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炮揣著三粒 “節氣母種” 往秦嶺分水嶺趕時，驗藥箱裏的物候圖譜正隨著腳步輕輕翻動，每頁都貼著對應節氣的花葉標本立春的迎春花、雨水的杏花、驚蟄的桃花，最末頁的空白處還留著采集今日物候的位置。孫子背著個皮質采集包跟在後麵，裏麵裝著二十四節氣的露水罐和老藝師給的物候記錄表，鞋底碾過結霜的草葉，發出細碎的 “哢嚓” 聲“爺爺，分水嶺的樹都沒葉子！” 他指著遠處光禿禿的山脊，“連鳥都不往那邊飛，太詭異了！”
    黃三炮往掌心嗬了口氣，白霧在冷空氣中凝成細小的冰晶。“正經山林，” 他往驗藥箱裏夾了片剛摘下的秦嶺冷杉葉，“得看‘物候三征’。” 他指著路邊的枯草，“立冬的草該‘枯而不腐’，帶著韌性；被基因汙染的草隻會‘脆如玻璃’，一折就斷。” 說話間已到分水嶺邊緣，一股混合著基因藥劑和枯葉腐爛的怪味從鐵絲網後飄出來，把冷杉葉的清冽氣衝得七零八落。
    鐵絲網的欄杆上纏著圈圈帶刺的鐵絲，每個刺尖都塗著銀光閃閃的液體。穿黑色作戰服的護衛隊長豹哥抱著臂靠在崗亭上，臉上的刀疤在寒風裏微微抽搐“黃師傅，這‘基因隔離帶’可不是誰都能闖的。” 他往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龍爺說了，交出母種，給你條下山的路，不然連骨頭都剩不下。”
    孫子突然從采集包裏掏出個放大鏡，對著鐵絲上的銀液仔細瞅“大家快來看！這是‘反製基因’溶液！” 小家夥舉著手機拍液體在陽光下的折射光，“爺爺說正經藥劑不會有彩虹光，這玩意兒肯定加了化學染料！” 豹哥突然掏出電擊槍，槍頭的藍光在冷杉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小屁孩懂個屁！這是基因穩定劑，能讓你們的母種失效！”
    黃三炮沒接話，把立春的露水罐往鐵絲網上一潑，銀液遇露水竟泛起泡沫，像沸騰的肥皂水。“正經基因溶液遇天然露水會融合，” 他指著慢慢變黑的泡沫，“你這反製基因是人工合成的，隻會排斥，像油和水永遠合不到一塊。” 他突然從物候圖譜裏抽出驚蟄的桃花標本，往鐵絲網上一貼，標本接觸到銀液的地方竟冒出青煙，“看見沒？連去年的花葉都能感應到邪性，你們這破玩意兒根本經不起物候檢驗。”
    新出現的戴護目鏡的植物學家陳教授從岩石後鑽出來，手裏捧著個便攜式光譜儀，屏幕上跳動著雜亂的曲線。“炮哥，” 陳教授往驗藥箱裏塞了片檢測過的葉子，“這分水嶺的植物葉綠素含量隻有正常的三成，已經快失去光合作用的能力了。” 她突然摘下護目鏡，眼角的紅血絲像蜘蛛網似的，“他們用‘反製基因’破壞了植物對物候的感應，現在連鬆樹都不知道該什麽時候落葉了。”
    豹哥突然一揮手，鐵絲網後的暗堡裏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聲，幾台帶著噴頭的無人機騰空而起，機翼下的藥箱閃著金屬冷光。“給他們嚐嚐‘物候紊亂霧’！” 豹哥往空中打了個呼哨，無人機立刻俯衝下來，噴出的白霧在陽光下形成道道彩虹，“這霧能讓植物誤以為到了驚蟄，提前發芽，耗盡養分死在冬天！”
    孫子突然打開采集包，把裏麵的二十四罐露水往空中一揚，露水在白霧中炸開，竟凝成層冰晶，把彩虹霧擋在外麵“爺爺說節氣露水能定物候！” 小家夥舉著手機追著無人機拍，“大家快來看，老祖宗的智慧能擋住化學霧！” 黃三炮趁機把 “節氣母種” 往冷杉樹洞裏塞，母種接觸到樹心的汁液，竟冒出細小的綠芽，順著木紋往上爬。
    “這叫‘樹脈傳種’，” 他指著慢慢舒展的芽尖，“秦嶺冷杉的樹齡超過百年，記得所有物候變化，能幫母種喚醒原生基因。” 陳教授突然指著光譜儀，屏幕上的曲線漸漸變得平穩“有效果了！冷杉的葉綠素在恢複！” 她往黃三炮手裏塞了份檢測報告，“這反製基因最怕的就是植物的自然記憶，就像謊言最怕真相。”
    突然傳來越野車的急刹車聲，龍爺的副手虎爺從車上跳下來，手裏拎著個金屬箱，箱鎖上的蛇形標誌在寒風裏閃著寒光。“把母種交出來，” 虎爺往地上扔了個煙霧彈，綠色的煙霧在地上滾成條蛇形，“這是‘基因蛇毒’，能讓方圓百米的植物變異，連冷杉都救不了你們！” 他突然掀開金屬箱，裏麵的玻璃管裏裝著墨綠色液體，在陽光下像凝固的血。
