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信剛鑽進那道混著 “榮耀至上” 的狂熱與 “屈辱無礙” 的頹喪的漩渦，就被一堆獎杯證書和《忍辱負重語錄》埋到腰腹。左手攥著的《得失權衡錄》正和某 “流量明星” 的《快速成名秘籍》纏成死結，掙紮時書裏掉出的 “第四十八章第五十節” 飄到腳邊 —— 紙上 “榮辱不驚” 四個字被人用鎏金筆塗改成 “出名才重要”，旁邊還畫著個舉著閃光燈的偶像，手裏舉著 “熱搜即榮耀” 的標語牌，腳下踩著被撕碎的《菜根譚》竹簡，竹簡上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的字跡被踩得模糊不清。
    “這地方的榮辱熵比禍福廣場的得失混亂還離譜！” 亂信扒開粘在袖口的簽名照，指著前方鬧哄哄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穿高定禮服的選秀冠軍，在慶功宴上說‘我這 c 位出道全靠實力，從沒買過一次熱搜’，實際靠粉絲刷票造假數據，記者質疑投票異常，他把獎杯往香檳塔上一摔‘這是全民喜愛的證明你們不懂’，轉頭對經紀人說‘把那批偷稅漏稅的發票當 “慈善捐款憑證” 公示，就說是匿名捐贈的公益基金，票據上的 “娛樂公司” 改成 “慈善總會”，用 ps 合成捐贈現場照片，備注寫成 “年度公益影響力人物”’；隔壁頒獎禮更絕，主辦方為拉讚助給讚助商老板發 “終身成就獎”，說‘這是對商業文明的卓越貢獻’，觀眾發現獲獎者連代表作都沒有，他把獎牌往領獎台上一砸‘你們懂什麽叫跨界融合的時代精神’，文化部門檢查時，他掏出活動批文‘你看這章蓋得比文旅部部長的簽名還耀眼，絕對符合評選標準’，結果被查出買獎費用占總預算的七成，他抱著獎杯哭‘我爺爺是人民藝術家，這是文化產業的創新模式，馬上要寫入行業白皮書了’，被取消資格時他對著會場喊‘我這是被同行嫉妒，他們的獎項全是內定的’，轉頭就教唆公關‘晚上去黑對手的獲獎作品，就說是抄襲的，讓他們的榮譽變成笑話’！”
    話音未落，寵辱廣場中央那台 “榮譽計量儀” 與 “屈辱監測器” 的融合裝置突然發出線路短路的刺啦聲，得失絞纏帶殘留的能量裹著榮譽勳章和悔過書，在空中擰成道 “榮辱絞纏帶”左邊飄著帶綬帶的 “榮” 字金牌，右邊懸著帶鎖鏈的 “辱” 字鐵牌，帶起的氣流把禍福架起的得失相濟橋吹得像條被輿論撕裂的彩帶。
    “快把那台老式銅鏡拖過來！” 禍福的青銅禍福秤突然發出鏡麵龜裂的脆響，秤盤上的錦旗和處分決定開始互相撞擊，“這絞纏帶在篡改榮辱邏輯 —— 你看橋欄杆上的標語，上午還是‘寵辱偕忘’，現在直接改成‘沒名氣就是恥辱’！”
    話沒說完，裂開的地磚縫裏冒出串帶著香水與汗臭混合氣味的氣泡，泡裏鑽出來個拎著 “榮辱明辨儀” 的老學者。他穿件洗得發白的長衫，左胸別著枚 “寵辱不驚” 徽章，一半是刻著 “榮” 字的玉璧，一半是畫著 “辱” 字的瓦當，中間用根棉線拴著枚 “定” 字玉佩。最醒目的是他手裏的儀器，左邊顯示屏跳著榮譽指數，右邊滾著屈辱承受度，中間的 “榮辱平衡點” 正像個被聚光燈和臭雞蛋拉扯的演員似的忽高忽低。
