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槍聲炸響，子彈帶著尖銳呼嘯聲，破空而來。
    王然偏頭，子彈在耳邊帶起一陣灼熱的氣流，一縷頭發斷開，飄出燒焦的味道。
    “去死吧！”
    劉麒麒食指瘋狂拉動扳機，子彈如雨點傾瀉而出。
    王然撲倒在地，翻滾躲避子彈。
    地麵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彈孔，硝煙和血腥味彌漫開來。
    王然捂住中彈的右肩，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起來。
    紅色的液體從不斷從她的指尖隙流下，在地上開出血花。
    遠處傳來嗡鳴聲，劉麒麒槍口對準天空，打落一架監控機器。
    王然心下了然，問他：“龐季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不惜違反比賽規則，也要殺了我。”
    劉麒麒沒有否認，直接道：“四十萬星幣。”
    他從高處跳下，走到王然麵前，笑著說：“替補隊員有什麽好當的，反正也上不了場，當然還是錢最重要。”
    王然嘴角微揚，眼神冰冷如霜，嘲諷道：“都說beta命賤，怎麽到了我這兒就那麽金貴，一個個都要花錢買我的命。”
    劉麒麒拳抵唇下，順著王然的話思考一秒，而後說：“怪就怪你之前樹敵無數，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靠啊！”
    王然氣急，失血過多慘白的嘴唇快速張合，罵罵咧咧：“他自己摔斷腿還到處傳是我打殘的！別什麽鍋都往我身上丟啊！”
    “真是我幹的，隻斷腿可不夠！他人早被打成渣，衝下水道了好嘛！”
    “你們的恩怨我不管，我隻要錢，還能順便——”
    劉麒麒右手開出一槍，左手凝拳衝向王然：“打敗你！”
    王然為躲開那發子彈，顧不上劉麒麒的攻擊。
    腹部被鐵錘般的拳頭猛擊，髒腑欲裂，王然被摔飛出去。
    後背狠狠撞在裸露的鋼筋上，堅硬鋒利的金屬直刺入肉，如同萬箭穿背。
    “啊啊啊啊——”
    王然發出淒厲慘叫，身上每一塊肉控製不住顫抖。
    槍聲再次響起，子彈直衝她來。
    王然緊咬牙關，臉上青筋暴起，忍著劇痛將身體從鋼筋裏拔出，急速躲開子彈。
    動作間，後背的幾個洞口鮮血噴湧如注。
    站在生死的邊緣的熟悉感覺擴散至全身，靈魂如被烈火點燃，王然心裏生出燃盡一切的興奮感。
    她吐出一口鮮血，被血液染得殷紅的嘴唇輕揚：“來啊！繼續啊！”
    “今天你我隻有一個能看到日出！”
    王然如風衝向劉麒麒，急拳不斷砸下，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快感。
    劉麒麒為躲迅猛的拳頭，來不及開槍，本能地以拳相擊。
    拳頭的風聲和急促的心跳聲充斥劉麒麒的耳膜。
    快！
    太快了！
    王然的拳頭快到他看不清，身上被她擦過幾拳。
    危急中，他注意到她的左手出拳有半秒遲緩。
    找到了！脫身的機會！
    劉麒麒往後壓腰，閃避王然的左拳攻擊。
    王然獰笑：“我看過你的比賽，你的弱點是——”
    一記高抬腿斜劈下。
    “容易上鉤！”
    王然一腳如重石碾壓胸口，劉麒麒聽到清脆的“哢嚓”聲，胸骨被炸開般疼痛。
    身體摔出瞬間，他緊急拔槍，扣向扳機。
    砰——
    槍聲炸開。
    劉麒麒手中的槍滑落。
    他緩緩低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中彈的腹部，瞬間失去知覺，栽倒在地。
    最後一發麻醉彈被用掉，王然扔掉手裏的槍。
    她走到劉麒麒身邊，腿部肌肉蓄力，用力一踹——
    劉麒麒直直撞在血液未幹的鋼筋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後背被釘死在鋒利的鋼筋裏，劉麒麒掙不開身，掙紮間，鮮紅的液體在他腳下匯成一窪血池。
    王然走近。
    劉麒麒慘白著一張臉求饒：“求你，放過我.......”
    王然看了一眼東方泛起絲絲縷縷的白色光線，麵無表情道：“我說了，你我隻有一個能活著看太陽升起。”
    上空傳來嗡鳴聲，地麵微微顫動。
    “有人來了，......如果你殺了我，破壞了比賽規則，也進不了第三輪比賽！”
    劉麒麒抓住最後一絲活命的機會，扯著沙啞的嗓子呼喊，想要喚醒王然的理智。
    遠處傳來冰冷的機械音：【運晨成功擊敗一名選手，場上還剩3名幸存者】
    劉麒麒：“場上就剩我們了，我的身份令牌在兜裏，你拿走，你就晉級了，千萬不要因為仇恨，白費了前麵的努力......”
    “求、求你放了我......”
    王然彎下腰，雙手扶著膝蓋，急喘著氣。
    劉麒麒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王然這麽重視這場比賽，一定不敢殺他。
    大不了那四十萬不要了，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嗬......”
    王然發出一聲輕蔑的笑，劉麒麒臉上的表情再次凝固。
    “別人能殺我，我不能殺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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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然挺起腰，紅唇微微勾起：“我不同意！”
    她使出剛剛蓄夠的力，踹向他——
    在劉麒麒不斷放大的瞳孔中，十幾根鋼筋貫穿胸腹，鮮血從洞口噴射，血沫濺在王然臉上。
    劉麒麒的腦袋垂下，失去生息。
    王然笑了一聲，想抬手去抹臉上的血點，卻怎麽也抬不起來，身體往後栽去。
    後背重磕在地，被鋼筋刺傷的傷口再次裂開，染紅了身下的沙子。
    空中白色絲線變成了淡淡的金色，一輪橙紅破開地平線——
    太陽照常升起，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了.......
    王然露出心滿意足的笑，緩緩閉上眼。
    視野漸漸壓縮成一條線，身體被人輕輕抱起，鬆木與薄荷混合的冷冽氣息接她入懷。
    周瀾川沒騙她........
    真的第一時間趕來了.......
    王然徹底陷入黑暗。
    ·
    晁宥跟李思遠在劉麒麒的屍體前停下。
    李思遠幹嘔幾聲，對著地上的血和肉塊吐了出來。
    晁宥解剖過很多屍體，看到劉麒麒的慘狀也不由地泛惡心。
    王然身上的傷也好不到哪裏去，慘不忍睹。
    他看到周瀾川給王然打了什麽針劑，將她打橫抱起，帶她離開。
    他朝周瀾川背影喊：“師兄，你帶她去哪兒？”
    周瀾川沒有回應，消失在樓與樓的陰影縫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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