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民相隨,誌越堅,不整乾坤心不甘
字數:7594 加入書籤
戰後,祝家莊已經被水泊梁山的兵馬徹底控製。
第一件事,王倫就讓林衝查封了祝家莊的倉庫和糧囤,再進行清點,防止有人趁亂搶奪。
王倫就是為了祝家莊的家底來的,可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之前清點扈家莊的財產,扈家莊的財產確實算不上多,刨除不動產土地和房屋這些,存糧有十萬石,這個數量已經不小,已經是多年積攢起來的,至於錢財,亂七八糟加在一起也有近十多萬兩銀子。
李家莊內部,由於“撲天雕”李應的主業是經商,所以他那邊的存糧隻有幾萬石,不多,但是他的金銀儲備已經達到了近百萬銀子的數量,這還不算土地房屋和各種名貴字畫等古董。
這也是李應二十年來攢下來的豐厚家底,確實非常的“豐厚”,有了這筆錢,王倫就可以讓“轟天雷”淩振放心大膽的發展火器研究了。
至於祝家莊,家底比這兩家加在一起都要豐厚,而且多出來數倍啊!
宋代一石是後世的151斤,原著裏說祝家莊糧食有五千萬石,那可是純粹扯淡,那要是換算成斤,那可是七十五億多斤啊!
這個產量那是根本不可能達到的,後世在種植了雜交水稻之後,河南信陽水稻生產基地的穩定種植麵積在730萬畝的情況下,年總產量才有75億斤。
這祝家莊一沒有雜交水稻,二沒有這麽多的耕地和人力,三沒有先進的儲存技術,他們拿什麽出產這麽多糧食?
就是神農再世也不可能做得到啊。
的事情,經過查點,祝家莊的存糧也在驚人的一百萬石以上水平,這也是一億多斤的糧食啊!
這也是夠驚人的糧食儲備水平了!估計整個鄆州一年的收成也未必比這個數字多上多少。
隻不過,這些糧食之中的絕大部分糧食比較特殊。
林衝發現,這些糧倉裏麵的糧食被弄成了城磚的樣子,都是用糯米或者五穀雜糧製成的,應該還經過了烘烤脫水,極其重且堅硬。
這些糧食磚每一塊兒上頭還有製作年份,最早的甚至還有先帝宋哲宗年間的,這都幾十年了,其中半數的糧食儲量都是這種糧食磚塊,看來這麽大的糧食數量,真不知道是他祝朝奉攢了三四十年的……
看到了這種糧食磚,王倫也意識到了這東西恐怕就是祝家莊製造的“壓縮餅幹”古代版。
這樣的糧食便於儲藏,幾十年都不會壞不說,而且堅硬無比,可以當城磚用。
這個是起於春秋戰國時期,想當年吳王之子夫差繼位後聽信讒言,認為伍子胥在建築象門城工程中投資過多有貪汙之嫌,殺了伍子胥。
可是伍子胥臨死前對部下說:“我死後,國家有難,民眾沒糧吃,就到城門牆下挖地三尺,可找到吃的東西。”
後來越國的越王勾踐進攻吳國,城中軍民斷糧,吳王束手無策,這時伍子胥的部下就帶領軍民在象門城下挖地,果然挖出許多可以食用的“城磚”,原來“城磚”是糯米粉壓成的。這是伍子胥生前設下的“積糧防急”之計,吳國軍民就靠這些“城磚”渡過了難關。
這也不是空穴來風,後世南京民間一直有“朱元璋築城用糯米汁砌城磚”的說法,且考古也出土過這種城磚的實物,隻不過那些大多數是用糯米,這些則是五穀雜糧都有。
這倒是都可以拿來做梁山泊的軍糧,便於存儲,且堅硬,成方形,易於攜帶,有兩塊煮了就夠七八個人吃的。
這祝朝奉還挺有頭腦的,用這個辦法存糧!
而金銀等物,祝家莊就更多了,各種值錢的加在一起,起碼估算得有個四五百萬兩的價值,這還不算土地。
這可真的是富得流油啊!這些祝家莊的財富,不知道是多少年來搜刮獨龍崗百姓的民脂民膏。
除了錢糧之外,祝家莊裏麵還有萬餘的老百姓,這是人力資源,王倫也不想放過。
得收買人心一下啊,所以他想起來了老辦法,“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他要辦個“公審公判大會”,把那些俘虜的祝家人給審判了,給民眾泄憤,然後再發給他們一部分錢財收攬人心。
其實,王倫料定也他們就是想留下也不可能留下來,因為梁山泊攻打祝家莊,他們雖然未必參戰,但是最後都參與了,等到官府來查,他們一個都跑不了,都是通匪。
至於祝家莊的土地,他們也都別想拿到,官府會放著這些已經沒主了的良田不管嗎!
