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信剛鑽進那道混著 “無利不起早” 的辯駁與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的堅守的漩渦，就被一堆合同糾紛判決書和慈善捐贈發票埋到腰腹。右手攥著的《榮辱明辨錄》正和某 “厚黑學大師” 的《商戰三十六計》纏成死結，掙紮時書裏掉出的 “第二十七章第二十九節” 飄到腳邊 —— 紙上 “見利思義” 四個字被人用綠筆塗改成 “有錢能使鬼推磨”，旁邊還畫著個叼著雪茄的資本家，手裏舉著 “道義值幾文錢” 的標語牌，腳下踩著被撕碎的《論語?裏仁》竹簡。
    “這地方的義利熵比榮辱廣場的明辨混亂還離譜！” 亂信扒開粘在袖口的高利貸借條，指著前方鬧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穿鱷魚皮皮鞋的 p2p 老板，在投資說明會上說‘我們年化收益 36，由央企擔保’，實際用新投資者的錢還舊賬，警察查封公司時，他把公章往點鈔機裏一塞‘這是金融創新你們不懂’，轉頭對法務說‘把投資者合同裏的 “保本保息” 改成 “風險自擔”，用修正液塗掉就行，法官看不出來’；隔壁菜市場更絕，攤主往注水豬肉裏注射明膠，說‘這是鎖水保鮮技術’，顧客發現肉裏有硬塊，他把砍刀往砧板上一剁‘你們懂什麽叫冷鮮肉工藝’，市場管理來檢查，他掏出檢疫合格證‘你看這章蓋得多清楚，比你們的工作證還正規’，結果被查出用病死豬加工臘腸，他抱著電子秤哭‘我兒子在國外讀 ba，馬上要回來繼承家業，不能讓他知道我做這種事’，被帶走時他對著圍觀群眾喊‘我這是被豬肉佬嫉妒，他們賣的肉全是凍了三年的僵屍肉’，轉頭就教唆同夥‘晚上去砸他家攤位，就說是城管執法失誤’！”
    話音未落，義利廣場中央那台 “道義計量儀” 與 “利益監測器” 的融合裝置突然發出顯示屏炸裂的銳響，榮辱絞纏帶殘留的能量裹著股權協議書和見義勇為獎狀，在空中擰成道 “義利絞纏帶”左邊飄著帶美元符號的 “利” 字金元寶，右邊懸著帶天平的 “義” 字令牌，帶起的氣流把榮辱架起的榮辱明辨橋吹得像條被金錢腐蝕的綢帶。
    “快把那台老式算盤拖過來！” 榮辱的青銅榮辱秤突然發出算珠崩裂的脆響，秤盤上的上市公司財報和公益基金會審計報告開始互相撞擊，“這絞纏帶在篡改義利邏輯 —— 你看橋欄杆上的標語，上午還是‘取予有節’，現在直接改成‘有錢就是大爺’！”
    話沒說完，裂開的地磚縫裏冒出串帶著銅臭與檀香混合氣味的氣泡，泡裏鑽出來個拎著 “義利權衡儀” 的老當鋪掌櫃。他穿件藏青色對襟褂子，左胸別著枚 “取義舍利” 徽章，一半是刻著 “義” 字的青銅鼎，一半是畫著 “利” 字的元寶，中間用根紅繩拴著枚 “衡” 字銅權。最醒目的是他手裏的儀器，左邊顯示屏跳著道德積分，右邊滾著財富數值，中間的 “義利平衡點” 正像個被利益誘惑和道義約束拉扯的商人似的忽高忽低。
    “你們踩碎的是 101novel.com25 年某‘非法集資犯’的悔過書，背麵粘著他轉移資產的銀行流水。” 老掌櫃突然按住亂信揮舞的手臂，用算盤指著地麵 —— 原本平整的地磚竟浮現出淡綠色的利益分配圖，“瞧見沒？這地麵上的線在互相吞噬某直播帶貨網紅賣假燕窩，說‘這是馬來西亞金絲燕盞’，被曝光後直播間哭著道歉，轉頭就把賠償款算成‘品牌推廣費’，會計說‘這樣繳稅能少交三成’；某便利店老板發現顧客多付了五十元，關店後騎電動車追三公裏還錢，說‘不是我的錢不能要’，有人笑他傻，他指著收銀台的 “誠信為本” 木牌‘我爹教我的，做生意不能虧良心’，現在他的店成了‘社區放心店’，說‘晚上關店不拔鑰匙都沒人偷東西’！”
