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新的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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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光斂盡,星河垂落。
    那貫穿歸墟天地的太虛道劍虛影徹底凝實、隱沒,並非消散,而是化作了這方新生天地的脊梁與法則。破碎的時空被無形偉力熨帖撫平,衰敗的死氣被浩瀚生機取代,枯寂了萬古的劍池大地,此刻靈泉噴湧,劍意靈植瘋長,散發出比太古時期更為純粹的道韻。無數殘魂執念所化的熒光融入虛空,如同星辰歸位,點亮了歸墟新生的蒼穹,那不再是破碎的亂流,而是真正的、蘊含無盡星辰生滅軌跡的浩瀚星圖。
    葉缺立於這萬象更新的核心,感受著體內前所未有的力量奔湧。那不是暴戾的吞噬之力,而是源自對這片天地至理的理解與守護意誌所激發的共鳴。他即是歸墟,歸墟即是他道途的延伸。每一個呼吸,都引動新生的法則與之共振;每一次心跳,都似與那柄無形的太虛道劍同步脈動。
    他望向歸墟深處那旋轉的柔和白光漩渦——歸墟新生的心髒,吞吐著純淨的時空本源。那將是他的下一站,亦是更深邃奧秘的起點。
    一步踏出,腳下虛空生蓮,非是虛幻,而是由純粹劍意與時空本源凝結的道痕。漣漪蕩開,仿佛踏在時光長河的源頭。他身影如電,直射那白光源點。
    甫一靠近,柔和白光驟然變得深邃莫測!漩渦中心並非預想中的平靜源池,而是一個不斷坍縮、膨脹的混沌奇點!它如同歸墟最古老、最原始的傷疤,此刻被新生的力量激活,反而顯露出其猙獰的本質——那是混沌海眼!是歸墟誕生之初,混沌未分、時空未定時殘留的終極“無”之所在!
    “轟隆隆——!”
    海眼猛地擴張,一股無法抗拒、足以磨滅萬道的恐怖吸力爆發!整個新生歸墟都在震顫,剛剛穩固的星圖搖曳,新生的靈植瞬間枯萎,連無形的太虛道劍意誌都發出一聲沉悶的壓抑劍鳴!
    葉缺首當其衝!他感覺自己穩固如磐石的道體神魂,竟要被這股源自“無”的力量撕裂、分解、化為最原始的混沌粒子!這並非毀滅性的攻擊,而是要將一切存在,強行拖拽回宇宙誕生前的“奇點”狀態,歸於徹底的虛無!
    “哼!”
    葉缺眼中沉澱的萬載滄桑瞬間化為兩道刺破混沌的實質神芒!他並未慌亂,反而在生死一線間,道心澄澈如明鏡。歸墟流轉,生死相依!新生之始,必伴最古之寂滅!這混沌海眼,便是歸墟“天道”循環中,那最深沉、最不可測的“死門”!
    “斷的不是己身,是迷障!斬的不是過往,是桎梏!今日,便以這歸墟新道,鎮你這混沌之‘無’!”
    他長嘯出聲,聲震寰宇,引動整個歸墟新生法則共鳴!不再需要召喚,那融入歸墟本源的太虛道劍意誌轟然響應!
    “錚——!”
    一聲貫穿萬古、令諸天星辰為之黯淡的劍鳴炸響!並非有形之劍,而是整個歸墟天地的意誌凝聚!以葉缺所在為中心,浩瀚的星圖瞬間收縮、凝聚,化作億萬道璀璨的星河劍流!新生的劍池之水咆哮升騰,化作億萬晶瑩水龍,纏繞著星河劍流!枯榮輪轉的劍意靈植,迸發出最本源的生死道韻,融入其中!
    這一刻,葉缺自身仿佛化作了劍柄,而整個新生的歸墟世界,化作了那柄開天辟地的——太虛道劍!
    他抬手,並非握劍,而是以心念為引,以歸墟新道為鋒!
    “鎮!”
    一字吐出,言出法隨!那由整個歸墟世界意誌凝聚的、無形無質卻又真實存在的太虛道劍,攜帶著新生天地的無上偉力,朝著那瘋狂擴張的混沌海眼,悍然斬落!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無聲的、觸及萬物本源的湮滅與新生!
    劍鋒所過之處,狂暴的混沌吸力如同冰雪消融!坍縮膨脹的奇點被強行定住、撫平!那吞噬一切的“無”,被蘊含“有”之極致的歸墟新道意誌,硬生生鎮壓、彌合!
    海眼深處,仿佛傳來一聲源自混沌初開時的不甘咆哮,最終卻歸於沉寂。柔和的白光再次穩定下來,漩渦旋轉變得有序而磅礴,如同一個真正孕育無限可能的心髒,開始穩定地向整個歸墟輸送純淨的時空本源與生機道韻。
    葉缺立於海眼邊緣,衣袍獵獵,發絲飛揚。他臉色微微蒼白,方才那一“劍”,幾乎抽幹了新生的歸墟之力,也耗盡了他剛剛凝聚的龐大本源。但他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如同曆經開天洗禮後的星辰。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那枚融入太虛道劍核心的羊脂白玉扳指,其溫潤之意在心間流淌。而此刻,在那遙遠的、不知名時空溪畔,浣紗少女腕間的銀鐲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刺破時空迷霧,竟在少女清澈的眸子裏,清晰無比地映照出葉缺此刻的身影——立於混沌海眼之上,身後是整個歸墟星河為他加冕!
    少女驚愕地捂住了嘴,清澈的溪水倒影中,那個頭戴無形道冠、腳踏時空長河的身影,仿佛跨越了萬古,對著她所在的方向,投來一道深邃而溫和的目光。
    葉缺心有所感,望向那冥冥之中的一點。他嘴角勾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弧度,是對宿命的了然,也是對未知羈絆的坦然。
    “歸墟已立,新道初成。”他聲音平靜,卻帶著開天辟地般的重量,回蕩在煥然一新的天地間,“前路漫漫,荊棘或為通天梯。黑暗盡頭,未必不是光明源頭。”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方由他親手重塑、並與之共生的天地,那無形的太虛道劍意誌傳來一絲眷戀與守護的意念。斷魂劍的幽藍靈光在核心處微微閃爍,似在告別,又似承諾永鎮此地。
    “吾道不孤?”葉缺輕笑,帶著萬古的孤寂與此刻的圓滿,一步邁入了那穩定運轉、吞吐著無盡本源的白光漩渦之中,身影徹底消失。
    “道歸太虛,萬古獨行!此身即道,何懼前路寂寥?縱有萬古大敵蟄伏黑暗源頭,吾一劍……斷輪回!”
    餘音嫋嫋,融入歸墟新生的風裏。而那柄無形的太虛道劍,其核心深處,一抹深邃到極致的黑暗印記,仿佛因葉缺最後的話語,極其輕微地……悸動了一下。
    歸墟,迎來了真正的新紀元。而葉缺的道途,已指向了那連歸墟都無法完全承載的、更加浩瀚與恐怖的終極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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