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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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混沌寂滅之力凝聚的拳罡,如同開天辟地的混沌巨錘,狠狠砸在絞殺而來的暗金秩序鎖鏈之上!
碰撞的刹那,沒有震耳欲聾的爆鳴,隻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法則層麵徹底湮滅的“寂靜”!以碰撞點為中心,一個無法形容其色彩的微型“奇點”驟然生成,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空間、能量、光線,乃至最基礎的法則絲線!
歸墟之胃這片本就瀕臨崩潰的黑暗空間,在這奇點的撕扯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發出刺耳的呻吟,大片大片的空間結構無聲湮滅,化為混沌未分的原始粒子流!
葉缺悶哼一聲,身形劇震!他那新生的、堅固無比的混沌原初之軀上,竟瞬間布滿了細密的裂痕!左眼的混沌之火與右眼的吞噬漩渦光芒都劇烈搖曳!歸墟秩序鎖鏈蘊含的力量,遠超他的預估!那並非單純的能量衝擊,而是攜帶了整個歸墟本源意誌加持的、最純粹的“秩序”法則的具現化!每一道鎖鏈,都像一條冰冷的宇宙法則本身,在強行“修正”他這片失控的空間,以及他這個“錯誤”本身!
“哢…嚓…”
清晰的碎裂聲傳來!並非空間,而是葉缺轟出的混沌寂滅拳罡!在無數秩序鎖鏈的絞殺與“奇點”的雙重撕扯下,那足以吞噬湮滅風暴的拳罡,竟寸寸崩解!
更多的秩序鎖鏈,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無視了湮滅奇點的恐怖吸力,從四麵八方穿透而來,目標直指葉缺本體!鎖鏈未至,那凍結思維、抹殺存在的“清除”意誌已然降臨,讓葉缺的靈魂都感到一陣僵直!
“哼!” 葉缺眼中厲芒爆閃,混沌道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他不再硬撼,身形在破碎的空間中化作一道難以捕捉的混沌流光,險之又險地避開數道鎖鏈的穿刺!
“嗤啦!” 一道鎖鏈擦著他的肩膀掠過,冰冷的秩序符文瞬間烙印在他的混沌之軀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傳來,仿佛那部分軀體存在的“概念”正在被強行剝離、格式化!葉缺果斷引動混沌道種之力,強行將那烙印的秩序符文連同部分被汙染的血肉一同震碎、湮滅!新生的血肉迅速填補,但氣息明顯弱了一絲。
消耗巨大!歸墟本源的清除程序,力量近乎無窮無盡!而他,剛剛蛻變,力量雖強,卻如無根之萍,消耗一分便少一分!在這片被鎖鏈封鎖、不斷湮滅的空間內,他如同籠中困獸,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必須…找到核心…或者…逃離!” 葉缺的意誌在高速閃避與對抗中飛速運轉。他嚐試調動這片被他“掌控”的空間之力,卻發現空間本身在秩序鎖鏈的絞殺下已脆弱不堪,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擊或防禦。這片“胃”,終究隻是歸墟本源的附屬器官,其權限在真正的本源意誌麵前,不堪一擊!
就在葉缺陷入絕境,思考破局之法的瞬間——
他識海深處,那枚沉寂下去、屬於葉歸塵的寂滅劍意烙印,再次毫無征兆地亮起!這一次,不再是冰冷宏大的意念,而是傳遞來一幅極其模糊、斷斷續續的畫麵碎片!
畫麵中,並非葉歸塵的身影,而是一片無法形容其浩瀚與古老的廢墟!破碎的星辰如同砂礫般漂浮,斷裂的法則鏈條橫貫虛空,無數巨大到超越想象的、形態怪異的骸骨沉浮其中…而在那廢墟的最深處,隱約可見一個由無數暗金秩序鎖鏈纏繞、封印的巨大光團?光團內部,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搏動?
同時,一個冰冷而急促的意念碎片,強行灌入葉缺的意識:
“鎖鏈…非源…核心…在…‘終焉墳場’…封印…內…有…破綻…借…諸天…燈塔…定位…遁!”
信息破碎而混亂,卻如同黑暗中的驚雷!
鎖鏈並非歸墟本源核心!核心被封印在名為“終焉墳場”的古老廢墟深處?那被封印的光團…是什麽?破綻?如何借“諸天燈塔”定位?如何遁走?
無數疑問瞬間湧上,但葉缺根本沒有時間思考!葉歸塵的烙印在傳遞完這信息後,光芒便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耗盡了最後的力量。
然而,就是這轉瞬即逝的信息,讓葉缺捕捉到了一線生機!他不再試圖掌控這片崩潰的空間,也不再與秩序鎖鏈硬撼!他體內混沌道種的力量,瞬間改變了運轉方式!
“寂滅…歸墟…同源…共鳴…引!”
葉缺右眼的吞噬漩渦猛地擴張到極致!一股精純無比、卻又帶著他自身混沌氣息的歸墟寂滅之力,並非攻擊,而是如同水波般,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被秩序鎖鏈封鎖的空間擴散!
這股力量,與絞殺他的秩序鎖鏈所蘊含的歸墟本源之力,同根同源!但其中,又摻雜著一絲葉缺獨有的混沌道韻!
“嗡——!”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冰冷無情、執行清除指令的秩序鎖鏈,在接觸到這股擴散的寂滅之力波紋時,其表麵流轉的精密符文,竟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紊亂!仿佛精密的儀器遭遇了同頻幹擾!