    亂信突然指著義利絞纏帶中心“那團綠霧裏有個會自己開合的錢袋！” 果然，霧中懸著個雙麵錢袋，正麵繡著 “財源廣進” 的金線，背麵刻著 “見利忘義” 的黑字，袋口係著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的紅繩卻打著死結，夾層裏藏著張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的字條，被人用馬克筆塗得隻剩個 “財” 字。
    “典型的義利認知失調症。” 權衡師從對襟褂口袋掏出副老花鏡，往鼻梁上一架，點開權衡儀的投影功能 —— 左邊畫麵裏，某建築商偷工減料蓋樓，說 “這是壓縮成本提高效率”，結果樓體開裂成危樓，他對著業主喊 “這是地質沉降與施工無關”；右邊畫麵中，某包工頭寧願虧本也要給農民工發工資，說 “他們跟著我幹活，不能讓人家空手回家”，有人勸他拖欠到年後，他指著工地的財神像 “我拜的是良心，不是財神”，現在他的工程隊成了 “誠信施工標杆”，說 “工人願意跟著我幹，這比賺錢更重要”。黑色能量從兩個畫麵裏滲出來，在榮辱明辨橋上凝成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凝固的銅錢鏽和檀香灰的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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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看個新鮮的。” 權衡師突然調出組數據，左邊柱狀圖顯示某 “唯利是圖者”，為中標工程行賄五百萬，說 “這是必要的公關費用”，結果橋梁坍塌被判入獄，他把判決書藏進床墊 “不能讓我孫子知道爺爺是貪官”；右邊餅圖裏，某藥店老板堅持不賣高價藥，說 “賺錢要對得起良心”，有人勸他進進口藥抬價，他指著牆上的《本草綱目》“李時珍寫的藥都是尋常草木，哪有那麽貴”，現在他的藥店成了 “平價藥房示範店”，說 “老百姓的口碑比什麽都值錢”。“這叫‘義利顛倒’，就像把貪婪當本事，把誠信當愚蠢，要麽被利益裹挾墮落，要麽因道義贏得尊重，最後不是在金錢中毀滅，就是在簡樸中長存。” 他突然把義利權衡儀往地上一頓，周圍亂飛的合同文本頓時落了地，“解決這問題得用‘取予有節法’，老祖宗早就懂 —— 胡雪岩濟困扶危（義中得利），和砷貪贓枉法（利中失義），逐利時不忘義，守義時不拒利，別總被貪婪心牽著走。”
    這時，個穿西裝的 “商業導師” 舉著《賺錢秘籍》衝過來，書上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被熒光筆塗成塊綠斑，他唾沫橫飛地說 “我教你如何空手套白狼”，結果因傳銷被抓，在法庭上還喊 “這是資源整合新模式”；話音剛落，個穿布鞋的老茶農抱著《茶經》擠進來，說 “采茶要留三分芽，做生意要讓三分利”，他賣茶從不缺斤少兩，說 “秤杆要平，人心更要平”，有人勸他隨行就市漲價，他指著茶園 “你看這茶樹，過度采摘就會枯死，做生意也一樣”，現在他的茶成了地理標誌產品，說 “回頭客比什麽都重要”。
    權衡師突然笑了，從櫃台裏倒出《孟子》和一杆秤，在地上擺出個八卦陣“導師你這叫‘見利忘義’，就像把毒藥當蜜糖，看著誘人，實際致命；老哥你這叫‘義利兼顧’，把道義當根基，看著平實，實際穩固，圖啥學那些歪門邪道的？” 他用秤砣敲了敲兩人的寶貝，“這倆加起來，就是絞纏帶的能量源。”
