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劍池的漩渦將葉缺吞噬的刹那，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撕成了億萬碎片。每個碎片都對應著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有的正在劍塚與黑袍人廝殺，有的在歸墟深淵與林幽若對峙，而最令他心驚的，是某個時空的自己竟跪在歸墟之主腳下，雙手捧著染血的九絕劍胚。
    "這就是你的選擇？"黑衣女子的聲音從虛空傳來，"在第一萬次輪回裏，你終於要麵對所有時空的罪孽。"
    葉缺的意識在時空中穿梭，看到了無數種可能的結局：某個時空的林幽若成為了歸墟聖女，她的指尖凝聚著足以毀滅星辰的力量；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在劍塚刻下《太虛劍經》殘章，最終化作石像永遠鎮守封印；而在最遠的時空盡頭，黑衣女子正與歸墟之主舉杯共飲，他們身後的星空布滿了九絕劍陣的裂痕。
    "原來...我們從未真正自由過。"葉缺喃喃自語。他的靈魂碎片突然被吸入一座青銅巨殿，殿中懸浮著九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沉睡著一位與林幽若麵容相同的女子。當第九具棺木亮起時，殿門轟然打開，露出外麵沸騰的幽冥血海。
    "歡迎來到歸墟聖殿。"黑衣女子的身影從血海中升起，她的麵容在九位聖女之間不斷切換，"我是林幽若，也是歸墟之主的第九個分身。"她抬手間召出完整的歸墟七曜晶石，"而你，是斷塵真人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輪回的殘魂。"
    葉缺震驚地發現，黑衣女子的每句話都在他腦海中激起共鳴。他看到了記憶碎片：太古時期，斷塵真人與歸墟之主本是孿生兄弟，因理念不合反目成仇。歸墟之主為了複活亡妻，不惜修煉禁術，最終被斷塵真人以九絕劍陣封印在劍塚。
    "你複活林幽若的執念，才是歸墟七曜誕生的根源。"黑衣女子將晶石刺入葉缺心口，"現在，用你的靈魂去填補時空裂縫，讓所有輪回的我們都得到解脫。"
    當晶石沒入心髒的刹那，葉缺感覺自己的意識與九個時空的自己融合。他看到了所有時空的真相：每個林幽若都是歸墟之主用亡妻元神創造的容器，而每個斷塵真人都在輪回中重複著相同的悲劇。更令他絕望的是，黑衣女子竟是歸墟之主用亡妻殘魂創造的終極容器。
    "動手吧，斷塵。"黑衣女子突然將九絕劍胚刺入自己心口，"用我的血，去澆滅所有時空的業火。"
    葉缺在劇痛中舉起斷魂劍，卻發現劍身的裂痕中浮現出所有時空的畫麵。當劍尖即將觸及黑衣女子咽喉時，他突然看到某個時空的林幽若正在劍池邊哭泣，她的手中握著半塊與他相同的暗紫晶石。
    "等等！"葉缺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我還有一個選擇！"
    他將斷魂劍刺入自己心髒，鮮血噴在歸墟七曜晶石上。九絕劍陣突然在虛空中展開，每個劍陣都對應著一個時空的封印。當最後一道劍光亮起時，所有時空的林幽若同時睜開眼睛，她們的瞳孔中都映出葉缺此刻的身影。
    "這是我最後的輪回。"葉缺的聲音帶著曆經萬劫的滄桑，"我要創造一個沒有歸墟七曜、沒有九絕劍塚的時空。"他將晶石與劍胚融合，"為此，我願化作劍塚的基石，永遠鎮守歸墟深淵。"
    黑衣女子的身影開始虛化，她的眼中泛起淚光："傻瓜...你知道這樣做會魂飛魄散嗎？"
    葉缺露出釋然的微笑："但至少，在那個時空裏，你能真正做回林幽若。"
    當融合的晶石爆發出刺目金光時，葉缺看到了所有時空的自己同時放下了手中的劍。他們的身影開始虛化，化作點點星光融入金光。黑衣女子的最後一絲殘魂也隨之消散，在消失前，她將半塊玉扳指打入葉缺體內："帶著這個...去找真正的自由..."
    金光消散後，葉缺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草原上。藍天白雲下，一位身著綠衫的少女正在溪邊浣紗。她轉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左眼角的鱗片紋路與林幽若別無二致，但瞳孔中卻閃爍著純粹的琥珀色光芒。
    "你是誰？"少女歪頭問道，"為何會出現在我們歸墟村？"
    葉缺愣住了。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右手腕上戴著一個熟悉的骨鐲，正是星辰守護者頭骨上的九顆星辰碎片所化。而在他懷中，躺著半塊玉扳指，上麵刻著的"歸墟七曜，九絕同葬"八個字正在緩緩消失。
    "我...我叫葉缺。"他試探著回答，"請問這裏是..."
