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出了事我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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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宸是踏著清晨的陽光回到的清水巷小院。
依舊是帶著何伯和墨玄。
幾個人表情都很興奮。
何伯看著落滿灰塵的家具,興致衝衝去打了水,又擦又洗。
“公子,我們總共也就走了不到兩個月吧。
家裏咋髒成這樣呢!”
周宸道:
“兩個月零八天。
隔了一個年呢!”
每天都數著日子過,他覺得快過了一輩子了。
可看看日子,也隻有兩個月多一點兒。
所以人啊。
心之所向才是故鄉。
不然即便回了京城他也不覺得那是回家。
“公子,夫人想讓你留在京城當官,你怎麽非要回來?
還說什麽不考上功名誓不回京。
你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墨玄抱著劍問。
要不夫人是護國郡主呢,手段就是厲害!
這次回去很快就查明是侯夫人嶽氏誣陷栽贓,還害得公子差一點一命嗚呼。
鎮國公親自出麵,要求嚴懲嶽氏。
給公子一個交代。
忠勇侯沒辦法,將嶽氏打殘了扔到莊子上。
但是世子之位卻不想讓出來。
除非他在仕途或學問上有所建樹,否則這世子之位不能給他。
鎮國公和郡主還要據理力爭。
公子卻痛快的答應了。
說他會通過科舉證明自己,考不上進士就自動放棄爵位繼承權。
墨玄覺得他腦子簡直被驢踢了。
有鎮國公這麽個厲害的舅舅,隨便安排個什麽差事不比自己科考強!
周宸接過何伯用髒的抹布放在水桶裏洗著。
朝墨玄翻了個白眼:
“你傻呀!
那忠勇侯為何不願意把世子之位轉給我?
不是說我不學無術,胸無點墨?
我要是直接接受我舅舅的安排。
豈不是就坐實了我是個紈絝的事實!”
他一邊上手幫何伯擦著桌子。
一邊帶著點不耐煩向墨玄解釋。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
你是願意留在京城看那幫人的白眼。
還是願意留在榕樹鎮逍遙快活,自由自在?”
京城看起來光鮮,但充斥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還有各種勢利眼兒。
但在榕樹鎮就不同了。
民風淳樸生活愜意。
還有好喝的奶茶和美味的甜品。
墨玄已經好久沒吃過茶飲鋪的點心了。
此時忍不住抿了抿嘴唇,誠實道:
“那確實還是榕樹鎮好。”
說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公子,你這麽一說。
我還真是饞江娘子的茶飲和點心了。
你跟何伯先忙著,我去買幾杯回來給大家解解饞!”
何伯一邊擦著凳子一邊斜眼看了墨玄一下。
心裏嘀咕:這個傻小子終於開竅了一回!
沒想到墨玄剛要走。
周宸卻攔住了他:
“回來回來!”
墨玄停住腳,納悶的回頭:
“怎麽了公子?”
周宸道:
“你還是先別解饞了。
趕緊去千金堂把江娘子請來,讓她給我看看診。”
何伯和墨玄同時緊張:
“怎麽了公子,你是哪裏不舒服?”
周宸無奈:
“我沒有哪裏不舒服。
但表麵上沒有不舒服不代表實際上沒有不舒服!
忘了我上次的毒是怎麽回事了?
在侯府的時候一點感覺沒有。
出了侯府才開始有症狀的。
這次咱們回去。
進進出出那個鬼地方這麽多次。
難保不會中招。
你還是趕緊把江娘子給我叫來診一診,以防萬一!”
墨玄覺得有理。
趕緊應了一聲就去了。
周宸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情甚好。
何伯看著他嘴角上翹的模樣,突然回過味來了。
有點擔心道:
“公子。
夫人說她過幾天就回來跟你同住。
她——
會同意你跟江娘子嗎?”
江思月雖好。
卻是個被休過的。
還帶著個孩子。
周宸挑了挑眉。
“她愛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就回京城去繼續做她的郡主去!”