絞殺的速度,出現了一刹那的遲滯!
雖然這遲滯微乎其微,對於鋪天蓋地的鎖鏈海洋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於葉缺而言,這就是他等待的唯一機會!
“燈塔…諸天…林墨…源核!” 葉缺的意念如同閃電,瞬間鎖定了那枚被夜璃帶走、裂痕中蘊藏著他混沌漩渦的源核!那源核,此刻就是他感應中,這片冰冷死寂的歸墟之外,唯一清晰明亮的燈塔!
他所有的力量,混沌道種、混沌之軀、左眼的混沌之火、右眼的吞噬漩渦,全部孤注一擲地灌注進那擴散的寂滅之力波紋中!目標,並非攻擊鎖鏈,而是強化那股同源幹擾之力!同時,以自身為坐標,向那遙遠的“燈塔”發出最強烈的共鳴牽引!
混沌與月華交織的流光,在狂暴的時空夾縫中艱難穿梭。夜璃已陷入深度昏迷,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全靠葉缺傳遞的那股混沌寂滅之力維係著一線生機。林墨傷勢稍輕,但也臉色慘白,死死護住懷中那枚不斷逸散著暗金汙染能量、裂痕中微型混沌漩渦緩緩旋轉的詭異源核。
源核的震顫從未停止,那微型混沌漩渦如同活物般搏動著,散發出葉缺獨有的氣息。
突然!
“嗡——!!!”
源核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裂痕中的微型混沌漩渦轉速飆升到極限,一股強大到讓林墨都感到心悸的牽引之力從中爆發!這股力量並非指向外界,而是牢牢鎖定了源核本身!同時,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急迫的意念從漩渦中傳來:
“引…力…至…此…開…通道!”
林墨瞬間明白了葉缺的意圖!他需要自己手中的源核作為燈塔和錨點,強行打開一條接引通道!
“葉缺…堅持住!” 林墨低吼,不顧自身傷勢,將殘存的所有星輝之力,連同葉缺留在他體內的混沌寂滅之力,毫無保留地灌注進源核之中!目標,正是那瘋狂旋轉的微型混沌漩渦!
“給我…開!!!”
“嗤啦——!”
源核裂痕中的微型混沌漩渦,在林墨力量的灌注下,猛地膨脹!瞬間撕裂了源核本身脆弱的結構!一個拳頭大小、旋轉不息、散發著強烈空間波動的混沌通道入口,硬生生在虛空中被開辟出來!通道的盡頭,傳來葉缺那熟悉又陌生的、霸道絕倫的混沌寂滅氣息,以及無數道冰冷鎖鏈絞殺空間的恐怖威壓!
歸墟之胃·生死一瞬
“幹擾…無效…清除…繼續…” 冰冷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秩序鎖鏈短暫的遲滯僅僅持續了億萬分之一刹那,便以更加狂暴的姿態絞殺而來!葉缺擴散的同源幹擾之力被輕易撕碎!
他的混沌之軀已遍布裂痕,氣息跌落穀底。這片歸墟之胃的空間,也隻剩下他身周不足百丈的範圍尚未被鎖鏈絞碎湮滅,如同怒海中的孤島。
死亡,近在咫尺!
就在葉缺即將被無數鎖鏈徹底淹沒的刹那——
他身前不足三尺的虛空,毫無征兆地撕裂!
一個拳頭大小、旋轉不息的混沌漩渦通道,瞬間成型!通道的另一端,正是林墨麵前那個剛剛開辟的入口!林墨那充滿決絕與希冀的麵容,以及他手中那枚正在崩解、作為通道基石的源核,清晰可見!
通道成型的瞬間,一股強大無匹的牽引之力從中爆發,牢牢鎖定葉缺!
“走!”
葉缺沒有任何猶豫,用盡最後的力量,化作一道黯淡的混沌流光,朝著那唯一的生路電射而入!
“異端…逃逸…鎖定…追…蹤…” 歸墟本源的意念帶著冰冷的憤怒。數道最近的秩序鎖鏈,如同附骨之疽,緊隨著葉缺的身影,狠狠刺入那正在急速縮小的混沌通道入口!
“噗!噗!噗!”
鎖鏈刺入通道的瞬間,通道劇烈震蕩,邊緣處瞬間布滿裂痕!林墨麵前,那作為通道基石的源核更是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裂痕瞬間擴大,幾乎徹底崩解!
“給我…定住!” 林墨目眥欲裂,七竅噴血,燃燒生命本源,死死穩住通道!
葉缺的身影,在通道即將徹底崩潰的最後一瞬,險之又險地衝了出來!
他重重地摔落在林墨身邊的虛空之中,混沌之軀光芒黯淡,布滿了恐怖的傷痕,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但他活下來了!
然而,危機並未解除!
那三條刺入通道的暗金秩序鎖鏈,雖然被通道崩潰的亂流絞碎了大半,但仍有三條鎖鏈的尖端,如同跗骨之蛆,緊隨葉缺之後,穿透了崩潰的通道碎片,帶著冰冷的清除意誌,狠狠刺向剛剛脫困、虛弱不堪的葉缺!
速度之快,威勢之猛,遠超林墨的反應極限!
“小心!” 林墨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
眼看葉缺就要被這三條致命的鎖鏈洞穿——
陷入昏迷的夜璃身上,那層稀薄的月輝,突然毫無征兆地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