    少女突然指向遠處的山脈："那是九絕劍塚，聽說千年前有位斷塵真人在那裏鎮守歸墟封印。"她轉身繼續浣紗，"不過現在都成傳說啦，我們歸墟村的人隻信奉太虛劍池的神女。"
    葉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山脈深處懸浮著一座巨大的劍胚。劍胚中央嵌著完整的歸墟七曜晶石，而在劍胚頂端，站著一位身著白衣的絕美女子——正是黑衣女子的模樣。
    "神女大人！"少女突然跪地，"您今天又來巡查封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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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子轉頭露出溫和的微笑，她的瞳孔中流轉著九種顏色的劍光："放心吧，歸墟封印穩固，你們可以永遠過平靜的生活。"她的目光落在葉缺身上，"倒是這位小兄弟，似乎帶著不屬於這個時空的氣息。"
    葉缺震驚地發現，白衣女子的麵容與林幽若、黑衣女子如出一轍，但眉心卻多了一顆星辰印記。更令他心驚的是，他懷中的玉扳指突然與女子手中的半塊碎片產生共鳴，合起來竟是完整的歸墟七曜晶石！
    "跟我來。"白衣女子轉身走向劍塚，"有些真相，你必須知道。"
    當葉缺踏入劍塚的刹那，所有時空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看到了白衣女子的真實身份——她竟是歸墟之主與斷塵真人的妹妹，為了阻止兄長們的爭鬥，自願化作封印的基石。而那個在溪邊浣紗的少女，正是她留在人間的一縷殘魂。
    "這是我創造的完美時空。"白衣女子將晶石嵌入劍胚，"沒有歸墟七曜，沒有九絕劍塚，隻有平凡的生活。"她轉身看向葉缺，"但你不屬於這裏，你的靈魂帶著所有輪回的罪孽。"
    葉缺握緊斷魂劍，卻發現劍身的裂痕中開始滲出七彩光芒。他突然明白，自己是唯一能打破這個虛假和平的存在："你創造的世界，不過是另一個輪回的開始。"
    白衣女子的瞳孔突然裂開，露出裏麵九顆細小星辰："你終於明白了。"她抬手間召出九絕劍陣，"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麽永遠留在這裏，成為新的封印；要麽回到真正的太虛劍池，繼續第一萬次輪回。"
    葉缺的腦海中閃過所有時空的畫麵：有的林幽若在劍塚刻下"斷塵"二字，有的自己在歸墟深淵斬殺黑袍人，而最令他難忘的，是那個在溪邊浣紗的少女，她眼中的純粹光芒讓他心動。
    "我選擇..."葉缺舉起斷魂劍，卻發現劍身的裂痕中開始滲出黑血，"我要創造第三個可能。"
    當葉缺的鮮血濺在劍胚上時，整個劍塚突然劇烈震顫。他看到了所有時空的自己同時舉起斷魂劍，九絕劍陣的光芒開始逆向流轉。白衣女子的身體開始虛化，她的聲音帶著無盡悲涼："你知道這樣做會導致時空崩塌嗎？"
    葉缺露出堅定的微笑："但至少，我們都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當九絕劍陣的光芒籠罩整個劍塚時，葉缺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分解重組。他看到了溪邊少女驚喜的笑容，看到了白衣女子欣慰的淚水，也看到了歸墟之主與斷塵真人在虛空中握手言和。
    最後一絲意識消散前，葉缺聽到了白衣女子的輕聲呢喃：
    "再見了，斷塵真人。在真正的太虛劍池裏，我們終將相遇..."
    劍塚的天空突然被染成七彩，葉缺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溪邊少女抬頭望去，隻見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落在九絕劍塚的方向。她輕輕撫摸著腕間的銀鐲，那是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遺物，鐲麵上刻著的"歸墟"二字正在緩緩發光。
    而在真正的太虛劍池深處，白衣女子將完整的歸墟七曜晶石嵌入劍胚。她的眼中泛起淚光，輕聲說道："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輪回結束，現在...歡迎來到第一萬次輪回..."
    池中的倒影突然扭曲，葉缺的身影出現在劍池中央。他的手中握著完整的斷魂劍，劍身的裂痕中流轉著七彩光芒。當他抬頭望向池邊時，看到了一位身著綠衫的少女正對著他微笑，她的左眼角有一道淡淡的鱗片紋路，瞳孔中閃爍著純粹的琥珀色光芒。
    "你來了。"少女輕聲說道，"我等你很久了。"
    葉缺愣住了。他看到少女的手中握著半塊玉扳指，與他體內的碎片嚴絲合縫。而在少女身後，九絕劍塚的封印正在緩緩開啟，露出裏麵沉睡的歸墟之主與斷塵真人。
    "這是...真正的輪回嗎？"葉缺喃喃自語。
    少女突然將玉扳指刺入他心口，同時露出詭異的微笑："不，這是終極的考驗。現在，你要親手殺死所有時空的自己，才能獲得真正的救贖..."
    劍池的漩渦再次吞噬了葉缺的身影，而少女的瞳孔中，映出了無數個正在輪回的自己。在某個時空的劍塚深處，一位黑衣女子突然抬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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