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送陳玖離開，回到了段天栩的辦公室。
    王然喊了聲“段老師”。
    段天栩吐出煙霧，徒手掐滅猩紅的煙頭。
    “挺有能耐的，我是不是晚到一點，你就要對朱老妖婆動手了。”
    王然沒敢回答，她是真的想這麽做。
    朱瑩的話太過分了。
    段天栩把搭在桌上的雙腿放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斜眼打量她，“嘖”了一聲。
    “老妖婆再不濟，也是個apha，你打她就是白白送人頭。”
    王然坦言：“我知道，但看到朋友受欺負，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她心裏已經把陳玖當作了朋友。
    她以前有很多“朋友”。
    風光時，人人來巴結。
    落魄後，不見人影。
    所以她很珍惜，陳玖那一份純粹的感情。
    “如果還有這種情況，我還是會選擇那樣做。就算是傷了殘了也不會後悔，隻恨自己不夠強大。”
    王然說話時，狹長的鳳眼上挑，金色雙眸光芒閃動，無比堅定。
    段天栩愣怔看著她，眼神柔和下來。
    王然問：“段老師，你怎麽了？”
    段天栩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想起了一個人。”
    “傻站在這裏幹嘛？還想我請你進基地訓練？”
    段天栩：“還不快進基地記零件，你還剩下一萬五千零件要記。”
    “明天沒有修理課，你記完所有零件，再做500組仰臥起坐、800組的重力訓練，訓練完再跟格鬥機器對打5局，你就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好。”
    王然麻溜進了基地，喝完營養液和提神液開幹。
    事情多到根本忙不完，不敢有耽誤一秒。
    王然記完零件，腦子裏像是塞滿了東西，太陽穴發脹。
    她躺在地上，在腦海裏回憶所有記過的零件，進行複習。
    很多零件的信息有些模糊，她用終端把這些零件的名稱記下來，打算等有空的時候再重新去記一遍。
    做完備忘錄，她起身，走向基地的中央地帶。
    段天栩把中央休息區域改造成了訓練場，方便王然在基地做體能訓練。
    她咬牙做完500組仰臥起坐和800組重力訓練，渾身被汗浸濕，衣服能擰出水。
    訓練抽幹了她所有的力氣，王然在跟格鬥機器人對打的環節，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說是對打，其實是單方麵被打。
    機器人把她當成玩具一樣，摔來摔去。
    辦公室裏的段天栩搖搖頭，嫌棄地關掉基地裏的監控。
    段天栩閉上眼，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原諒我眼瞎，有一秒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我有罪......”
    ·
    王然被機器人一個抱摔，飛出訓練場，即將砸在機甲上時，被機甲上的保護罩彈走，落回訓練場中心。
    機器人在她麵前走過：【訓練結束】
    王然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還活著。
    身上像散架了一樣，疼痛難忍，王然幹脆保持著落地的姿勢，趴著不動。
    王然艱難抬起左手，看了一眼終端，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16：45。
    終端有三條消息。
    一條是她昨天給周瀾川發消息後收到的回複。
    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回家，打算接下來幾天也留在基地，拜托周瀾川給她帶幾件換洗的衣服。
    再不洗澡換衣服，她都要被汗臭味醃入味了。
    周瀾川的回複還是簡簡單單一個“1”。
    代表已讀。
    不知道他會不會幫忙。
    第二條消息是章祁明發給她的。
    章魚丸子：【張磊今天依舊沒來上課。高煊來課上堵你，發現你不在，把你桌子砸了，我幫你把有用的工具收拾起來了，沒有壞。】
    王然回複他：“謝謝班長。”
    第三條是陳玖的消息。
    薔薇的花嫁：【我黑進張家的區域網，發現張家在推進跟王家聯姻。】
    王然心下了然，應該是張家家主知道了張謙那件醜事，著急推動跟王家的聯姻。
    王文龍不會拒絕送上來的好事。
    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出王歆跟張謙要訂婚的消息。
    終端的消息通知閃動，王然點進去看，是周瀾川發的消息。
    周瀾川：【來南門取衣服。】
    ·
    王然來到南門，沒看到周瀾川，反而看到元庭奕三人組從校外回來。
    她背過身，假裝欣賞路邊新裝的垃圾桶。
    心裏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這不是王然嘛！嘛呢？”
    劉楊一嗓子讓王然破防。
    他跟李秀荷圍過來，一左一右把王然的路堵死。
    王然僵硬轉過身來，麵對元庭奕，眼神飄忽不定：“找我什麽事？”
    元庭奕嘴角扯起輕蔑的一抹笑，聲音冰冷：“說好答應我一個條件，你想賴賬？”
    “什麽賴賬，我不是讓你終端發我......”
    王然一拍腦門，聲調拔高：“哎呀！你瞧我這記性，忘了把你從黑名單拉出來，沒看到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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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庭奕靜靜看她表演。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無賴。
    王然無奈，當著元庭奕的麵打開終端。
    在他發怒之前，迅速把備注的“元狗”改成“元庭奕”。
    她把元庭奕從黑名單裏放出來，看到了他發過兩條消息。
    一條是前天早上發來的。
    元庭奕：【條件就是當機甲模擬的陪練。】
    另一條是昨天晚上發的。
    元庭奕：【嗬嗬。】
    微卷的黑發下，元庭奕眼神犀利：“怎麽說？”
    “不行！”
    王然一口回絕：“陪練有時候需要對打，不也是打架嘛！違背了我說的原則！”
    元庭奕：“給錢。”
    王然立馬改口：“給多少？”
    誰會跟錢過不去，她正愁沒有賺錢的路子。
    王然抬起下巴，端著架子：“少了我可不幹，我上機甲模擬艙透支體力，就相當於透支生命。”
    “半個小時3000星幣夠不夠？”
    元庭奕不知道開多少錢合適，參考了聘請中級私教的價格。
    王然心裏樂開了花，麵上卻淡淡道：“也就那樣吧。”
    不想讓元庭奕小看她，王然又道：“堂堂元家大少爺，也就隻會用這點小錢打發人了，我勉強......”
    “5000。”
    元庭奕打斷她。
    王然把嘴邊的“答應”二字咽了下去。
    不是，她真不是要使激將法。
    她決定以後少罵元庭奕。
    見王然不說話，元庭奕以為還不夠，想著再加一點。
    一旁的李秀荷悠悠開口：“5000半小時，已經是高級私教的價格了。”
    “5000就5000，我答應。”王然見好就收。
    王然補充：“時間由我來定。”
    她現在要跟段天栩學習機甲修理，休息時間不多。
    王然伸出手：“同意的話，就擊掌為誓。”
    “行。”
    元庭奕爽利答應，將手拍向她的手，掌心相抵。
    元庭奕的手寬大修長，完全覆蓋了王然的手心。
    “王然。”
    清潤冰冷的聲音傳來，王然看過去，周瀾川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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