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還真是敲門聲。
    南流景頓時把035甩到一邊，意識回歸身體，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色，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請進。”
    南流景話音未落，林七夜已經推門而入。
    他看著沐浴在晨光裏的南流景，眼神有些恍惚。
    “現在感覺怎麽樣？”
    林七夜幾步上前，極其自然地拿起拖鞋，握住她懸在床沿的腳踝。
    “等等，我自己可以——”
    南流景的抗議無效，林七夜已經為她套上拖鞋，她的腳趾下意識蜷縮了一下，移開視線。
    “怎麽了？”林七夜抬頭，恰好捕捉到她複雜的眼神。
    “沒什麽。”
    南流景拍拍身邊的位置，“就是好奇……在地宮時，你怎麽確定我恢複記憶的？”
    林七夜坐到她身旁，床墊微微下陷。他看著南流景好奇的眼神，微微勾了勾唇角。
    “直覺。還有……你的眼睛。”
    “眼睛？”
    “失憶時的你，”林七夜轉身正對她，手指虛虛點了點自己的眼角，“眼睛亮晶晶的，看什麽都新鮮。”
    他的聲音突然柔軟下來，“像隻可愛的小狐狸。”
    “現在呢？”
    “現在啊，現在不一樣。”他的聲音放輕，“這裏好像藏著很多故事。”
    “你確實是想說我那時候很傻吧！”她羞惱地瞪過去。
    林七夜低笑出聲，陽光穿過他的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沒有，是很可愛。”他忽然湊近，眼神溫柔，“嗯，現在更可愛了。”
    南流景呼吸一滯，她下意識後仰，後背抵上床頭。
    “少來！”她強裝鎮定，“在大宋，追我的人能從汴京排到瀾都，什麽甜言蜜語沒聽過……”
    空氣驟降，林七夜眯起眼，似乎散發著某種危險的氣息，一字一頓地重複：
    “從汴京……排到瀾都？”
    南流景這才意識到似乎踩雷了，她看著眼前突然黑化的某人，莫名想起上輩子吐槽過的“病嬌男主”。
    “那個……”
    她幹笑兩聲，“最後不還是栽在你手裏嘛……”
    “哦？”林七夜傾身逼近，“意思是如果沒恢複失憶——”
    “也會喜歡你！”南流景秒答，又小聲補充，“……大概。”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人滿意。
    林七夜的眼神更幽怨了，抬手將她一縷散發別到耳後，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耳垂：
    “是這樣嗎，說謊的人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那什麽，我、我先去洗漱！”
    南流景“噌”地彈起來，幾乎是落荒而逃，卻沒看見身後林七夜得逞的笑容。
    “洗漱好了就下來吃早餐。”
    他對著緊閉的浴室門說道，聲音裏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王嬸可是一大早就起來做了。”
    嘩嘩的水聲裏傳來含糊的應答。
    林七夜起身整理被她蹬亂的被子，忽然覺得這個早晨美好得不真實。
    就像他們錯過的時光，終於被命運慷慨地補償回來。
    ……
    林七夜踏出臥室，剛走下樓梯，就對上樓下齊刷刷抬起的七八雙眼睛。
    林七夜：……
    “她沒事了。”林七夜順手帶上門，“在洗漱，待會下來。”
    “嗖！”
    一道藍色身影炮彈般從他腋下鑽過。林七夜眼疾手快，一把拎住迦藍的後衣領。
    少女撲騰兩下，像隻被捏住後頸皮的貓，懸在半空中徒勞地蹬腿。
    “放開！”迦藍扭頭齜牙，最近語言課成效顯著，“我要見姐姐！”
    林七夜紋絲不動：“等她洗漱好。”
    兩人對峙三秒，迦藍氣鼓鼓地敗下陣來。
    落地時她故意狠踩了林七夜一腳，在他雪白的襪子上留下個灰撲撲的鞋印，這才昂著頭走回沙發——
    如果忽略她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倒真有幾分威風。
    “恢複記憶了？”安卿魚鏡片後的眼睛閃閃發亮，“那我在她莊園實驗室裏的那些數據——”
    旁邊的曹淵倒是單純地咧嘴笑了，順手把啃完的蘋果核扔到垃圾桶裏：
    “那真是太好了，教官恢複記憶，七夜也不用害相思病了。”
    林七夜：“……好了不要說了。”
    ……
    浴室裏。
    牙刷在嘴裏攪出泡沫，南流景對著鏡子含糊不清地問035：
    “所以這一年多，這邊世界發生什麽大事沒？”
    035從半空中浮現，狐耳耷拉著：“宿主……我這一年都沒過來，怎麽會知道？”
    “嘖。”南流景吐掉泡沫，“要你何用？”
    “誰說的！”
    035的毛炸成蒲公英，“隻要給我點時間整理資料！小小資料，拿下拿下！而且……”
    它搓搓爪子，神情有些扭捏，“如果宿主氪金買情報的話，隻要幾秒鍾就能——”
    南流景瞥了眼它調出的價目表：【守夜人年度大事件簡報：2000紋玉】。
    價格確實不算貴，但能白嫖為什麽要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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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統啊……”
    她漱了漱口，換上甜得發膩的聲線，“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全宇宙最智能的輔助係統’對吧？”
    035的尾巴立刻翹起來：“那當然！我可是經過iso9001係統認證的！”
    “所以這種小事……”
    南流景用毛巾擦著臉，眼睛彎成月牙，“怎麽會難倒我們聰明絕頂的035大人呢？”
    狐狸毛“噗”地炸開，渾身泛起害羞的粉色。
    “特別是那個資料整理功能……”
    南流景繼續加碼，“我可是聽說連主係統都誇‘從未見過如此高效的數據處理’呢~”
    “主係統真的這麽說嘛？”035激動得飛來飛去，“等等……宿主你在哪裏聽說的？”
    “這不重要。”
    南流景拍拍它的腦袋，“重要的是，像你這樣優秀的係統，肯定不需要我氪金證明實力的，對吧？”
    五分鍾後，南流景梳好頭發，035已經頭頂冒著蒸汽，瘋狂檢索起全球數據庫。<”，那雙爪子在虛擬鍵盤上瘋狂敲打。
    “檢索守夜人資料……抓取內部通訊……破解衛星影像……”035念念有詞，“這就讓宿主見識下什麽叫專業！”
    南流景忍住笑，眼角眉梢都是狡黠——這套誇誇戰術在大宋哄咩咩師姐時百試百靈，沒想到對傻係統效果更佳。
    “搞定！”
    035突然蹦起來，“最重磅消息！”它清了清並不存在的嗓子，“上個月，百裏集團董事長宣布即將退休，繼承人是……”
    “百裏途明，或者說是百裏景嘛，這我知道。”南流景打斷道，“說點我不知道的。”
    035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又突然亮起：“那這個呢——”
    它投影出一段加密影像，“古神教會成員頻繁出現在臨唐市，還租下了一棟別墅，似乎計劃召喚些什麽。”
    南流景塗潤唇膏的手一頓，古神教會嗎？看來得問問沈青竹了。
    看來傻係統偶爾也能給驚喜。
    “不錯不錯。”她揉揉035的狐狸腦袋，“繼續保持。”
    說完哼著歌往外走，留下它在原地後知後覺地轉圈：
    “等等……宿主你又白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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