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京都音樂廳已徹底淪為東方樂器的聖殿。
    從一開始拿出來，被這些家夥當做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到一次次顛覆他們的認知。
    想不通，那樣普通、簡單的樂器，是怎麽發出那樣的聲音的？
    前日嗩呐的“百鳥朝鳳”神跡猶在眼前，直播彈幕牆徹底陷入癲狂，海量彈幕如同銀河傾瀉
    “嗩呐大佬下班！今天該笙哥上場了！”
    “後台劇透！紫檀木圓盒！雕的雲鳳紋！絕對是笙！”
    “唐代24簧鳳笙複製品！失傳千年的神器啊兄弟們！”
    “昨天魂都被嗩呐震飛了，求笙哥治愈！”
    “科普笙是和聲樂器鼻祖！西方管風琴得叫祖宗！”
    “申遺辦呢！快把笙焊死在人類文化遺產上！”
    彈幕有對秦問誇讚連連的，也有不少唱反調的。
    也不算唱反調吧，這群人都是大學生，民樂專業的，一個個在彈幕區鬼哭狼嚎
    “秦問，你這個老六，爹，活爹，行了吧，收收神通吧，可憐可憐孩子。”
    “大神，行行好，放我們緩一緩行嗎？”
    “不是，你們這是怎麽了，秦問這咋也算是為國爭光了吧，怎麽一個個的是這樣的反應？”
    “是為國爭光沒錯，可是……他在為國爭光，我們天天被老師抓著分析學習他使用的各種技巧，還要寫最少兩千字的聽後感。”
    “對對對，手彈破皮了，也吹得腮幫子痛不欲生，現在雙腳在敲彈幕求放過。”
    “最主要的是，我們導師讓我們分析秦問每一場用了哪些專業技巧，還要我們去做，講真的，我要是有那本事，台上的就是我不是秦問了好吧！”
    “說得是，我們也差不多，不過我們導師好一些，就是幫我們逐段分析學習，說做不到人家那樣絲滑悅耳，也要通過不斷練習去掌握這些技巧。”
    “愁死了，還有三天啊，天知道秦問又會拿出啥子樂器來，要是常見一些的還好……”
    “嘖嘖嘖，箐箐，這下你家秦問是真的火到國外去了。”
    “晴姐，真的假的？”
    頂峰娛樂作曲四部，這裏平時沒啥事，已經成了眾人聚集聊天的所在。
    張箐正無聊地在裏麵搜搜撿撿呢，晴姐帶著一大票人直接進來了。
    “你剛剛在幹活？”
    張箐的反問，晴姐沒回答，看著明顯剛拖過的地板，還有整潔無比的各個地方，直接問道。
    “嗯，閑著沒事，不幹點活我都忘記我還是這裏的員工了。”
    張箐輕輕點頭，笑著回應道，隻不過她的這話，讓跟著來的小雪等人相當無語。
    “箐箐姐，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懷著孕啊，這些事不是都有保潔阿姨在做嗎？”
    “你這樣萬一有個閃失，問哥回來了我們怎麽交代？”
    “你要是還這樣，我今天直接過去和你住去，省得你一個人我們還擔心！”
    “沒這麽誇張的，我覺得都挺好啊，而且，幹點活，多運動運動還好一些。”
    “箐箐，誰告訴你的，以後打算順產？”
    “嗯，順產，我媽說的，她說讓我別整天躺著不動，多走走動動，覺得累了再休息休息。”
    “而且現在才多久，我都沒什麽感覺的，你們太小題大做了點。”
    “我媽說，以前她懷著我，七八個月了都還下地幹活呢，沒事！”
    “……”
    張箐的話，直接將一群城裏長大的娃給震住了，箐箐他們那邊的人都這麽厲害的嗎？
    不是聽別人說懷孕了之後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舒服的嗎？
    這就罷了，主要的是還吃什麽都覺得沒味道，各種生理反應，怎麽……感覺就像張箐自己說的那樣，她完全沒有這些反應呢？
    這要不是他們小兩口都親自確認了，她們也看到了醫院的診斷結果，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兩人在騙他們玩呢？
    不過……張箐這麽說，她們反而一個個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畢竟在座的，沒一個有這樣的經驗好吧，張媽呢，那可是生了三個孩子的，還都是張箐說的那樣過來的。
    “那不行，就算你要幹活，也得在我們在，我們看著你的時候。”
    小雪一如既往的有個性，說不過張箐又怎樣，她雖然不清楚，可是有人看著和沒人看著絕對是不一樣的，所以她直接決定道。