所以,他們依舊沒有生產資料,在當地還有可能被官府再度欺壓,最好的辦法還是跟著王倫離開獨龍崗……
祝家莊祠堂前的曬穀場,此刻黑壓壓跪著一片人。
祝朝奉的二弟祝永強被反剪雙手按在祖宗牌位前,昔日梳理整齊的白發被泥血黏成一綹綹,綢衫領口撕開露出青紫勒痕——那是方才被佃戶老張頭用挑穀扁擔套著脖子拖行半裏路留下的。他身後跪著祝家血脈、為虎作倀的惡奴,個個麵如死灰。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這位祝家二老爺不會武藝且身體不好,所以一直沒有上過戰場,眼下他就是剩下的祝家人裏麵最大的一個了。
還有一個據說是祝朝奉私生子的小孩兒祝永清,之前城破時拿著木棒偷襲“小霸王”周通,被周通暴怒下一下摔死在地上。
雖然說周通殺了個孩子,但是王倫並沒有懲處他,畢竟這是在戰場上,這祝永清拿棒子襲擊周通,他還手也很正常,這個小子不僅是和孩子,還是敵人啊!
此時的王倫,正在焚香禱告天地,向上蒼宣讀其撰寫的《討祝家檄文》。
“臣王倫頓首泣血,謹昭告於獨龍崗父老及四方仁人義士:
夫天聽自我民聽,天視自我民視。今有祝氏者,盤踞獨龍崗三紀,僭稱王化,荼毒桑梓,其罪上幹天和,下招人怨!吾梁山義旅,秉昊天肅殺之氣,承黔首倒懸之望,已犁其巢穴,磔其梟獍。然魑魅雖誅,血債未書,今瀝肝膽以陳其惡,使日月幽而複明!”
“其一,裂土稱尊,敲骨吸髓!
祝朝奉父子,蔑朝廷法度,裂州縣疆域。私鑄刑鼎於莊門,擅設牢獄於地窖。歲征五稅,夏索絲絹,秋奪穀米,冬催炭薪,春納修寨錢,節收“平安捐”!老嫗典衣猶不足,稚子鬻身豈能填?鞭笞裂膚者塞道,枷項曝屍者填溝!去歲霜降,李叟欠錢三百,竟被祝虎活釘寨門;今春穀雨,趙氏少婦無鹽,慘遭剝衣鞭撻至斃!此非人間,實修羅獄!
其二,衣冠禽獸,穢亂人倫!
祝龍此獠,人麵而豺聲。仗父凶焰,淫掠無忌。窺東鄰之色,夜破荊扉;涎西舍之姿,晝搶花轎。莊中女子,自垂髫至白發,受其淩辱者何止百數!有張氏女投井全節,祝彪竟戮其父兄;周家婦懸梁守貞,祝虎乃焚其廬舍!更縱莊丁如虎兕,視良民如犬彘,祝姓丁口犯法不究,百姓行路觸禁立死!
其三,悖逆天道,戕害生靈!
祝朝奉老賊,惑於妖巫邪說,妄求屍解登仙。信“童男心可續命,處子肝能延年”之妖言,使莊丁持刃四出。去歲重陽,掠賣卜童子陳寶兒,剖其心肝為藥引;今春社日,劫逃荒孤女劉三娘,刳骨取髓作丹漿!更築“采生壇”於後山,夜半時聞冤魂泣血,此非人行,實乃魔障!
吾梁山聚義,本為護生!見餓殍則分粟,遇強梁則拔刀。今觀獨龍崗上:祝氏米廩充棟梁,百姓灶冷斷炊煙;祝門金玉委糞土,黔首襤褸不蔽身!此誠乾坤倒懸,神人共憤!故率貔貅之師,代行天罰:已梟祝朝奉首級於枯骨壇前,磔祝龍祝虎於受辱井畔,射殺祝彪於采生妖壇!今以仇讎之血,薦我枉死之民!
父老其拭目看:苛稅枷鎖今已碎!妖壇刑具俱成灰!凡祝氏所奪田宅倉廩,盡數發還本主;凡被擄婦孺,皆送歸家門。更開義倉三千石,遍濟鰥寡孤獨。自今日始,獨龍崗複見天日——此非梁山之功,實乃天理昭彰!非吾輩能戰,實因民心即劍!
皇天後土,實鑒此心!敢有效祝氏惡行者,雖在幽冥,必戮其魄!
檄到如雷,鹹使聞知!
大宋政和四年秋八月庚辰。
梁山泊主王倫告天焚表。”
王倫一篇檄文念完,祝家莊老百姓山呼海嘯,齊呼起來。
“帶苦主!”
王倫的聲音穿透死寂,人潮如摩西分海般裂開一條路。
最先撲上來的是個跛腳老農,枯爪般的手攥著半截鋤頭柄,直戳祝永強鼻尖:“三年前臘月廿八,你祝家二爺強占我女兒抵債!她投了井啊!”
老人喉嚨裏滾出狼嚎般的嗚咽,突然掄起鋤柄砸向祝永強膝蓋,骨裂聲混著慘叫炸開時,王倫並未製止。
“該!”
