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難得來竹林霄一趟，何必急著走呢，我們還想向這位道友好好討教一番，千餘年來，我們師徒還從未看到過身具不凡神通的普通人，若是閣下願意修仙，我們還有一顆仙丹在，閣下吃了後就可以和我們一樣了，成為神仙。”老道士攔住幾人道.
    阿傑直接拔槍指著老道士。
    老道士嗬嗬笑了起來，撫須道：“老夫雖然是千年前的人物，但也知道這是槍，威力無籌，不過威力雖然強，但也得看能否使用。”
    隨著老道士的話，阿傑手中的槍被凍住了，包括阿傑的手。
    阿傑想要扣動扳機，卻根本做不到。
    但阿傑也非尋常人物，他左手在腰間一摸，一柄飛刀便朝老道士射去。
    老道士拂塵一掃，那柄飛刀撞擊在老道士身前的光幕上，那是一個能量罩，完美的護住了老道士。
    小道士歎息道：“這位施主，我師父對你們並沒有惡意，隻是希望幾位多留幾日，哪怕你們最後不願修仙，但你們在這裏多吸食一些仙靈之氣，也對你們的身體有極大好處，可以延年益壽的。”。
    陳子文走到阿傑身旁，手摸他被凍住的右手上，頓時那些冰消散去。
    老道士和小道士眼睛都是一亮。
    老道士驚喜道：“老道剛才就看出施主不凡，沒想到還具有仙靈之力。這世間除了我們師徒居然還有其他仙人，妙極妙極，不知道施主在哪裏修行？”
    小道士也走了過來，對老道士興奮道：“師父，這世間終於還有其他修行者了，我們不孤單了。”
    “是啊，是啊！”老道士叫著，竟然有一滴眼淚在其眼眶裏凝結。
    兩人這一番言語，眾人明白過來，兩人恐怕真沒什麽惡意，隻是修行年月太久，覺得孤單，希望大家留下來多陪陪他們。
    阿傑也收起了殺意。
    陳子文對兩人拱了拱手，道：“兩位道長，請抱歉，我們不能留在這裏，這裏的時光和外界時光流逝速度不同，在這裏過多耽擱，我們出去後，很可能外界已經過了數百年，我們所有的親人們會以為我們失蹤死亡了，這對他們將是巨大的打擊。”
    “還請道長指點我們出去的路。”
    小道士不滿了，喝道：“我們希望你們留在這裏，是對你們好。而且我師父願意將仙丹給你，助你成仙，對你是莫大的機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道士拂塵一掃，也很是不開心。
    陳子文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你這什麽意思？”小道士怒道。他拂塵指著陳子文，大有你若是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便要大打出手的感覺。有種自身高高在上，卻被普通人羞辱了的屈辱感。
    “好，既然你要我說，我便和你說個子醜寅卯來。兩位是仙？”陳子文反問道。
    老道士，小道士都是高傲的揚了揚脖子，一副當然是仙的模樣。
    “那麽請問何為仙？”
    “超脫普通人，與天地同壽。”小道士愈發自得。
    陳子文又是一聲冷笑。
    “嗬嗬，超脫普通人，如何算是超脫普通人？自覺高我們一等？這算是超脫嗎？這隻能算是自視甚高，自以為高傲。再者，我們不順從你們的意思，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憑什麽你要主宰我們的意願？強迫他人就算是超脫？這是霸權，根本不是令人心生崇拜的敬仰，這就是你們仙人的作風？這樣的仙人不做也罷！”
    “你？”小道士驚怒道，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陳子文又道：“再說，就我個人而言，你們根本算不得仙人。”
    老道士徹底繃不住高人風采了，怒斥道：“混賬，你們憑什麽說我們不是仙人？”
    陳子文道：“借用剛才你徒弟的話，與天地同壽，真正能夠達到與天地同壽隻是仙人的一個特征，仙人都可以與天地同壽，但與天地同壽的並不一定就是仙。就好比你二位，為何希望我們留下？是因為你們不能離開這裏，一旦離開這裏，你們就無法與天地同壽了。被限定在一個範圍內的仙人，也算是仙人嗎？”
    老道士，小道士麵色大變，驚呼道：“你怎麽知道我們不能離開這裏？你有辦法？”
    陳子文笑道：“那麽你們是否承認你們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仙人？”
    老道士長歎一聲，緩緩道：“不錯，我和我徒弟時常辯論，我們這樣算是仙嗎？”
    他看向四周，道：“這裏方圓二十五裏，天狹地窄，說是仙境，但更像是一個牢籠，我們在這牢籠之中就算長生，卻見不到其他仙人，看不到其他天地，著實有點可悲。”