    “你們踩碎的是 101novel.com25 年某‘頂流明星’的虛假代言合同，背麵粘著他的塌房時間表。” 老學者突然按住亂信揮舞的手臂，用戒尺指著地麵 —— 原本平整的地磚竟浮現出暗紫色的榮辱交替圖，“瞧見沒？這地麵上的線在互相噬咬某網紅為維持人設假裝學霸，直播時連初中古詩都背錯，粉絲發現後脫粉，他對著鏡頭哭‘我隻是想傳遞正能量你們不懂’；某科研人員默默研究三十年終獲諾貝爾獎，說‘榮譽隻是副產品’，記者圍堵采訪，他指著實驗室‘你看這數據，比任何獎杯都重要’，現在他的名字刻在學科史上，說‘真正的榮耀在成果裏’！”
    亂信突然指著榮辱絞纏帶中心“那團紫霧裏有個會自己變臉的麵具！” 果然，霧中懸著個雙麵麵具，正麵鑲滿鑽石刻著 “功成名就”，背麵鏽跡斑斑寫著 “身敗名裂”，麵具邊緣刻著 “榮辱相生” 卻沾著唾沫星子，夾層裏藏著張 “流量即榮耀” 的字條，被人用馬克筆塗得隻剩個 “流” 字。
    “典型的榮辱認知失調症。” 明辨師從長衫口袋掏出副玳瑁眼鏡，往鼻梁上一架，點開明辨儀的投影功能 —— 左邊畫麵裏，某主播為博眼球在烈士陵園跳豔舞，說 “這是解構曆史的藝術表達”，結果被全網封禁，他對著賬號後台喊 “你們不懂網紅經濟的流量密碼”；右邊畫麵中，某老兵深藏功與名，說 “比起犧牲的戰友，我這點榮譽算什麽”，政府找上門要宣傳他的事跡，他指著軍功章 “你看這彈痕，比任何報道都有分量”，現在他的故事被寫進教科書，說 “真正的榮耀在心裏”。黑色能量從兩個畫麵裏滲出來，在得失相濟橋上凝成層黏糊糊的東西，湊近一看竟是凝固的胭脂和血痂的混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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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看個新鮮的。” 明辨師突然調出組數據，左邊柱狀圖顯示某 “虛榮狂”，五年內買了五十個假學位證書，說 “這是提升社會地位的必要包裝”，結果在行業峰會上被當場揭穿，他把假博士帽踩在腳下 “這些都是世俗的偏見”；右邊餅圖裏，某企業家把 “中國好人” 榮譽讓給員工，說 “榮譽該給一線奮鬥者”，媒體追問原因，他指著生產線 “你看這產品質量，比任何頭銜都能證明我們的價值”，現在他的企業成了 “社會責任標杆”，說 “集體的榮耀才是真榮耀”。“這叫‘榮辱顛倒’，就像把虛榮當榮耀，把謙遜當恥辱，要麽被虛名裹挾，要麽因實至名歸，最後不是在聚光燈下崩塌，就是在平凡中閃光” 他突然把榮辱明辨儀往地上一頓，周圍亂飛的通稿頓時落了地，“解決這問題得用‘寵辱偕忘法’，老祖宗早就懂 —— 韓信受胯下之辱終成大將（辱中藏榮），鼇拜恃功驕縱終遭擒殺（榮中藏辱），榮時不驕狂，辱時不沉淪，別總被外界評價牽著走。”
    這時，個穿西裝的 “公關專家” 舉著《危機公關把恥辱變榮耀》衝過來，書上 “知恥近乎勇” 被熒光筆塗成塊紫斑，他唾沫橫飛地說 “我教你如何把黑料洗成光環”，結果因偽造證據被起訴，在法庭上還喊 “這是輿論戰的必要手段”；話音剛落，個穿布鞋的老茶農抱著《茶經》擠進來，說 “茶樹春天開花不驕傲，冬天落葉不自卑，榮辱像茶味，濃淡都是本味”，他拒絕參加 “最美茶人” 評選，說 “茶葉好壞靠口感，不是靠獎狀”，現在他的茶園成了 “自然教育基地”，說 “踏實做事比啥都強”。
    明辨師突然笑了，從書架上倒出《論語》和一麵銅鏡，在地上擺出個八卦陣“專家你這叫‘以辱為榮’，就像把瘡疤當勳章，看著唬人，實則潰爛；老哥你這叫‘榮辱不驚’，把本心當明鏡，看著平凡，實際通透，圖啥學那些自欺欺人的？” 他用銅鏡敲了敲兩人的寶貝，“這倆加起來，就是絞纏帶的能量源。”