人群爆出雷吼。幾個婦人抬著具小小棺木擠到台前,棺蓋敞著,露出孩童青紫腫脹的臉。
“你家三公子縱馬踏死我兒,賠了三貫錢便說兩清……”
領頭的婦人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香爐,滾燙香灰全潑在祝彪小妾臉上。
雖說祝彪沒有娶正妻,但是早有了三個小妾,也許這也是“一丈青”扈三娘不想嫁他的原因之一。
淒厲哀嚎中,曬場四周梁山水卒的樸刀森然豎立如林,維持著複仇的秩序。
王倫腳邊很快堆起證物:浸透鹽漬的牛皮鞭是祝龍馴“刁民”所用;一摞田契按滿血手印——皆是祝家通勾結官府強奪的;最刺目的是一本《丁口冊》,墨字記錄著曆年“意外身亡”的青壯姓名,頁緣被家屬的淚水泡得卷曲發黑。
“斬惡奴!”
王倫的宣判聲落,鬼頭刀寒光連閃。
曾帶人活埋抗稅農戶的祝府管家頭顱滾進穀糠堆,腔血噴上祠堂匾額“詩禮傳家”四個鎏金大字。血珠順著“禮”字筆畫蜿蜒流下,滴在祝朝奉煞白的臉上。
當王倫的巨闕劍指向祝永強咽喉時,整個曬場死一般寂靜。千萬道目光焊在劍尖,空氣繃緊如滿弓之弦。
“天道昭彰——”
王倫劍鋒忽轉,劈斷供桌上青銅燭台,“今日碎此祭器,便是碎了祝家百年吃人的規矩!”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燭台墜地裂成三瓣,銅綠碎屑迸濺到祝朝奉驚惶的瞳孔裏。
曬場四周的梁山火把同時高舉,烈焰在百姓眼中跳動如星。
而祝永強這個一向身體不好的老東西居然在王倫拔劍的瞬間就被嚇死了!
“分浮財!”
魯智深的吼聲炸響,推過來的一輛輛糧車擋板轟然洞開,金燦燦的粟米瀑布般傾瀉而出。
梁山泊的白須老賬房顫抖著展開清單:“計有良田七千四百畝……皆按丁口分派!”
人群爆發的哭笑聲震得祠堂瓦片簌簌作響,幾個半大孩子擠到糧堆前,抓起生米塞進嘴裏狠嚼,被砂礫硌了牙卻還在笑。
他們雖然說每年都種出不少的大米來,但是根本吃不著,全給祝家交了租子,農忙時甚至連口幹的都吃不上……
他們要先有了土地,讓他們擁有些東西,但是他們卻並沒有保護的能力。
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會自己拿起刀槍,或者尋求一個庇護。
王倫踩過滿地散落的祝氏族譜,將沾血的巨闕劍插進曬場中央:“從今往後,獨龍崗的秤杆子——”
劍柄紅穗在風中獵獵飛揚,“不在祝家祠堂,在萬千民心!”
“田契……田契燙手啊!”
人群裏爆出個嘶啞的喊聲,隻見鍾離老漢攥著剛分到的田契,枯手抖得像風中秋葉:“祝家在時剝皮,祝家亡了,官府明日便來收稅,全搶了去這地……這地種得了嗎?”
沸騰的人群驟然死寂。糧車旁的老賬房筆尖一顫,墨團汙了田畝冊——他比誰都清楚,這些田契在官府魚鱗冊上,還記在祝朝奉名下。
“王寨主!”
一個抱著嬰孩的婦人撲到糧車前,額頭在車轅上磕得砰砰響:“您發糧是活命菩薩,可等梁山好漢拔了營,衙役就來奪糧抓丁!求您給條活路——”
她懷裏孩子被驚得尖聲啼哭,那哭聲傳染般蔓延開來。
曬場邊緣突然騷動。幾個青壯漢子紅著眼,把剛領的田契狠狠摔進糧堆:“這紙片片頂個鳥用!官軍要是來了俺們全得被當通匪砍了!”
他們嘩啦撕開衣襟,露出給祝家莊扛糧磨出的紫紅肩疤:“寨主!帶我們上山!這肩膊能扛糧就能扛刀!”
魯智深一腳踹翻糧車,金瀑般的粟米淹到人腳踝:“直娘賊!灑家受不得這場麵!”
王倫巨闕劍倏然歸鞘,他彎腰拾起一捧混著塵土的粟米,任穀粒從指縫簌簌滑落。
“父老們怕官府,不怕我們?”
他聲音不高,卻撞在祠堂牆上蕩起回音,“怕得對!祝家米磚存了三十年,官府可曾查過一次稅?祝家地窖白骨累累,衙門可曾問過一句冤?”
他突然抓起地上一遝田契,紙頁在火把上轟地燃成火鳳凰:“今日燒了這紙枷鎖!要活命的——”
劍鋒割斷自己一截袍角擲入火中:“跟我回梁山,我保你們!”
山呼聲裂地而起,百姓們湧向梁山軍陣,糧車被推倒當台階,婦人把孩子拋給馬背上的士卒。
王倫也展開空白名冊,筆走龍蛇寫下首行大字——政和四年,獨龍崗遺民七千四百口,自棄膏腴,舉族歸義!
喜歡水滸:我,綠林盟主,白衣秀士請大家收藏:()水滸:我,綠林盟主,白衣秀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