    黃三炮往物候圖譜上撒了把立冬的枯草，草葉遇綠色煙霧竟變得翠綠，像春天剛發芽似的“你看這反應，” 他指著慢慢枯萎的草葉，“正經物候變化是循序漸進，你這強製變異隻會讓植物猝死，像被拔苗助長的禾苗。” 他突然從采集包裏掏出塊霜降的凍土，往金屬箱上一貼，玻璃管裏的液體立刻結冰，凍裂的紋路像朵綻放的梅花。
    陳教授突然指著遠處的山脊，那裏的積雪正在異常融化，露出下麵發黑的土壤“是‘基因炸彈’的預熱裝置！” 她往黃三炮手裏塞了張衛星地圖，“他們把炸彈埋在三個物候觀測點下麵，用溫度變化觸發引信，現在已經有兩個點的溫度超過臨界值了！” 老藝師突然從背包裏掏出個銅鈴鐺，鈴鐺上刻著二十四節氣的符號“這是‘物候鈴’，搖響它能讓植物釋放出對抗基因汙染的物質，隻是需要配合對應的物候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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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哥見勢不妙，突然指揮無人機往冷杉樹噴灑反製基因，藥霧剛接觸到樹幹，就被樹皮下滲出的樹脂擋住，在表麵凝成層琥珀色的殼。“不可能！” 豹哥的電擊槍掉在地上，槍頭的藍光映著他驚恐的臉，“這樹怎麽會自己防禦？” 孫子突然指著樹洞裏的母種，綠芽已經長成片小葉，葉片的紋路竟和物候圖譜上的冷杉葉一模一樣“因為母種喚醒了它的記憶！” 小家夥舉著手機拍樹脂殼，“大家快來看，植物自己在反抗化學汙染！”
    虎爺突然抓起金屬箱往冷杉樹砸，箱子撞在樹脂殼上彈回來，玻璃管裏的基因蛇毒濺了他一身，他的作戰服瞬間被腐蝕出無數小洞“救命啊！” 虎爺在地上打滾，卻被突然從土裏鑽出的根須纏住，那些根須帶著樹脂，在他身上裹出層厚厚的 “琥珀繭”，“龍爺救我！”
    黃三炮往樹洞裏填了把雨水節氣的杏花，母種的葉片突然開始分泌香氣，順著風往山脊飄去，所過之處，發黑的土壤竟慢慢變回褐色。“這叫‘物候傳香’，” 他指著重新長出青苔的石頭，“每種植物都記得自己該在什麽節氣開花結果，母種隻是幫它們想起這些記憶。” 陳教授突然指著光譜儀，屏幕上的曲線變得流暢優美“三個觀測點的溫度都降下來了！基因炸彈的引信失效了！”
    日頭升到頭頂時，李隊長帶著防化部隊趕到，防護服的白色在雪地裏格外顯眼。“黃師傅，” 李隊長往冷杉樹旁的土坑裏扔了個探測器，“我們找到另外兩顆基因炸彈了，多虧這棵樹的根須把它們纏住，無法觸發。” 他往黃三炮手裏塞了份化驗單，“反製基因的主要成分是人工合成的植物激素，遇到天然樹脂就會失效，這就是大自然的智慧。”
    老藝師突然搖響物候鈴，清越的鈴聲在山穀裏回蕩，分水嶺的樹木竟開始慢慢抽出嫩芽，在寒風裏倔強地舒展。“看，” 老藝師指著最先發芽的那棵桃樹，“它記得自己該在驚蟄開花，就算被基因汙染也沒忘。” 他往黃三炮手裏塞了張新的物候記錄表，“這上麵記著秦嶺所有珍稀植物的物候期，有了它，就能徹底清除基因汙染。”
    虎爺在琥珀繭裏突然嗚嗚地哭起來“我招！龍爺在秦嶺主峰的天文台裏藏了最後的‘基因庫’，裏麵有所有變異種子的母本！” 他往主峰的方向努了努嘴，“他說明天冬至，隻要把母本撒向空中，整個秦嶺的植物都會變異！” 陳教授突然指著天文台的方向，那裏的天空異常晴朗，連朵雲都沒有“冬至的物候該有霧凇，這麽反常的天氣，肯定是他們在搞鬼！”
    黃三炮把物候圖譜往懷裏揣，最後一頁的空白處已經貼上了冷杉的新葉。“看來主峰還有場硬仗，” 他拍了拍孫子的頭，“讓你見識下什麽叫‘物候定乾坤’。” 遠處的秦嶺主峰在陽光下閃著銀光，像座守護萬物的聖殿，等待著真正的守護者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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