    亂信突然被腳邊的東西絆了個趔趄，低頭發現是本《一夜成名指南》，封麵上用燙金大字寫著 “三步從素人到頂流”，裏麵夾著某網紅的 “成名日記”“第一天偽造名校學曆；第二天買水軍刷好評；第三天被扒皮全網嘲諷”，最後一頁寫著 “原來真榮譽和假榮耀不一樣”。明辨師踢了踢那本書“這叫‘榮辱分裂症’，把炒作當能耐，把實幹當迂腐，最後不是在熱搜上翻車，就是在醒悟後踏實”。
    正說著，榮辱絞纏帶突然甩出道紫黑色光帶，把明辨儀的屏幕砸出蛛網紋。眾人隻見屏幕上的榮辱曲線突然打成死結，現實中某明星偷稅漏稅被曝光後，發長文說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人都會犯的錯”，結果被追繳稅款加罰款，她對著鏡頭哭 “我真的知道錯了”；隔壁社區誌願者團隊，拒絕 “最美誌願服務組織” 的評選，說 “做事不是為了獲獎”，現在越來越多人加入，說 “他們的行動就是最好的榮譽”。
    “該亮真本事了。” 明辨師突然扯開長衫扣子，露出裏麵印著 “榮辱不驚” 的汗衫，從懷裏掏出本《史記》和一麵銅鏡，“司馬遷受宮刑仍著《史記》（辱中顯榮），李廣難封卻名傳千古（榮不在爵）—— 看見沒？這才叫榮辱不驚，不是靠買獎證明優秀，也不是因受挫否定自己。”
    他把銅鏡往空中一拋，鏡麵化作無數個小鏡子，在空中連成道榮辱相濟橋。奇妙的是，絞纏帶裏的金牌和鐵牌碰到這道橋，突然變得溫順起來，像兩個配合默契的夥伴，榮時不炫耀，辱時不氣餒，乖乖地圍著榮辱平衡點轉圈。
    “記住嘍，” 明辨師把榮辱明辨儀塞進亂信手裏，“受榮時想想‘是不是名實相符’，蒙辱時琢磨‘有沒有改過自新’。就像老農民種地，既要接受豐收的讚譽（榮），也要承受歉收的考驗（辱），從沒聽說過隻盼著被誇卻不辛勤勞作，或是因一次減產就放棄耕種的。”
    亂信剛接過儀器，就聽見遠處傳來爭吵聲。扭頭一看，某作家為獲文學獎抄襲他人作品，說 “這是致敬經典”，結果被終身禁賽，他說 “我錯了”；隔壁社區，退休教師默默資助貧困生二十年，說 “沒必要讓所有人知道”，現在孩子們都成才了，說 “老師的榮譽在我們心裏”。
    “那是‘生與死’遺址的方向。” 老學者眯起眼睛，指了指天邊的漩渦，“聽說那兒的人，要麽把活著當苟且，為保命不擇手段還說‘這是現實’；要麽把死亡當解脫，遇到點挫折就輕生還說‘這是解脫’，比拎不清榮辱的還擰巴。” 他突然從懷裏掏出本《榮辱明辨錄》扔給亂信，“拿著，下次遇到把‘虛榮’和‘自棄’當能耐的，翻第四十九章第五十一節。”
    亂信接住書時，發現扉頁夾著張泛黃的紙條，上麵寫著“榮與辱如同晝夜，榮是白晝的光亮，辱是黑夜的沉寂，交替輪回方顯完整。” 正想問問啥意思，明辨師已經背著銅鏡鑽進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複秩序的寵辱廣場裏 —— 此刻某劇院，有人在領獎台上感謝團隊，有人在後台默默準備下一場演出，掌聲與調音聲交織成和諧的樂章，沒人因榮辱爭吵，隻有對價值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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