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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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秦美妝公司”便正式成立,主營胭脂水粉業務。
礦場、蜂場、花圃、藥田,在呂凝的帶領下,各項工作有序展開。
消息傳出後,鹹陽的女性們無不歡欣鼓舞,滿懷期待地等待著。
……
幾天後,高德全負責的化糞池工程終於完成挖掘,吳巨指示他開始使用鋼筋混凝土和水泥施工。吳府改造計劃由此邁出第一步。
與此同時,城外的吳家莊也被納入改造範圍,各工廠將陸續改建為鋼筋混凝土結構。魁首近衛的山莊同樣如此。
這座山莊原本僅用於居住,魁首近衛遷入後,原有的園林等非必要設施已被拆除。此次吳巨計劃進一步改造,除了將木結構改為鋼筋混凝土外,還將調整布局,使其兼具軍營功能,並增設各類防禦設施,將其打造成固若金湯的堡壘。
此外,為了供應大秦建築公司需求,也為後續改造做準備,吳家莊新建成了一座磚窯廠。
這並不複雜,吳家莊靠近渭水,粘土和水源都很充足。
至於燒製青磚和紅磚的技術,吳巨也早已掌握。磚塊中鐵元素完全氧化則為紅磚,未完全氧化則為青磚。
因此,在建設過程中並未遇到太大阻礙。
磚窯廠開業當天,首批燒製的磚塊質量便令人滿意。待所有窯口建成後,日產量達到五萬塊不成問題,甚至十萬塊也有希望。
……
這是八月第一周發生的事情。
八月八日,吳巨應廷尉焦樵之邀參加了一場聚會。
這場聚會主要由秦法家成員參與,形式上更像是茶話會或沙龍,氣氛較為輕鬆,通常大家一邊品茶飲酒,一邊討論政事,旨在交流思想,探討解決方案。
與會人員並無嚴格限製,也不一定局限於秦法家成員,例如吳巨和李斯便是焦樵特意邀請來的。一個是醫家魁首,一個是儒家,卻都對法家思想有著深入理解。
堪稱真正的雙重 。
上個星期,在茅焦升職兼喬遷的宴會上,李斯向眾人傳達了聚會的消息,時間定在今日,地點是焦樵的府邸。
……
幾位法家學者正熱烈討論著朝政,焦樵和李斯等人也會偶爾加入。而吳巨則在一旁悠閑地喝茶吃點心,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在場無人敢小覷於他。畢竟,大家都清楚,這不是他不懂,而是他選擇了一種超然的姿態,不爭不搶。
若有人說他不懂,其他法家學者必定群起而攻之,讓他明白人情冷暖。試問,哪一位堂堂的吳巨會不明白法家學問?要知道,著作權法、商標法、專利法以及食品安全法等法規,皆是他倡議並製定的。指指點點)
連廷尉焦樵都對他讚賞有加,這含金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因此,吳巨的低調反而吸引了眾多目光,甚至引來一些法家新人的敬仰。然而,他們若得知自己的想法,吳巨恐怕要喊冤了。他哪裏是與世無爭?法家大佬的身份又怎麽與他相關?
吳巨隻求自己能低調做人,畢竟他的“法家大佬”人設和他的實際能力相差甚遠。一旦在他麵前崩塌,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對這類聚會總是矛盾重重,既渴望與法家學者交流,又害怕暴露自己的不足。
所以在麵對這些場合時,他采取了靈活應對的策略:平時盡量減少存在感,避開爭論焦點。若有學者請教,他會借故推辭,或者把問題轉嫁給李斯,實在無法推脫,便裝腔作勢地回答幾句。當然,這種策略並不意味著完全置身事外,遇到值得深思的問題,他也會積極參與,展現自己的見解。
這種平衡策略在過去幾次聚會上取得了良好效果,他也希望能繼續沿用下去。
此刻,一眾秦法家正在商議近期的朝政要事,焦樵和李斯偶爾也會加入幾句。有人詢問時,他便笑著擺手:“我對這方麵不太清楚,還是由你們來說吧。”
他們首先討論的多是三川郡的問題。呂不韋往返三川,帶回了不少棘手事務,在昨日的朝會中未能得出結論。此次聚會恰好聚集了不少跟隨呂不韋前往三川又隨其返回的人,於是今日眾人再次提起這些話題。
“來了啊。”祁農也到了,笑嗬嗬地向大家拱手致意。
“就差你了。”焦樵微笑回應。
祁農落座後倒了一杯茶,說道:“路上耽誤了些時間,以茶代酒,自我懲罰一杯!”
飲盡茶水後,祁農深吸一口氣。
焦樵揚眉:“祁兄似乎有心事?”
祁農擺手,似感慨又似抱怨:“唉,別提了,日子越來越難過了。”
此話一出,眾人疑惑,問道:“祁兄何出此言?”
祁農攤手道:“國庫!”
眾人立刻明白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國庫空虛本就是常事。
哪個國家能避免這種狀況?