    亂信突然被腳邊的東西絆了個趔趄，低頭發現是本《商業厚黑學》，封麵上用燙金大字寫著 “無毒不丈夫”，裏麵夾著某讀者的 “懺悔錄”“第一天賣假貨賺了五千；第二天被人堵門罵祖宗；第三天店鋪被砸，才懂賺錢要幹淨”，最後一頁寫著 “原來錢賺得不安心，晚上睡不著覺”。權衡師踢了踢那本書“這叫‘義利分裂症’，把損人利己當能耐，把誠實守信當懦弱，最後不是在利益中崩潰，就是在道義中安寧。”
    正說著，義利絞纏帶突然甩出道綠黑色光帶，把權衡儀的屏幕砸出蛛網紋。眾人隻見屏幕上的義利曲線突然打成死結，現實中某網紅為賺錢直播獵殺保護動物，說 “這是荒野求生體驗”，結果被警方逮捕，她對著鏡頭哭 “我隻是想紅”；隔壁社區超市老板，把臨期食品打折處理，說 “不能讓東西浪費，但也不能坑人”，顧客們說 “在這兒買東西放心”，現在他的店成了 “社區便民中心”，每天都有人排隊。
    “該亮真本事了。” 權衡師突然扯開對襟褂子，露出裏麵印著 “義利兼顧” 的汗衫，從懷裏掏出本《史記》和一本賬本，“範蠡三聚三散（義中取利），和珅貪贓枉法（利中失義）—— 看見沒？這才叫義利相衡，不是靠坑蒙拐騙賺錢，也不是因守義而餓肚子。”
    他把賬本往空中一拋，紙頁化作無數個小天平，在空中連成道義相濟橋。奇妙的是，絞纏帶裏的金元寶和令牌碰到這道橋，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像兩個配合默契的夥伴，利時不忘義，義時不拒利，乖乖地圍著義利平衡點轉圈。
    “記住嘍，” 權衡師把義利權衡儀塞進亂信手裏，“逐利時想想‘會不會傷天害理’，守義時琢磨‘有沒有固步自封’。就像老農民種地，既要施肥澆水盼豐收（利），也要留些糧食給鳥獸（義），從沒聽說過為增產用劇毒農藥，或是為行善讓地荒著不種。”
    亂信剛接過儀器，就聽見遠處傳來爭吵聲。扭頭一看，某公司老板為省錢不給員工買社保，說 “這是為他們多賺點現金”，結果被勞動部門罰款，他對著處罰單哭 “我這是為員工好”；隔壁早餐攤夫妻，每天給環衛工人免費豆漿，說 “他們不容易”，但堅持食材新鮮，現在他們的攤成了 “社區愛心早餐點”，居民們說 “吃他們家的東西，心裏踏實”。
    “那是‘生與死’遺址的方向。” 老掌櫃眯起眼睛，指了指天邊的漩渦，“聽說那兒的人，要麽把活著當煎熬，整天唉聲歎氣，說‘不如死了痛快’；要麽把生死當遊戲，玩命飆車還說‘這是刺激’，比拎不清義利的還擰巴。” 他突然從懷裏掏出本《義利權衡錄》扔給亂信，“拿著，下次遇到把‘貪婪’和‘迂腐’當能耐的，翻第二十八章第三十節。”
    亂信接住書時，發現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麵寫著“義與利如同陰陽相生，利時不忘義，義時不拒利，平衡方能長久。” 正想問問啥意思，權衡師已經背著賬本鑽進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複秩序的義利廣場裏 —— 此刻某市場，有人在誠信經營公示欄前拍照，有人在給困難戶送物資，討價還價聲與感謝聲交織成和諧的樂章，沒人因義利爭吵，隻有對生活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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