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丹廷。
    審判水神案結束三天後。
    蒸汽鳥日報新鮮出爐，詳細記載了審判水神事件。
    《震驚！楓丹人聽信謠言，審判水神，引發水神震怒！》
    “……據本台記者了解，水神芙寧娜大人，可以控製諭示裁定樞機，審判日當天，水神大人讓諭示裁定樞機打出紙條，上麵寫道‘居然敢質疑本水神的身份，不陪你們玩了！我要去旅遊，等漲水了再回來！’。
    本台記者向那維萊特大人求證時，他沒有否認。
    這個信號十分重要，也許，我們一直都錯怪了芙寧娜大人。
    眾所周知，芙寧娜大人經常在審判過程中，做出一些相對離譜的發言，讓人認為她不務正業，不幹正事。但諭示裁定樞機每次給出的判決，都與那維萊特大人一致。
    而諭示裁定樞機是芙寧娜大人在控製。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其實芙寧娜大人心如明鏡，聰慧過人，舞台上的表現，隻是秉承著‘真理越辯越明’的觀念，創造一種戲劇效果……
    即便芙寧娜大人離開，諭示裁定樞機依然在工作，說明她的神力始終覆蓋著楓丹。她已在水神之位五百年有餘，確實應該得到屬於她的假期……”
    謹慎哥看著這份報紙，嘴巴張大：“這麽離譜的嗎？新聞學，真神奇啊。”
    “涵深，來開會了。”李逍招呼他。
    “好的會長。”
    李逍這次也算是比較有高光，敢於在審判庭上發言，還被那維萊特采納。
    這件事讓他名聲大噪。
    現場也有不少異界來客，這些人紛紛開始接洽李逍。
    有些直接加入協會，有些則留在外部，與協會互利共贏。
    總之，現在的穿越者協會，又加入了三名同鄉。
    會議室中，還留在協會的穿越者們與兩隻美露莘排排坐。
    “涵深，你來講講我們之後的發展策略吧。”在陳楓的各方麵影響下，李逍的氣度也越來越像一位領導者。
    謹慎哥，也就是晉涵深，走到黑板上開始講解：“樂斯事件後，楓丹廷房價下跌嚴重。還有一些貴族聽信了漲水預言，正在想辦法逃離楓丹，我認為我們現階段，應該攢錢購置房產。
    而攢錢的方法，則是挖掘古代遺跡。我知曉不少古代遺跡的地理位置，希望戴夫和美露莘同胞幫助。”
    新加入的協會成員，潛水員戴夫舉手，表示認可。
    “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準備接洽水仙十字會殘留的成員……第三件事，名譽會長陳楓正在蒙德，需要有人前往蒙德，一同協助建立分會，有誰願意前往嗎？”
    台下議論紛紛。
    這可是，能見到拐走水神的傳奇人物的機會。
    ……
    露景泉。
    那維萊特看著報紙，本來就不苟言笑的臉，變得更不苟言笑了。
    芙寧娜身上仿佛具備著聰傻二象性。
    在你觀察她的時候，她就傻。你不觀察她的時候，她就聰明。
    但是，芙寧娜離開之後，露景泉的水少了些憂鬱的味道。
    那維萊特晃動水杯，細細品味。
    這時，幾名警官押著瑪塞勒走來，身後還有娜維婭以及她的兩名親衛。
    “那維萊特大人。”為首的警官向那維萊特敬禮。
    “怎麽了？”
    “罪人嚷嚷著要來露景泉，說可以見到他的愛人。考慮到人道主義，我們決定在押送他去梅洛彼得堡前，讓他過來一下。”警官回答。
    那維萊特點頭，然後看向娜維婭。
    娜維婭低頭：“我想來見證他的結局。”
    審判之後，娜維婭曾與那維萊特在卡雷斯的墓前相見。
    他們探討了很多，關於娜維婭的父親，關於正義，關於陳楓。
    瑪塞勒走進露景泉，嘴裏念叨著：“麵具人說了，我被審判後，來這裏就能見到你……”
    那維萊特則是與娜維婭在旁邊聊天。
    “自從上次跟你聊過之後，我收獲甚多。也解答了我心中的一些疑問。”那維萊特緩緩道。
    “疑問？大審判官也會有疑問嗎？”娜維婭疑惑。
    “嗯。我曾經以為，人類這種生物，無法控製自己對於死亡的抗拒。但你的父親，他徹底駁倒了我。對於人類來說，是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那維萊特看著自己的水杯。
    裏麵裝著露景泉的水。
    曾經滿載著孤寂、憂傷的情緒，現在卻隻剩川流不息的“期盼”，求子的期盼。
    芙寧娜最後，毅然決然將手伸向胎海水的那一幕，始終烙印在那維萊特的腦海。
    本以為人類不可能做出為了他人放棄生命的事，可的確有人可以做到。
    那麽芙寧娜，也有可能是人類。那維萊特心裏已經產生這種猜想。
    娜維婭帶著疑惑點頭，雖然不明白那維萊特在想什麽，但她決定寫封信，跟陳楓匯報一下。
    這時，露景泉的瑪塞勒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
    接著，重重倒進水池中，不省人事。
    娜維婭看著倒在水中的瑪塞勒，垂下眼簾。
    她早已從陳楓那邊，得知結局。
    瑪塞勒在露景泉中，成功見到自己的愛人。
    但與此同時，也見到所有被他溶解的少女。
    少女們因為他，失去了未來，失去了一切。
    最終，他的命運也該由少女們決定。這也許就是最理想的正義吧。
    大仇得報，娜維婭卻沒那麽開心，反而感到平靜。
    ……
    楓丹廷野外。
    麵具人捂著胸口一瘸一拐跑著。
    那天，他的計劃被陳楓破壞，一度讓他歇斯底裏。
    這兩天本來一直在計劃別的惡心手段。
    可今天，他卻沒有功夫再思考如何報複陳楓了。
    因為身後的那個人影。
    “跑夠了麽。多托雷的實驗品。”
    冷淡的女聲，連同火焰的鐮刀同時出現。
    麵具人聽到這句話時，身體已經被斜著切成兩半，切口處分別燃起火焰。
    “啊……”連遺言都來不及說，他的第二次生命，便影逝二度了。
    “仆人”從陰影中走出。
    停留幾秒後，屍體沒有動靜，被火焰消散。
    “看來，不是多托雷在指使。”她冷冷一句，又退回陰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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