即便是 、萬戶侯、百室君主,仍會為貧窮而憂愁。
假如有一天宣布國庫充裕,反而會讓人生疑,是不是祁農做了假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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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農的話引起了吳巨的注意,他問:“國庫緊張?怎麽回事?前陣子不是還好好的嗎?大王靠鹽和布匹生意賺了不少錢啊。”
祁農搖了搖頭:“情況不同了,而且形勢看似不錯,也要看跟誰比。”
吳巨略加思考,便明白了祁農的意思。
今年年初,秦國經曆了三川之戰和一場疫情的衝擊。
武器、糧草、傷員撫恤、藥材、災民,哪一樣不需要花錢?
當時國庫幾乎見底,無疑是最低穀。
之後秦國得到了韓魏的賠款,吞並了東周的土地和財富,逐漸恢複元氣。接著子楚跟隨吳巨經商,販賣鹽、布匹和豬肉,大賺了一筆。
形勢在當時看來頗為樂觀,然而如今卻已大不相同。
“單是為軍隊準備冬衣這一件事,就足以讓人頭疼,我至今毫無頭緒。”
祁農感歎道:“沒有什麽比戰爭更耗費財力了。”
眾人連連點頭附和。
“不如增加賦稅?”有人提出建議。
“不妥,不妥。”有人立即反對。
祁農將問題拋出,顯然是希望集思廣益,但提出的幾項建議均被搖頭否決。
突然,有人將目光轉向吳巨:“吳大人,您也談談您的看法?”
“是啊,吳大人精通經濟,可是個厲害人物!”眾人眼睛一亮。
在鹹陽,誰人不知吳巨家財萬貫?
不久前甚至有一種說法,認為吳巨的資產已超過秦國首富呂不韋。
這並非毫無根據,有人經過詳細計算,估算出吳巨旗下各產業的收入,僅明麵上的資產,吳巨與呂不韋已相差無幾,更何況還有許多難以查清的部分。
由此可見,即便吳巨暫時還不是首富,不久後也很可能超越呂不韋。
對此,眾人並未感到意外,畢竟吳巨經營的燒酒、茶葉、蔬菜、食鹽、布匹等產業利潤極高,每日進賬源源不斷,成為首富隻是時間問題。
當然,吳巨究竟有多少錢,始終是個謎。
大家都期待聽到吳巨的建議,祁農也認為以吳巨的才智定能提出良策,便說道:“吳大人,您有何妙計?”
吳巨被突如其來的提問嚇了一跳,隨即陷入深思。
國家確實缺錢……
“我倒是確實有幾點想法。”吳巨權衡再三,決定直麵問題,因為他一貫的原則便是該退則退,該進則進。
祁農眼前一亮:“快說!若是可行,我在大王麵前定為您請功。”
吳巨擺擺手,說道:“我有三計。”
“哪三計?”眾人異口同聲問道。
“其一,國企。”
“官府出資設立企業,打著官方旗號經商,不僅能增加國庫收入,還能調控市場、輔助宣傳,最理想的是出口他國賺取外匯。”
祁農點頭:“此言之前聽你說過,效果不錯。”
繼子楚與吳巨聯手經營鹽業、布匹貿易獲利後,立刻讓祁農負責拓展業務,如今已有多項產業。
“做生意並非一蹴而就,實話說,除了你掌管的鹽業、布業等半國企保持盈利外,後續新開的幾項生意才起步,仍在虧損中,何時扭虧為盈尚無定論。”祁農笑著補充,“吳兄若有機會,也帶上我一份吧!”
“好說,有合適的路子一定通知你。”吳巨回應。
祁農繼續追問:“第二計呢?”
“名為‘平準’!”
這是一個新概念,祁農立刻追問:“具體如何操作?”
“可設平準官職,全麵控製貨物買賣,價格高時賣出,低時買入。這樣一來,商賈便難以暴利,商品價格亦趨於穩定,這便是‘平準’。”吳巨解釋道,“同時,官府借此既能掌控物價,也能在市場波動時獲利,通過低價買入高價賣出獲取豐厚收益,充實國庫!”
祁農聽後眼睛一亮:“有些類似平糴法。”
“不錯,但平糴法的目的是救濟災民而非謀利,甚至可能虧本。”焦樵捋須補充。
平糴法。
糴di)
祁農對此並不陌生,焦樵等法家學者更是熟知。
這是法家奠基人之一李悝的創舉。
李悝,魏國人,在魏文侯執政期間任丞相,編纂了法家經典《法經》,主導了深遠影響的李悝變法!