何伯就不敢吱聲了。
怎麽就忘了這對母子跟別家母子不一樣。
完全是倒反天罡的!
兩人心情甚好的把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卻一直沒等到墨玄回來!
周宸又換了一套更鮮亮的長袍,煩躁道:
“這個墨玄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請個人都去這麽長時間!”
何伯笑嗬嗬的:
“不會是忍不了饞,又偷偷跑去茶飲鋪喝奶茶了吧?”
正說著呢。
就見墨玄一個翻身從牆頭上跳進來了。
手裏還拎了個人:
“不好了公子,江家出事了!”
周宸心中一凜:
“出什麽事了?”
墨玄嘴唇囁嚅半天,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於是把手裏的人往前麵一扔。
“你說!”
周宸看著那個披頭散發,胡子拉碴還滿臉髒汙的男人。
辨認半天,才道:
“我認識你。
你是下河村跟江娘子一起開作坊的那個木匠!”
中秋節的時候,他去江家過節。
晚上還看見這廝拉著江思月跳舞呢!
當時把他嫉妒的不行。
要是腿腳利索,早把他揍一頓了!
李青山也認出了周宸。
想起江家說這位是來自京城的,而且身份神秘。
於是也顧不得什麽尊嚴什麽形象,趕緊給他跪下了:
“周公子,求你趕緊去救救思月他們吧!”
他昨天讓老族長去縣衙幫江家說情。
結果卻被康縣令趕了出來。
說江家丟失禦賜之物,其罪當誅,不容置疑。
如若再給她求情,視為同罪。
一起砍頭!
老族長就不敢再說了。
“青山啊。
不是老夫不想幫,是實在無能為力啊!”
李岑遠看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有些愧疚的說。
“你說那個江娘子,是不是哪裏得罪了縣令?
要不他那麽貪財一個人,這時候怎麽半點都不通融。
給多少錢也不鬆口!”
李青山有點絕望了。
江思月是個什麽人,他最清楚不過。
向來是與人為善。
還會熱心幫助別人。
為了幫助女子和幼兒看病,寧願倒貼也堅持把千金堂開起來。
這樣的人。
怎麽會得罪人?
倒是前段時間聽說有個姓金的地主盯上了她。
非要納她做妾。
可是事情不是早已經解決了嗎!
他將信將疑的去打聽了相關之事。
才發現那個死掉的金家二世祖,是縣令夫人的親外甥!
難道是因為這個才獲的罪?
可是那金傳宗不是說是招妓染上髒病才死的嗎?
怎麽能怪到江思月頭上來!
這些有權勢的人,真是半點道理都不講!
李青山奔波了兩天。
人已經麻木了,絕望了!
他神思恍惚的走到千金堂門外,想著若是江家人噩耗傳來。
他就一頭撞死在大門上。
也好下去跟思月做個伴!
可是噩耗沒等來,卻等來了墨玄。
他一聽江家出事了。
二話不說拎著他的衣領就回到了清水巷。
周宸聽了整件事的過程,表情凝重。
“你說江家被判了問斬?
什麽時候!”
他一顆心揪了起來,攥緊雙拳兩眼通紅。
要是她真出點什麽事。
他要用整個縣衙陪葬!
李青山麵若死灰:
“說是——今日午時!”
現在已經過了半晌。
要趕去縣衙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江家,這次真的在劫難逃?
周宸“謔”一下站起來。
“墨玄,趕緊去劫法場!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江家人保下來!
出了事,我擔著!
殺個把人也無所謂。”
墨玄知道事情嚴重。
趕緊抱著劍應了聲是,然後轉身飛走了。
周宸脫掉了繁瑣的外衫,隻穿一身利索的短衣:
“何伯,快給我備馬,我去會一會這個昏庸的縣令!”
“是。”
何伯也不敢怠慢,趕緊小跑著去了。
周宸大踏步跟在後麵,一起出了大門。
李青山還跪在原地恍恍惚惚:“那——
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