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雨林裏那些致人瘋狂的紫色孢子，“紐約機場的廣播係統歸我，你負責製造混亂，塞西莉亞去確認他們的通訊設備。”
    當眼線們粗暴地拉開貨艙門時，11號已經混在搬運工人群中靠近出口。他故意撞上其中一人，在踉蹌的瞬間，將藥膏抹在了對方暴露的手背上。
    “你眼睛瞎了？！”眼線猛地推搡他，墨鏡滑落，露出警惕凶狠的眼神。
    “對、對不起！”11號佯裝驚恐，聲音發顫，“我剛從孟買來，我的包裏……包裏有紫色香料，是聖福耳圖那的……”
    話音未落，被塗抹藥膏的眼線突然盯著自己的手背，那裏正浮現出詭異的紅斑。“孢子！我被感染了！”他撕心裂肺的嚎叫在機場回蕩，瘋狂地撕扯著西裝，撞倒了一旁的行李推車，“救我！我不要變成花肥！”其他眼線見狀，臉色驟變，紛紛後退。
    凱倫趁機踢翻一桶清潔劑，滑膩的液體在地麵蔓延，幾個眼線措手不及，摔作一團。塞西莉亞則眼疾手快，扯下其中一人的耳麥，迅速讀取通訊內容。
    “他們確認了我們的目的地是維多頓小溪。”塞西莉亞將耳麥捏碎，塑料碎屑散落一地，“不過沒關係，我們已經掌握了更關鍵的信息。”她舉起貨運單，上麵“特級品蜂蜜”的標注被紅筆圈出，“所有標著這個記號的貨箱，都在往維多頓小溪運輸。我猜，裏麵藏著病毒載體。”
    這時，11號的耳麥裏突然傳來馬克斯興奮的聲音：“11號！我和萊昂在維多頓小溪郊外發現超大型蜂巢！那些蜜蜂的翅膀會發光，和孟買孢子的熒光頻率一模一樣！還有個戴著蜂後麵具的家夥在巡邏，他的機械手臂每次發光，就有村民昏迷！”男孩壓低聲音，“不過別怕，泰隆已經摸清了他們的巡邏規律，伊桑的無人機正盯著呢！”
    “是伊萊·坎貝爾。”塞西莉亞立刻反應過來，在平板電腦上快速翻找阿米爾的筆記，“阿米爾提到過，他是阮文雄的童年好友，擅長生物機械改造。那隻機械手臂，應該就是病毒注射器。”
    貨機再次轟鳴著起飛，凱倫望著窗外逐漸縮小的紐約城，將破冰斧重新組裝成蜂蜜切割刀的模樣：“接下來怎麽行動？直接摸進教堂？”
    “不，我們要光明正大地進去。”11號摸出準備好的假胡須和雀斑貼紙，貼在棱角分明的臉上，瞬間變成憨厚的推銷員模樣，“我當養蜂設備推銷員，你去當挑剔的蜂蜜品鑒師，塞西莉亞負責調查‘異常死亡蜜蜂’。”他拍了拍改裝的蜂箱，夾層裏的微型冷凍槍和麻醉劑碰撞出細微聲響，“記住，這裏的人把蜜蜂當神明，我們得順著他們的迷信來。”
    “瑪雅剛發來消息！”塞西莉亞突然驚呼，展示通訊器上的設計圖，上麵是用樹枝和樹脂製作的假蜂巢，表麵還塗著特殊熒光塗料，“她說這些假蜂巢能模擬病毒孢子的發光頻率，可以用來迷惑敵人的監控！”
    “告訴她幹得漂亮。”11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次，我們要讓阮文雄的人以為是‘蜂巢詛咒’在懲罰他們。”
    “所以，我們要借‘神的怒火’幹掉敵人？”凱倫轉動蜂蜜切割刀，刀刃反射的冷光映出她眼中的笑意，“我喜歡這個計劃。不知道那個戴蜂後麵具的伊萊，看見自己被‘神罰’時，會是什麽表情。”
    此時，11號的通訊器不停震動，迪倫發來一張詳細的地圖，上麵用不同顏色標注著廢棄教堂周邊的地形和撤離路線，關鍵路口還畫著簡易路障示意圖。緊接著，萊昂的視頻彈窗跳出，畫麵晃動著，顯示他正攀爬在教堂附近最高的橡樹上，遠處的紫色蜂巢在月光下如同惡魔的巢穴，散發著不祥的光芒。
    “準備降落了。”塞西莉亞收好裝備，深吸一口氣，“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要靠一群孩子提供情報。”
    “他們遠比我們想象的強大。”11號握緊從孟買帶來的黃金甲蟲雕像，翅膀上的紫水晶閃爍著神秘光芒，“佐伊已經主動申請在行動時負責斷後，露娜正在照顧偽裝成村民的孩子，艾拉還在持續監控阮文雄的通訊網絡……這些孩子，早就不是需要保護的弱者了。”
    貨機輪胎摩擦跑道，發出刺耳的聲響。11號望著艙外陌生的小鎮，空氣中彌漫著蜂蜜的甜香，卻隱隱夾雜著腐殖質的腥氣——那是病毒孢子的味道。通訊器上，十二個孩子陸續發來就緒信號，頭像在屏幕上閃爍，如同十二顆堅定的星星。
    “蜂巢計劃，”11號低聲呢喃，“是時候畫上句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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