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葉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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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深處,那雙悄然睜開的巨大眼眸,冰冷地倒映著葉缺渺小的身影。那不是生靈的眼睛,更像是宇宙法則本身凝聚的“觀測點”,蘊含著洞穿萬古、漠視一切生靈掙紮的絕對意誌。幽冥殿主虛影的陰冷笑聲,如同毒蛇在葉缺耳邊嘶鳴:“你以為一切都結束了?林縱嶽不過是歸墟棋盤上的棄子,而你……才是真正的關鍵!”
    話音未落,葉缺體內那枚由淡金絲線與太虛劍意融合而成的神秘道紋,驟然爆發出難以想象的灼熱!仿佛一顆被點燃的微型太陽,在他識海深處瘋狂旋轉、膨脹!劇痛瞬間撕裂了他的神魂,比之前被歸墟之力侵蝕時更甚萬倍!那不是肉體的痛苦,而是生命烙印、存在根源被強行篡改、點燃的終極酷刑!
    “呃啊——!”葉缺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周身氣息狂暴炸開!原本因林縱嶽殘魂注入而暫時穩定的力量瞬間失控!他手中的斷劍“鎮墟”嗡鳴不止,劍身上那剛剛愈合的裂痕深處,暗金色的血液如同擁有生命般瘋狂蠕動,不僅融入他的掌心,更沿著他的手臂經脈逆流而上,直衝心脈!
    識海深處,林縱嶽最後那道殘魂發出悠長而疲憊的歎息,光芒在葉缺道紋的灼燒和暗金血液的侵蝕下迅速黯淡:“抱歉…瞞了你這麽久…但歸墟的秘密,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可怕…它…不止是毀滅…它是…輪回的…終點…亦是…起點…” 殘魂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一種近乎解脫的釋然,最終化作點點星芒,被葉缺識海中那狂暴燃燒的道紋徹底吞噬、同化!
    隨著林縱嶽殘魂的徹底消失,葉缺感覺一股龐大到無法形容的冰冷意誌碎片,混雜著浩瀚如海的太虛劍意感悟,強行灌入他的意識核心!與此同時,那融入他血脈的暗金血液,也爆發出與之同源、卻更加古老、更加霸道的歸墟本源氣息!
    兩股力量——一道源自林縱嶽的饋贈或者說最後的布局),一道源自斷劍“鎮墟”深處的神秘血液——在他體內轟然對撞!
    “轟——!”
    葉缺的身體成了第二個戰場!這一次的衝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他的體表,半邊身體燃起璀璨奪目的琉璃色劍焰,神聖莊嚴,仿佛能淨化諸天萬邪;而另外半邊身體,則爬滿了猙獰扭曲、如同活物般的暗金魔紋,冰冷死寂,散發出吞噬一切的歸墟終極氣息!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同出一源的力量在他體內瘋狂絞殺、融合、湮滅,每一次碰撞都讓周圍的虛空碎片劇烈震蕩、湮滅重組!
    “噗!”葉缺大口噴出的鮮血,竟在半空中自動分離,一半化作燃燒的琉璃色火焰,一半凝固成冰冷的暗金晶體!他的左眼燃燒著熾白的劍芒,右眼則徹底化為一片深邃、倒映著歸墟漩渦的暗金!長發狂舞,一半如雪,一半如墨!
    “這…這怎麽可能?!”幽冥殿主的虛影驚駭欲絕,他感受到葉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那不再是單純的太虛劍意繼承者,也不再是被歸墟侵蝕的容器,而是某種…正在誕生的、融合了太虛與歸墟本源的…怪物!
    “不管前方是什麽,我都會追查到底!”葉缺的聲音響起,卻帶著雙重回音,一個清越如劍鳴,一個低沉如深淵咆哮。他握緊手中嗡鳴不止、劍身裂痕在金黑光芒交織中不斷彌合又崩裂的“鎮墟”,一步踏出!
    這一步,仿佛踩在了虛空法則的節點上!他腳下那片漂浮的記憶碎片轟然炸裂,碎片並未消散,反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環繞著他瘋狂旋轉!其中一塊碎片——正是之前他看到的那幅“少年贈劍林縱嶽於歸墟核心”的畫麵——驟然放大,變得無比清晰!
    畫麵中,那與葉缺容貌相似的少年,眼神中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滄桑與決絕。他手中的“鎮墟”並非斷裂,而是完整的!當他將劍遞給年輕的林縱嶽時,嘴唇微動,似乎在訴說著什麽。而年輕的林縱嶽,臉上沒有獲得神兵的喜悅,隻有一種沉重的、仿佛背負了萬古悲願的凝重!
    葉缺的“雙重視野”死死盯住那少年開合的嘴唇。琉璃色的左眼,解析著唇語傳遞的意誌信息;暗金色的右眼,則穿透畫麵表象,直視其蘊含的時空烙印本源!
