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信剛鑽進那道混著 “這東西太貴” 的驚歎與 “便宜沒好貨” 的嘲諷的漩渦，就被一堆奢侈品價簽和清倉甩賣海報埋到腰腹。左手攥著的《始終調和錄》正和某 “剁手黨” 的購物小票纏成死結，掙紮時書裏掉出的 “第八章第二節” 飄到腳邊 —— 紙上 “物有所值” 四個字被人用金色馬克筆塗改成 “價高為尊”，旁邊還畫著個背著十幾個名牌包的女孩，手裏舉著 “月薪三千也要買香奈兒” 的標語牌，腳下踩著被撕碎的《消費者物價指數報告》。
    “這地方的貴賤熵比始末廣場的始終混亂還離譜！” 亂信扒開粘在袖口的奢侈品吊牌，指著前方鬧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戴勞力士的老板，在酒局上把茅台倒進水杯說‘這酒配不上我的杯子’，實際他的手表是高仿的，公司賬戶隻剩五萬塊，員工催發工資，他掏出假房產證說‘下周就到賬’；隔壁菜市場更絕，大媽對著攤主喊‘這白菜憑啥賣兩塊五一斤’，轉頭就買了個標價兩千的養生枕，說‘這能治百病’，結果枕了三天脖子更疼，她抱著枕頭去退貨，店家說‘你這是體質問題’！”
    話音未落，價值廣場中央那台 “價格計量儀” 與 “價值評估器” 的融合裝置突然發出芯片燒毀的爆響，首尾絞纏帶殘留的能量裹著奢侈品鑒定證書和地攤貨質檢報告，在空中擰成道 “值價絞纏帶”左邊飄著帶鑽石的 “貴” 字價簽，右邊懸著帶補丁的 “賤” 字標簽，帶起的氣流把始終架起的始終相續橋吹得像條被拜金主義腐蝕斷的金鏈。
    “快把那台老式天平秤拖過來！” 始終的青銅始終秤突然發出秤砣生鏽的鈍響，秤盤上的黃金手鐲和純棉布鞋開始互相撞擊，“這絞纏帶在篡改貴賤邏輯 —— 你看橋欄杆上的標語，上午還是‘值價相符’，現在直接改成‘價高者優’！”
    話沒說完，裂開的地磚縫裏冒出串帶著香水與汗味混合氣味的氣泡，泡裏鑽出來個拎著 “貴賤調和儀” 的老當鋪掌櫃。他穿件藏青色綢緞馬褂，左胸別著枚 “值價相濟” 徽章，一半是刻著 “貴” 字的玉佩，一半是畫著 “賤” 字的陶幣，中間用根紅繩拴著枚 “衡” 字銅秤。最醒目的是他手裏的儀器，左邊顯示屏跳著價格波動曲線，右邊滾著實用價值指數，中間的 “貴賤平衡點” 正像個被雙十一促銷逼瘋的買家似的忽高忽低。
    “你們踩碎的是 101novel.com25 年某‘限量版球鞋’的防偽標，背麵貼著‘成本僅 80 元’的工廠賬單。” 老掌櫃突然按住亂信揮舞的手臂，用秤杆指著地麵 —— 原本平整的地磚竟浮現出淡金色的價格走勢圖，“瞧見沒？這地麵上的線在互相背離某網紅帶貨‘天價燕窩’，說‘喝了能永葆青春’，實際是糖水加明膠，粉絲發現後說‘花錢買的是情懷’；某老布鞋匠說‘舒服比牌子重要’，他做的布鞋五十塊一雙，卻比幾百塊的運動鞋還耐穿，現在年輕人排隊來定做，說‘這鞋治好了我的腳氣’！”
    亂信突然指著值價絞纏帶中心“那團金霧裏有個會自己跳價的價簽！” 果然，霧中懸著個鉑金價簽，正麵標著 “ 元” 卻刻著 “成本 50 元”，背麵寫著 “99 元清倉” 偏劃著叉，簽身上裂著縫，露出裏麵 “虛高定價” 的刻字，旁邊還扔著塊寫著 “便宜沒好貨” 的木牌，看著格外諷刺。
    “典型的貴賤認知失調症。” 調和師從馬褂口袋掏出副水晶算盤眼鏡，往鼻梁上一架，點開調和儀的投影功能 —— 左邊畫麵裏，某女孩用三個月工資買了個名牌包，天天背著擠地鐵，包帶磨破了哭 “這是我的命根子”，同事說 “你房租還沒交呢”；右邊畫麵中，某環衛工穿二十塊的解放鞋，說 “這鞋耐磨”，掃街時撿到個裝滿現金的錢包，原地等失主三小時，失主想塞給他兩千塊，他說 “這錢我不能要”。黑色能量從兩個畫麵裏滲出來，在始終相續橋上凝成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凝固的香水和泥土的混合物。