    “道友，你在何處修行？”他忍不住問向陳子文。
    陳子文現在基本踏上了修仙的道路，但他並不願意在眾人麵前吐露他的秘密。他道：“我並不是仙，隻是有一點奇遇而已。”
    “我隻是想說，兩位，你們兩位活的這麽長久，每日裏都在做什麽，覺得有趣嗎？對明天有期待嗎？有什麽追求嗎？如果沒有的話，這一生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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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番話問住了老道士和小道士，兩人麵色不斷變換。
    小道士似有所悟，喃喃道：“我每天早上都是打坐，然後吞吐顯露，接著在各個地方轉悠，現在已經沒有心思轉了，因為對每個地方都逛熟悉了，然後就是和師父辯論，我們這樣到底算不算是仙？一天就此過去。”
    “許多年就這麽過去，外麵滄海桑田，但我們這裏百年如一日，了無生趣，每一天都能夠看到明天，後天，一年後，十年後，百年後的情形，每天也都在重複重樣的生活，這就是仙嗎？”
    “時間囚徒吧。”白素低聲道。
    老道士看過來，咀嚼道：“時間囚徒嗎？或許吧。”
    “罷了，我送你們出去吧，我也想出去看看了，活了這麽久，似乎沒有動力繼續活下去了。”老道士叫道。
    小道士也道：“是啊，師父，如果每天依舊是這樣的日子，我寧願早點死去。突然間好後悔，如果當年我沒修道，而是陪著我父母，送他們百年後，和妻子一同度過餘生，看著孩子們不斷長大，曾經覺得這是很恐怖的事情，但現在突然覺得很有意思，每天雖然普通，但很實在，對明天，對未來有期待，哪怕是去買菜時候與人一個兩個銅板的爭論，哪怕是每天趕路時看到路邊的花盛開了，凋零了，都感覺很有意思…….”
    眾人靜靜的聽著小道士的話，雖然都是小道士的經曆，但聽其娓娓道來，頗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神仙本是凡人做，隻是凡人心不堅。”陳子文幽幽道。
    老道士打斷了小道士的話，道：“徒兒，為師打算離開竹林霄，哪怕出去後僅僅剩下數日壽元，也想出去看一看。”
    “師父，徒兒和您一起出去。”
    衛斯理等人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陳子文一番言語成功勸服了兩位“仙長”，讓他們的形勢變得十分有利。
    老道士道：“眾位施主，在這竹林霄中有一些我們師徒製作的小東西，或許對你們有一些妙用，你們若是不嫌棄可以取走，反正這裏我們打算遺棄了。”
    “好，那多謝兩位仙長了。”陳子文笑道。
    他看出其他人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索性他帶頭。
    轉了一圈，陳子文取了一節竹子。
    而後他直接建議眾人，都取一根竹子。這裏的竹子飽受仙靈之氣，比其他東西都要神奇。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些竹子相當於房子裏的毛坯房，可以自己改造。其他東西或許有很大妙用，但都被兩個道士煉製過，別人也用不了。
    當然，其中一些東西具有被動反擊技能，普通人都可以用，不過論性價比還是取一節竹子更好。
    衛斯理，原振俠等人有些不解，不過陳子文說的肯定有其道理，當下紛紛取了一根竹子。
    老道士撫須微笑，道：“陳施主果然具有慧眼。”
    老道士見眾人都拿好了，拂塵一掃，一個漩渦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當先走了出去，小道士道：“各位請，從這裏出去就能回到迷幻竹林中，而後從那裏離開這片小世界。”
    陳子文看向衛斯理，衛斯理點頭，道：“我之前就是這樣離開的。”
    眾人踏入漩渦，很快四周場景變幻，四周竹子密布，散發著陣陣清香，不過和竹林霄裏的竹子相比就差遠了，這裏更多的凡間氣息。
    衛斯理等人倒是愈發覺得他們拿著的竹子神奇了，嗅著仙竹的氣息，感覺人都精神了許多，身子輕飄飄的。
    老道士帶著眾人出了竹林，外界天色已經黑了，隱約隻能看到一些星光，他對眾人微微一禮，而後道：“各位，咱們就在這裏分別了。”
    眾人當即回禮，目送老道士和小道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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