    “吾名…葉…歸…塵…” 斷斷續續的意念碎片,如同驚雷在葉缺混亂的意識中炸響!“以吾身為引…鑄此劍…鎮歸墟之妄…待輪回重啟…持劍者…當為終焉…亦為…曙光…”
    葉歸塵!
    這個名字如同一把鑰匙,狠狠捅進了葉缺記憶深處最堅固的枷鎖!
    “哢嚓!” 仿佛有無形的壁壘碎裂!無數被塵封、被扭曲、被歸墟意誌強行抹除的記憶洪流,如同決堤的滅世洪水,瘋狂湧入葉缺的意識!
    他看到了!看到了一個遠比林縱嶽時代更加古老、更加蠻荒的紀元!天地初開,歸墟並非毀滅之源,而是宇宙循環的“歸寂之所”。但一股源自混沌之外的貪婪意誌侵染了它,扭曲了平衡,使其化為吞噬萬界的毒瘤!名為“葉歸塵”的先賢,以身祭道,抽取自身本源與歸墟核心的一縷“寂滅真意”,融合萬界神材,鑄就了“鎮墟”道劍!劍成之日,便是他身化飛灰,意誌融入劍靈之時!他留下的預言,便是以身為引,等待後世持劍者,在歸墟意誌最猖獗、試圖徹底顛覆輪回時,以劍為鑰,重啟終焉,亦或是…帶來毀滅後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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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葉缺…正是葉歸塵留在萬古之後,承載了這縷寂滅真意與太虛劍道雙重傳承的…血脈後裔!林縱嶽萬載布局,散落道劍碎片,布下十大禁地,以自身為誘餌深入歸墟核心被囚…這一切的一切,根本目的,並非單純對抗歸墟意誌,而是為了在歸墟意誌被徹底引誘現形、力量達到巔峰的刹那,激活“鎮墟”劍中沉睡的“寂滅真意”,並找到葉歸塵預言中那個能同時承受太虛與歸墟雙重本源、作為“終焉與曙光”容器的血脈後裔——葉缺!
    林縱嶽,是執行者,是殉道者,更是葉歸塵萬古布局中的關鍵一環!他以自身為薪柴,點燃了這盤跨越無盡紀元棋局的最後烽火!
    “原來…如此…” 葉缺雙重的聲音回蕩在破碎的虛空,帶著無盡的悲愴與明悟。他既是葉缺,亦是葉歸塵意誌的延續,更是林縱嶽以生命托付的最終希望!他手中的“鎮墟”,劍身嗡鳴達到了極致,那道裂痕在琉璃光焰與暗金魔紋的交織下,竟開始真正地、緩慢而堅定地愈合!每一次愈合,都釋放出一絲令整個虛空都為之顫抖的、源自宇宙本初的“寂滅”氣息!
    “不!不可能!葉歸塵早已湮滅!他的意誌不可能還存在!” 幽冥殿主的虛影發出驚恐到變形的尖叫,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他瘋狂地凝聚殘餘的歸墟魔氣,化作一條猙獰的魔龍,撲向正在覺醒的葉缺!
    然而,葉缺隻是抬起了那隻爬滿暗金魔紋的右手,對著撲來的魔龍,輕輕一握。
    “寂滅。”
    無聲無息。那條由精純歸墟魔氣構成的魔龍,連同幽冥殿主那驚恐的虛影,如同被投入絕對零度的火焰,瞬間凝固、黯淡、然後無聲無息地化為最原始的、冰冷的黑暗粒子流,被葉缺掌心那暗金色的魔紋貪婪地吸收殆盡!
    虛空深處,那雙巨大的眼眸,冰冷的光芒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不再是漠視,而是帶著一種…被觸及根本的驚怒!
    葉缺緩緩抬起頭,琉璃與暗金交織的異色雙瞳,穿透重重虛空碎片,毫無畏懼地迎向那雙代表著扭曲歸墟意誌的巨大眼眸。
    “歸墟的意誌…” 葉缺的聲音如同亙古寒冰與創世熔岩的交響,“你扭曲輪回,吞噬萬界…萬古的棋局,該結束了。”
    他手中的“鎮墟”劍,劍身裂痕已然愈合過半,釋放出的寂滅氣息令周圍的時空都開始自發地扭曲、塌陷,形成一個吞噬一切的微型歸墟漩渦!而他自身,則如同一個行走的宇宙奇點,一半是淨化萬物的太虛之光,一半是終結一切的歸墟之暗!
    “葉歸塵的遺誌…林縱嶽的托付…今日,由我葉缺…一並清算!” 他一步踏出,腳下虛空徹底崩碎,手持正在終極複蘇的“鎮墟”道劍,化作一道撕裂萬古黑暗的金黑雙色流光,悍然衝向那虛空深處、代表著最終災禍源頭的巨大眼眸!
    一場跨越了不知多少紀元、賭上了數代至強者一切希望的最終對決,在這片破碎的記憶虛空深處,轟然爆發!其勝負,將決定諸天萬界是墜入永恒的歸墟終結,還是迎來破滅後的…一線渺茫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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