李悝變法中有一項重要內容叫平糴法,即豐年國家以穩定價格收購多餘糧食,災年則以穩定價格出售,從而調節糧價。這一措施影響深遠,如今各國都在采用。祁農立刻想到了平糴法,因為他作為治粟內史,本就負責管理糧食事務。而焦樵等人熟悉此法,是因為他們屬於法家,李悝及其變法、《法經》等內容對他們而言如同基礎技能般重要。
吳巨提到的平準法出現在漢朝,漢武帝時期,改名為大農令的治粟內史再次更名為大司農,並在其下設多個部門,其中包括負責平準法的平準部。
後世各朝代均延續並改進了這一製度,例如唐朝劉晏提出的常平法。祁農對這一提議非常認可,立刻表示要向 匯報,若成功實施,首功當歸吳巨。焦樵稱讚吳巨有辦法,李斯也深感佩服,認為這是很有前景的方法。其他法家學者也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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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巨謙虛地表示這隻是隨口一提。焦樵追問第三計,吳巨回答是恤商,即降低商稅,促進商業發展。他認為通過鼓勵通商和保障商 益,國家能夠變得富裕。眾人都感到驚訝,紛紛表示難以想象。
商君曾言:民眾若隻追求輕鬆獲利之事,便會忽視農業。若人人追逐商人、遊士、技藝之士這些看似有利可圖的職業,便會遠離農田。棄農從商,輕視耕作,不僅影響國家糧食儲備,更會讓民眾失去為國效力的動力。若鼓勵商業發展,豈不是助長懶惰之風?
眾人紛紛反對:“吳大人此言差矣!”
吳巨不急不躁,端起茶杯啜飲一口。
於是眾人的目光轉向焦樵:“焦大人,您怎麽看?”
焦樵沉思片刻,開口道:“若單論增加國庫收入,鼓勵商業確實能吸引更多人投身其中。”
李斯身為吳巨門客,自然支持:“齊國重視商業,因此國力強大;鄭國亦然。”
祁農皺眉道:“吳巨,秦國不同於齊國,若效仿齊國重商,可能會削弱軍隊的戰鬥力。商賈雖能致富,卻無需付出太多努力,這恐怕會讓百姓失去為國效力的熱情。”
吳巨點頭認同,但他強調:“我提出的建議旨在增加國庫收入,並非否定農業的重要性。通過商業發展提升國家經濟實力並無過錯。”
宋朝時期,隨著社會進步,農業的自然經濟已不再是主要收入來源,商業逐漸占據了主導地位。
宋朝商稅達到頂峰時,僅茶、鹽及眾多專賣商品的稅收就在總稅收中占比接近五成,加上經製錢、總製錢等非農業稅,總額超過七成。而在淳熙、紹熙年間,茶、鹽、酒等專賣商品的稅收占到了全部稅收的五十六,若再加上經製錢、總製錢和月樁錢,非農業稅竟高達八十四點七。這正是宋朝經濟繁榮的重要原因之一。
“從增加國庫收入的角度來看,這個方法有可行性,隻是現在還不適用。”祁農說道。
吳巨微笑著回應:“現在無法實施,並不代表將來不能。”
祁農一愣,似乎腦海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你說的將來是指什麽時候?”
吳巨輕輕點頭。
統一之後!
重農抑商的政策雖好,但統治者並非愚蠢之人,他們並非真的輕視商賈,相反,重視商賈的思想早就存在。《管子·小匡》提到“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也”,《周書》亦雲“農不出則乏其食,工不出則乏其事,商不出則三寶絕,虞不出則財匱少”。
商人保障了貨物的流通,這樣的道理,統治者怎會不懂?隻是在亂世之中,必須有所限製,以免商人勢力過大,威脅到國家。商鞅便是基於這一考量。
這片土地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當戰亂結束,經濟發展便成為首要任務。
七國統一,秦朝建立後,秦始皇下令開放關梁,解除開發山澤的禁令,於是富商大賈遍布天下,交易物品無不暢通。
漢承秦製,宋朝重視商業為眾人所知,元代同樣如此。明代初期雖然重農抑商,但也把商稅從三十稅一減至十五稅一,由此可見商業對於恢複社會繁榮的重要性。
當然,這些例子中不少最終走向失敗,特別是宋元時期,商人群體勢力龐大,幾乎動搖了國家根基,這也是曆代對商賈進行限製的主要原因之一。但不能因為某些失誤就全盤否定,吳巨相信能夠吸取曆史教訓,使秦國避免重蹈覆轍。
“將來?”
在場之人聽聞這兩字,有人皺眉,有人挑眉,有人疑惑,也有人質疑。
焦樵和李斯雖隱約猜到吳巨所指何意,卻下意識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天下三分已定,七雄格局穩固,秦國實力最強,曆代秦王誌存高遠,積極備戰,但統一大業仍遙不可及,誰也不敢斷言秦國必勝。畢竟世間變幻莫測,昔日何雄不曾稱霸一時?因此無人敢信吳巨竟已在謀劃統一後的事務。
然而,吳巨似真有此意。
眾人心生疑慮——何來如此底氣?
暫且不論信心由何而來,話題重回商賈議題。
吳巨見眾人反應各異,便擺手道:“罷了,這第三策權當沒提過。”
他心中自有分寸,有些事需待時機成熟方能施行,此時談論實屬過早。
隨即轉移話題:“不過關於商稅,我有些見解。”
祁農回過神來,苦笑道:“吳巨,別賣關子了,直說吧。”
說著,他為吳巨倒上一杯茶。
吳巨淺笑:“關稅。”
祁農蹙眉:“具體講講。”
“針對各類貨物設定不同稅率。”
祁農再次皺眉:“差異化稅率?”
關稅自春秋興起,至今已相當完備,主要依據貨物數量或重量征稅,而針對貨物種類設不同稅率,祁農從未考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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