    “好了好了，我聽你們的行了吧，以後沒人陪著我就不幹活了，最多自己走走。”
    “晴姐，你們說問哥現在火到國外去了，怎麽回事啊？”
    “秦問他不是去參加交流會麽，他們這種國際層麵的，一般都是有各國媒體進行轉播的。”
    “直播你也看了，你家那位的才能……可不止能讓國內的觀眾們著迷啊！”
    “樂遙遙她們幾個，瘋了一樣的整晚去研究學習他展現出來的各種技巧，早上我過來一個個都盯著大大的黑眼圈。”
    “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讓她們趕緊休息去，這要是真的弄出點啥事來，那不成了業界的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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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就不說了，咱們好歹見過你家那位的手段和能力，哪怕他之前有所隱藏。”
    “可國外那些家夥一個個的可是沒見過的，這下都徹底瘋狂了，我聽說……凡是秦問這兩天演奏過的樂器，直接賣脫銷了。”
    “而且……大部分都是國外買的，我大體看了下評論，一個個的稱呼你家那位是樂器之神。”
    “沒辦法啊晴姐，百鳥朝鳳的盛況，真的，我到現在都還覺得太過震撼！”
    “說起來，遙遙的技術也不差了，她演奏的時候就沒有這樣的場景。”
    “遙遙說她為了能吸引小鳥，還特意跑去公園裏麵吹奏了，可就能騙騙幾隻傻不拉幾的鳥兒，她為這事可沒少鬱悶！”
    “原來如此，所以這次秦問這麽毫無保留的演奏，那丫頭才會那麽瘋狂？”
    聽小雪這麽說，晴姐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樂遙遙那丫頭怎麽會那個樣子了？
    她都不知道，那丫頭原來一直惦記著這事呢。
    “嗬嗬……她從上次問哥演奏過後，一直想著要達成那樣的成就呢！”
    “一開始一隻鳥兒都吸引不來，到努力這麽久有幾隻傻鳥願意理她，原本她還挺高興的……”
    “我估計……被昨天問哥搞出來的畫麵打擊到了。”
    小雪解釋道，這還是她去晨練的時候偶然碰到的，不然也不知道。
    “遙遙她也真是，等問哥回來問一下問哥技巧不就行了？”
    “箐箐姐，你真以為這是問問就能做到的啊，遙遙的水平，什麽技巧她不知道？”
    “問哥用的那些技巧，她都能吹得出來，可是她說，她吹奏出來少了一分感覺，她一直在尋找的就是那份感覺。”
    “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可每次聽問哥吹百鳥朝鳳，就是覺得比遙遙吹的更有味道。”
    “這樣啊，不懂！”
    張箐聞言，想了想沒想通是為什麽，不過她也不糾結，反正自己費盡所有腦細胞也想不明白的。
    知道秦問很厲害，很受人喜歡就好了，唯一的就是擔心秦問以後會很忙。
    ……
    音樂廳內彌漫著劫後餘生的戰栗。漢斯·穆勒的座位空懸——彈幕最新消息刷屏
    “德國聲學泰鬥連夜入院！助理說他念叨‘分形’‘諧波’魔怔了！”
    邁爾斯·戴維斯卻頂著雞窩頭衝進現場，脖掛聲波采集器，背包插滿線纜，活像人形天線塔。
    小野隆一展開一卷蟲蛀的尺八古譜《虛空鈴慕》，指尖在泛黃紙頁上摩挲。
    燈光暗下，一束柔光如月華灑落。
    秦問身著月白紗罩衫走出，手中紫檀木盒流淌著幽暗光華，盒蓋象牙鑲嵌的雲鳳紋在鏡頭特寫下引發彈幕海嘯
    “這木紋！這包漿！紫檀哭了老子比你們祖宗還老！”
    “罩衫繡的暗紋是璿璣圖！秦神在布陣！”
    啟盒動作如拈花拂柳——青銅笙鬥臥於藍緞，二十四根紫竹笙管呈鳳翼排開，管底象牙音窗透出蜜色柔光。
    “二十四管！二十四節氣！老祖宗把天地塞進樂器了！”
    “看笙鬥上的饕餮紋！這哪是樂器？是商周禮器！”
    秦問雙手托起笙鬥，如捧傳國玉璽。雙唇輕含吹口時，彈幕突然靜默——所有人屏住呼吸。
    一縷春溪般的氣息注入——
    “嗡……”
    渾厚如大地胎動的基礎和音升起。聲波頻譜儀上，邁爾斯驚見昨日嗩呐殘留的尖銳高頻噪音（101novel.com00hz以上）正被溫柔吞噬！後排捂著耳朵的貴婦突然鬆手“我的耳鳴…像被暖流衝走了！”