    “給你看個新鮮的。” 調和師突然調出組數據，左邊柱狀圖顯示某 “精致窮” 白領，每個月工資全用來買奢侈品，說 “生活要有儀式感”，結果生病沒錢住院，對著空蕩的衣櫃哭 “這些包不能當藥吃”；右邊餅圖裏，某退休教師用舊報紙包書皮，說 “能看就行”，但給山區孩子捐了十萬塊，說 “知識比麵子重要”，現在孩子們寄來的感謝信貼滿了牆。“這叫‘貴賤顛倒’，就像把鍍金當純金，把璞玉當頑石，要麽被價格迷惑雙眼，要麽因價值忽略表象，最後不是在虛榮中破產，就是在務實中富足。” 他突然把貴賤調和儀往地上一頓，周圍亂飛的奢侈品海報頓時落了地，“解決這問題得用‘值價調和法’，老祖宗早就懂 —— 和珅聚斂無度終喪命（貴而無值），陶侃惜物成賢相（賤而有值），該買貴時不猶豫，該選賤時不嫌棄，別總被價格標簽牽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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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個穿西裝的 “理財大師” 舉著《奢侈品投資指南》衝過來，書上 “買對包包能升值” 被熒光筆塗成塊金斑，他唾沫橫飛地說 “我教你用奢侈品實現財務自由”，結果自己因借高利貸買豪車被追債，躲在網吧說 “這是市場波動”；話音剛落，個挎菜籃的大媽抱著《省錢妙招》擠進來，說 “超市臨期食品打五折”，她買的牛奶還有三天過期，回家煮開了給孫子喝，說 “熱開了就沒事”，結果孫子拉肚子，她對著超市貨架哭 “你們這是騙人”。
    調和師突然笑了，從錢袋裏倒出《貨殖列傳》和一杆秤，在地上擺出個八卦陣“大師你這叫‘貴而無值’，就像買個金馬桶當擺設，看著值錢，實際不如瓷馬桶好用；大媽你這叫‘賤而有害’，把發黴的饅頭當寶貝，說‘扔了可惜’，結果吃壞肚子，圖啥呢？” 他用秤砣敲了敲兩人的寶貝，“這倆加起來，就是絞纏帶的能量源。”
    亂信突然被腳邊的東西絆了個趔趄，低頭發現是本《名牌大全》，封麵上用燙金大字寫著 “認識這些才能融入上流社會”，裏麵夾著某女孩的 “借錢清單”，從花唄到借唄，最後一頁寫著 “同學聚會我最風光，沒人知道我欠了三萬”。調和師踢了踢那本書“這叫‘貴賤分裂症’，把價格當身份，把實用當寒酸，最後不是在債務裏窒息，就是在算計中摳門。”
    正說著，值價絞纏帶突然甩出道金黑色光帶，把調和儀的屏幕砸出蛛網紋。眾人隻見屏幕上的貴賤曲線突然打成死結，現實中某明星用三萬塊的麵霜，卻在劇組偷拿盒飯裏的雞蛋，說 “不能浪費”；隔壁早餐攤老板，賣五塊錢的豆漿卻用現磨黃豆，說 “昧良心的錢不賺”，現在顧客寧願多走兩站路來買，說 “這豆漿有小時候的味道”。
    “該亮真本事了。” 調和師突然扯開馬褂扣子，露出裏麵印著 “物盡其用” 的汗衫，從懷裏掏出杆秤和一本《論語》，“孔子穿粗布衣卻心懷天下（賤而貴），石崇用錦緞鋪地卻遭橫禍（貴而賤）—— 看見沒？這才叫貴賤相衡，不是靠高價物品撐門麵，也不是因低價東西失品質。”
    他把秤杆往空中一拋，秤星化作無數個小價簽，在空中連成道值價相濟橋。奇妙的是，絞纏帶裏的鑽石價簽和補丁標簽碰到這道橋，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像兩個配合默契的評估師，貴時物有所值，賤時實用為上，乖乖地圍著貴賤平衡點轉圈。
    “記住嘍，” 調和師把貴賤調和儀塞進亂信手裏，“買貴的時想想‘是不是真需要’，選便宜的時琢磨‘質量過不過關’。就像老農民買農具，既要結實耐用（值），也不買華而不實的（價），從沒聽說過買鑲金鋤頭能多打糧食，或是用破爛鐮刀能割好麥子的。”
    亂信剛接過儀器，就聽見遠處傳來爭吵聲。扭頭一看，某公司老板給員工發福利，買的全是名牌香水，說 “這才配得上我的員工”，結果男員工都用來噴廁所；旁邊五金店老板，賣的扳手比別家貴五塊，說 “這鋼料好能用十年”，顧客說 “貴點但省心”，現在回頭客比誰都多。
    “那是‘榮與辱’遺址的方向。” 老掌櫃眯起眼睛，指了指天邊的漩渦，“聽說那兒的人，要麽把麵子當一切，借錢請客還說‘不能丟人’，要麽把自輕當豁達，被人罵也不還嘴說‘無所謂’，比拎不清貴賤的還擰巴。” 他突然從懷裏掏出本《貴賤調和錄》扔給亂信，“拿著，下次遇到把‘高價炫耀’和‘低價將就’當能耐的，翻第五章第三節。”
    亂信接住書時，發現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麵寫著“貴與賤如同金玉與瓦礫，金玉雖貴濫用則賤，瓦礫雖賤善用則貴，重在價值而非標價。” 正想問問啥意思，調和師已經背著錢袋鑽進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複秩序的價值廣場裏 —— 此刻某商場，顧客在平價區挑到實用的商品，也在專櫃買到心儀的禮物，說 “適合自己的才最好”，收銀台的笑聲比促銷音樂還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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