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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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思月見人都走了。
    起身給許安倒了杯酒:
    “我看許公子也算個聰明人。
    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次霜露找我出來。
    是覺得你們兩個的親事不合適。
    不知道許公子是什麽態度?”
    他剛才表現的一直木訥又拘謹。
    問起家裏情況還總是唯唯諾諾,一副懦弱媽寶的模樣。
    可是說起菜肴。
    卻眼中全是精光。
    很有幾分顯擺的意思。
    江思月猜著。
    他這般做派可能是因為有人盯著。
    所以一直不敢表露本心。
    才找了個理由把許家的小廝給支走了。
    在涿州,杭綢本就少見。
    而且如今又是二月天裏。
    根本沒有賣團扇的。
    他這一走。
    估計得找個半天才能回來。
    許安兩手撐著桌子,重重呼了一口氣。
    “叫江娘子看出來了。
    其實我跟霜露姑娘感覺一樣,都覺得對方不合適。”
    他倒不是覺得霜露怎麽了。
    隻是他如今的處境。
    處處受人控製。
    霜露就算嫁進來了,也隻能跟他一樣受別人擺布。
    江思月點了點頭。
    這個結果意料之中。
    許安又不是什麽孤家寡人。
    見著自己心儀的姑娘又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
    也就沒什麽不好意思了。
    霜露畢竟是個姑娘,臉皮子薄。
    而且你許家對齊家還有些恩情。
    她不好違逆父母擅自做主退婚。
    我的意思——”
    江思月往前探了探身,仔細端詳許安的神色。
    “許大公子若是方便。
    能不能主動提出退親?”
    許安苦笑了一下。
    伸手抱了抱拳:
    “江娘子是個聰明人。
    既然看出我被家裏控製,又怎能做主退親?”
    這樁婚事。
    從頭到尾他隻是個擺設。
    不過是被嫡母操縱著的木偶而已。
    江思月確實也已經看出來了。
    許安在家裏不是個能說了算的。
    連生意上拿主意,都需要管家做決定。
    出來相看姑娘還有小廝跟著。
    這位許大公子。
    怕不是許夫人親生的。
    “許公子是不是還有什麽顧慮?
    不妨說出來。
    我要是能幫上你忙,為了霜露也會盡力一試。”
    這件事既然她已經插手了。
    那肯定是幫人幫到底。
    再說還有個傑子呢?
    霜露這樁親事如果能順利推了。
    說不定那小子還有機會。
    許安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自從上次送霜露到江家一趟後。
    他就對江思月這個傳奇女子多了一份關注。
    而且還暗中派心腹調查過她。
    知道她從擺茶攤開始,白手起家做大了產業。
    而且還十分有成算本事。
    即便被康縣令誣陷,也有辦法保家人全身而退。
    這件事若求到她的話。
    或許還真有幾分可能。
    “回江娘子,小生的確是有苦衷。
    若江娘子真能救小生脫離苦海,小生定湧泉相報!”
    說著竟然站起來,又單膝跪地。
    給江思月拜了個大禮!
    江思月嚇了一跳。
    本以為就是幫霜露問個清楚的事情。
    看起來卻沒這麽容易。
    那邊李木匠去考試,她還懸著一顆心呢。
    “你快起來。
    先說說你到底是什麽事。
    能不能幫我也得具體思量!”
    她趕緊將人拉了一把。
    隨即看了看外麵。
    “如今大門還開著。
    你這般對我下跪,不怕被你的小廝看見?”
    許安於是站起來。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神色帶著點憂傷,道:
    “其實。
    許夫人並不是我親生母親。”
    江思月點點頭:
    “嗯。”
    已經猜到了。
    誰家的親娘需要這般監視自家兒子?
    “我娘是個奴籍丫鬟,早先在院裏做事。
    被父親看上,收了通房。
    很快就有了我。。。”
    許安繼續說。
    “可是祖母嫌棄我娘身份低,配不上正妻之位。
    於是又給父親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
    就是現在的許夫人。”
    許安喝了口酒。
    語氣裏多是苦澀。
    “新娘子進門,我和我娘身份就很尷尬。
    我娘還好。
    得正室夫人同意,抬了姨娘。
    可我。。。
    不是嫡出,卻占著長子身份。”
    許安也是無奈。
    這件事本不是他的錯。
    可是嫡母卻把怨氣都撒在他身上。
    “許夫人進門就表現的賢惠懂事。
    說長子出在妾房裏,對外不好看。
    於是就將我收到她身邊教養。
    還嫌棄我娘丫鬟出身,會教壞了我的性子,不讓我們母子見麵。”
    “那你爹是什麽態度?”
    江思月問。
    她現在對這種嫡庶宅鬥戲碼已經很淡定了。
    許安歎了口氣:
    “嫡母在我們母子麵前原形畢露。
    在父親麵前卻向來隱藏的很好。
    而且還讓父親撞見過生母勸我不要太用功,故意驕縱我的場景。”
    其實那些都是許夫人一早設計好了。
    剛巧讓父親看見的。
    父親自此對這個賢惠的妻子深信不疑,逐漸厭棄了他的生母。
    生母傷心欲絕。
    又母子分離不得見麵。
    很快便一病不起,鬱鬱而終。
    自此。
    許安就徹底淪為了許夫人手裏的棋子。
    長大懂事後。
    她以許安資質不高,無法考中功名為由。
    不讓他繼續讀書。
    而是出麵管理家中的產業。
    卻也隻是個出麵的傀儡。
    賬目賬本,大事小情。
    其實都需要她點頭才行。
    常跟著他出去談生意的那個管家,其實就是許夫人的陪嫁心腹。
    這次讓他娶霜露。
    也不過是覺得齊程是府學的夫子。
    若是兩家結了親。
    齊程會更加用心,對許家二郎的科舉之路更有幫助。
    而且齊家就霜露一個女娃。
    也更好控製一些。
    “我在家中時時受人監控。
    說話做事都不方便。
    以前也曾試圖在父親麵前揭穿嫡母的真麵目。
    可她心思深沉城府頗深。
    我屢次都以失敗告終。
    就像當年我娘一樣,在父親眼中越來越不值得信任。”
    許安看著江思月。
    言辭懇切的說。
    “我知道江娘子是想幫齊姑娘退親,可以我現在的處境,是萬萬做不到的。
    我知道江娘子聰慧。
    若是有辦法幫我脫離苦海,小生必將萬分感激。”
    江思月吸了口氣。
    聽起來有點難辦。
    而且不光是許夫人那頭。
    齊家這邊也礙著一層恩情,不好隨意退親。
    不過好在這件事不急,可以徐徐圖之。
    “許公子稍安勿躁。
    這件事還需要好好想想,謀定而後動。
    你先回去。
    就跟許夫人說霜露對你還有些意見,需回去同父母親人商議一番才能做定奪。
    讓她耐心等等。
    齊家有空會登門拜訪。”
    這件事不可一下說死。
    但可以先試試許夫人口風。
    是非霜露不可?
    還是隻要隨便找個好拿捏的女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