    循環呼吸如太極流轉。
    鼻腔納新，口腔吐故，笙管湧出五度和聲（宮徵）。穹頂聲學反射板將聲波化為淡金色漣漪蕩漾開來。
    “聲波針灸！直達天靈蓋！”
    “助理快看！漢斯教授的病房監控！他在笙聲裏停止撞牆了！”
    彈幕附上直播分屏病床上的漢斯呆望天花板，眼淚狂流。
    秦問十指在音孔翩躚
    右食指打音急點，迸出百靈鳥般的顫音
    中指曆音抹過管身，音階如虹橋跨躍
    舌尖呼舌卷動，細密蜂鳴織成聲網
    真正的神跡在複調展開
    左手拇指壓住低音“和管”，持續轟鳴如大地脈搏。
    右手四指在主管奏《鳳凰展翅》主旋。更恐怖的是——秦問口含吹口竟分出第三股氣息，激活高音管泛音列！
    “一人成團！低音部+旋律線+泛音層！”
    “聲紋分析出來了！三個獨立聲部呈黃金分割！”
    小野隆一懷中尺八突然自鳴！烏竹管震顫著發出“嗚嗚”共鳴，與笙的宮音嚴絲合縫。
    邁爾斯撕下聲波圖尖叫“駐波矩陣！他在用聲波編織鳥巢！”
    秦問胸膛如風箱鼓蕩，額角沁汗。失傳技法重現
    撮指驚雷左右食指同按“尺”“工”管，增四度和聲（c  f）撕裂空氣
    顫推化形音孔上指尖高頻抖顫，聲波粒子凝成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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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吐納 吸氣時泛音列清越如鳳唳 呼氣時基音共鳴撼動地脈
    “看穹頂！”
    萬人齊呼
    聲波在反射板交織成翼展十丈的光影鳳凰！每片羽毛都是跳動的音律符號！
    “聲波全息投影！老祖宗玩剩的！”
    “把牛頓棺材板焊死！這是玄學！”
    終章九重和弦奏響時，小野的尺八“虛鐸”突然掙脫懷抱，懸浮半空！
    管口自動流淌出與笙共鳴的微分音旋渦！
    “萬物有靈！尺八成精了！”
    “快申遺！趁棒子還沒偷！”
    “牛掰，真的牛掰壞了，哈哈……咱們這是真出了一個全能人才啊！”
    “大漂亮那什麽曲爹，能有他這麽全麵嗎？”
    “部長，您穩重點、低調點，這麽多外國友人呢，而且……秦問他還沒有到曲爹！”
    “穩重個嘚兒，你看這些外國人有空關注咱們嗎？一個個全都傻眼了，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害怕且期待著……”
    “這曲子叫《鳳凰展翅》是吧！”
    “嗯，秦大師報上來的的確是這個名字。”
    “收錄起來，後麵咱們專門搞一期特輯循環播放，咱們國家這麽多寶貝，自己學藝不精就說自己家的比不上別人的，讓所有人好好看看。”
    “嗯，不用部長您交代，音樂協會那邊對秦老師的每一場都有仔細收錄的。”
    餘音隨光鳳消散。
    秦問輕放鳳笙，紫竹管口白氣氤氳。
    萬籟俱寂中，唯有尺八墜地的清響。
    邁爾斯連滾爬上台，卻撲向懸浮過的尺八
    “反重力聲波！這技術能顛覆航天！” 瘋狂擦拭地磚尋找能量殘留。
    小野隆一拾起尺八，對秦問九十度鞠躬
    “此非人力，是笙歌喚醒了‘木魂’。” 解下腰間唐尺八“虛鐸”置於笙旁
    “請讓它們共奏《雲門》。”
    鏡頭切向醫院病房——漢斯·穆勒在平板寫滿分形公式，突然捶床嘶吼
    “我悟了！笙的和聲是曼德博集合！十二平均律是殘疾兒童！”
    彈幕瞬間被“分形音樂”刷爆。
    秦問指尖拂過笙管，二十四孔幽光流轉。
    抬眼望向鏡頭，聲徹全場
    “明日，請聽五弦龍吟。”
    鏡頭橫掃後台——玄色琴匣如古劍出鞘，五根冰弦在暗處泛起蛟龍般的青芒。
    “焦尾琴！蔡邕的焦尾！”
    “弦在發光！物理意義上的發光！”
    “快！給老子買氧氣瓶！明天怕不是要化龍！”
    第五根弦無風自顫，嗡鳴聲穿透牆壁，醫院病房的漢斯突然坐起，扯掉輸液管狂書公式——屏幕一角閃過《聲波化龍可行性報告》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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