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教。”
    段天栩指正王然的說法：“算指點。”
    段天栩帶著王然走向中心的休息區域，邊走邊說：“我出身於一級星球奧卡利星球，機甲設計世家段家，這裏百分之五十的機甲，都是我爺爺段青山和.......段沐陽設計出來的。”
    王然在上學期的機甲曆史課，一下就想起書本上的內容，奧卡利段家，出過兩代機甲設計大師。
    一個是科索契帝國機甲設計總師段青山，設計出初代機甲，並研發了幾款服務於戰爭的基礎機甲，扭轉戰爭頹勢。
    另一個是科索契聯邦機甲設計院院長段沐陽，對機甲進行改良，減少昂貴珍稀材料的使用，讓機甲能夠大規模生產，更多地投用戰場。
    兩位大師，都是科索契響當當的人物，王然敬佩的英雄。
    隻是她沒想到，段天栩的“段”跟段青山、段沐陽的“段”，是同一家的“段”。
    任誰想破了腦袋了也想不到，家世顯赫的段天栩，在二級吊車尾星球一所學校當一個修理教師。
    每天上課就是罵學生“死老鼠”，然後傳授一些對她來說是小兒科的修理電器、機器的知識。
    段天栩接收到王然眼神中的疑惑，拉開椅子坐下去，慢悠悠道：“我是被貶出一級星球的，找了這麽個地方混吃等死。”
    “想知道我為什麽被貶嗎？”
    王然點點頭。
    “我想把人設計成機甲。”
    段天栩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可我的想法太超前了，同時代被冠以‘機甲設計天才’的人，沒一個能跟上我。”
    “於是，那群蠢材把我當作異端，告到中央。”
    王然抓住了段天栩一長串話裏的重點：“把人......設計成機甲？”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人與機甲合一這個說法，確實有點超前。
    “你也覺得驚世駭俗吧......”
    段天栩從抽屜裏拿出一杆長煙鬥抽了起來：“都是群俗人、庸人！”
    刺鼻的煙草味嗆得王然直咳：“我覺得挺酷的咳咳......”
    段天栩將煙鬥在桌麵上敲了敲，不屑地說：“恭維我也沒用，我隻指點你機甲修理的皮毛，剩下的全靠你自己悟。”
    “為什麽......”
    王然頓了一下說：“為什麽不是章祁明？班上他的修理成績最好。”
    段天栩一杆煙鬥敲在王然腦門上：“你以為修理機甲跟修理電器、機器一樣？你咋不說你”
    “即便有智能係統輔助，每個零件的鑄造需要力量，組裝都極為耗費體能，要記住各個零件放在哪裏，怎樣串起千上萬的線路，細致的精神鏈接脈絡感知，都需要極佳的精神力。”
    “章祁明會是很好的電器、機器修理師，但他的身體條件、精神力條件，根本做不了我說的這些工作。”
    “說實話，加洛星第一軍事學校裏，除了元庭奕那個小子外，沒有人完全符合我的條件，可惜他誌不在此。”
    王然指了指自己：“那我？”
    “你以為我想選你！”
    段天栩冷哼一聲：“我之前跟校長打了個賭，賭輸了，所以隻能教，啊不，指點你。”
    “精神力來說，你的s級精神力勉強合格吧。”
    段天栩上下打量王然：“但你的體能和力量，離我的要求差得遠......上午我罰你們蛙跳，你也沒及格。”
    哢嚓一聲，段天栩僅用兩指輕鬆將金屬煙杆折成兩半。
    “你明白吧，ab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王然點點頭。
    她很清楚這一點。
    在她跟元庭奕都沒分化前，他們上手相搏，能打個五五開。
    現在的元庭奕，一隻手能打四個她。
    不對，她的格鬥技術還是比他好點，一隻手能打三個她吧。
    這就是ab體能和力量上的差距。
    至於精神力方麵。
    雖然她擁有頂級的精神力，但無法像a級及以上的apha和oega那樣進化出超技能，也沒辦法用精神威壓。
    精神感知和精神防禦倒還能用。
    在她身上被動觸發的精神防禦，保護她不被別人放出的精神威壓影響，減弱別人施展在她身上的精神類超技能效果。
    前者是在跟apha們打架實踐出來的。
    後者是她被周瀾川和蘇雲池使用超技能時，發現的，很神奇。
    她翻找過很多資料，都沒發現相關的研究或者說法。
    王然想過，把身上的精神防禦當作自己的底牌。
    不過身體是承載精神力的軀殼，沒有足夠的體力，一切都白搭。
    她需要增強自己的體能和力量。
    十八歲以前，她為了未來成為大猛a，刻苦訓練，這才有了beta少有的身高和肌肉。
    王然目光灼灼：“我的體能和力量還不是這具身體的極限，可以練！”
    “不能保證達到跟apha一樣，縮小差距沒問題。”
    “我從小就喜歡機甲，今天看到這麽多架機甲，更是堅定了自己的喜歡。就算已經失去了坐在駕駛室的資格，我還是想離機甲更近一點。”
    王然彎腰，向段天栩深深鞠了一躬：“我要做機甲修理師！”
    段天栩紅唇輕勾。
    她很滿意王然的最後這一句話，她說的是“她要”，而不是“她想”。
    王然自信淩然的模樣，或許落在別人眼中，會覺得她狂妄至極、癡人說夢。
    段天栩不覺得，反而因為這樣，愣是把王然看順眼了兩分。
    畢竟她當年也是這麽狂妄。
    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奧卡利段家的小女兒，偏要以d等級的實力，從幾個高等級的apha哥哥手中搶過家族傳承，成為別人努力追趕也隻配吃灰的機甲設計天才！
    段天栩：“明天開始，我會向學校申請免除你修理課之外的所有雜課，大部分時間都要跟我學習修理機甲，還有做嚴格的體能訓練，寒假也一樣，每周隻有半天休息。能做到嗎？”
    “能！”
    王然回答得很大聲，偌大的空間裏傳出陣陣回音。
    段天栩雙手拍在一起：“現在，開始我們的第一個任務——五百個蛙跳。”
    “啊......”
    王然絕望地拖長尾音，雙腿開始幻痛。
    “晃你的。”
    段天栩笑著指向零件庫的方向：“隻需要記住機甲三萬多個零件。”
    王然將一口氣吸到天靈蓋，緩緩才從牙縫裏憋出一個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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