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他還在醫院裏嗎？”
    “不在，已經退休了，要不要我帶你們去找他？”
    我本以為如此麻煩的事，藍辰逸會說不用，誰知他說：“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我也好久沒看見他了，你們下午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吧。”
    走回教室的途中，我問他為何一定要去。
    他說醫院裏陰氣太盛，不弄清楚不安心，這或許是驅鬼師的本能。
    放學時間一到，藍辰逸就來找我，校醫已經等在門口了。
    他用遙控鎖打開車門，招呼我們上去。
    我選擇坐後排，藍辰逸也想坐後排，不過校醫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你的車真幹淨。”藍辰逸一進來便如此感歎。
    “還好吧，平時比較愛護，也常洗車。”
    校醫的車確實很幹淨，到處都是一塵不染，搞得我怕自己的鞋底太髒，都不太敢踩上去。
    “你還記得老院長住哪？”
    “記得，他不是喜歡搬家的人，老人在一個地方住久了都有感情。”
    校醫開車來到一個比較舊的小區，這小區一樓就是房屋，不是架空的那種一樓。
    校醫帶我們去其中一套，門外就看見陽台，陽台上種了很多綠色植物，有個老爺爺正在給這些植物澆水。
    “梁老院長……”校醫上前說。
    可能聲音太小聲，老爺爺沒有聽見。
    校醫又加大音量：“梁老院長。”
    老爺爺停下手中的事情，抬頭看向校醫：“你是……”
    “我是溫皓，小皓啊。”
    原來校醫名字叫溫皓。
    老爺爺在回想，過了一分鍾他拍了一下大腿：“原來是小皓，快進來。”
    老爺爺打開門，校醫上前和他擁抱，一副爺孫久別重逢的感覺。
    “對了，老院長，今天我帶了兩個人來。”
    “誰啊？”
    我們和他打招呼：“老院長好。”
    “哦，是小皓的朋友吧，快進來。”
    老院長將我們帶進客廳。
    他家雖然很舊，很多東西都是用了十幾甚至幾十年的，可是收拾得非常幹淨。
    待我們坐定後，老院長便去給我們洗水果，泡茶。
    校醫見他忙裏忙外便說：“老院長，不要忙了，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和你夫人。”
    說話間老院長已經將水果和茶水擺上桌：“既然來看我們，我得好好招待不是？”
    藍辰逸不懂從哪變出一箱牛奶，一看還是進口的，一百多元十盒那種。
    “老院長，初次見麵，沒來得及準備，我們買了點牛奶，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我和老伴天天都喝牛奶，不過老伴身體不好，在裏屋休息，牛奶挺貴吧？”
    “不貴，不貴，你們喜歡就好。”
    我小聲問藍辰逸：“行啊，什麽時候買的牛奶？”
    “小區裏的小賣部。”
    藍辰逸輕聲回答我，又滿臉堆笑和老院長說：“老院長，今年高壽？”
    “你猜？”老院長頑皮地說。
    “70多？”我脫口而出。
    老院長看了校醫一眼，爽朗的哈哈大笑：“這姑娘真會說話，老頭子我已經過了耄耋之年了。”
    耄耋之年，那不是八九十歲？
    “老院長今年93歲。”校醫笑著說。
    我和藍辰逸都感到驚訝，因為老院長給人感覺實在是鶴發童顏。
    “看不出，真看不出，你老這精神矍鑠的樣子。”
    “老院長注重養生，所以看上去年輕。”
    “哈哈哈，沒想到今晚來了你們幾個後生，讓老頭子平淡如水的生活多了幾分樂趣，不過，你們不光是來找老頭子閑聊的吧。”
    “我們主要是來看你的，然後想聽你說說故事。”藍辰逸說。
    “什麽故事？”
    “醫院過去的故事。”
    一說到這，老院長原本笑容滿麵的臉，收斂不少。
    “醫院過去的故事？”
    “是啊老院長，上午他們來問我，說在醫院裏感受到懷舊的氣息，所以很感興趣，我又不懂醫院的發展史怎樣，隻好來打擾你，滿足他們的求知欲。”
    “這樣啊，還從來沒有人問這個。”
    “是不是不方便說？如果不方便，那我們就不打擾。”藍辰逸欲走。
    “等等……”老院長說完，起身進房間，聽見他在房間裏開抽屜拿東西，不一會他出來了。
    他遞給我們一本又厚又泛黃的相冊。
    “打開看看。”
    藍辰逸接過相冊打開，我們坐在他兩邊看。
    相冊裏是一張張發黃甚至有黴點和褪色的照片，不過還是能看清裏麵的內容。
    老院長在旁講解：“你們看到照片裏有一棟兩層舊房子吧？”
    “看見了。”
    “那就是醫院最初的樣子，那還是我小時候，那個年代鬧饑荒，各種資源都缺乏，更別說看病這種奢侈的事情，生病了，要麽自己命硬痊愈，要麽等死。”
    “有一天來了一隊人，他們穿著製服，不但免費給我們熬粥喝，還說要建醫院，來為我們義務看病。於是他們建起了這兩層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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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來如此。”隻不過，這聽著也沒什麽，和有鬼魂扯不上關係。
    “醫院建好後，他們確實看好了我們這很多人的病，大家不用花錢，又能治好病，別提多高興，都誇這些人是活菩薩。我因為受他們的影響，才決定學醫的。”
    “後來我也順利的來到這醫院工作，你們在照片裏還可以看到當時醫院的環境，還有我們的工作狀態。”
    這些都是黑白照片，從照片裏看到醫療條件十分簡陋，不過醫護人員都工作得很開心，好幾張照片裏都是醫生護士開心的笑容。
    “老院長，這張照片是在做手術嗎？”我指著一張醫生護士圍在一起的照片問。
    老院長仔細看了一陣說：“對對對，是做手術。我還記得，這個病人當時被毒蛇咬了左臂，必需截肢，他還不答應。”
    “那截肢了嗎？”
    “當然截，不截不行，不然命都沒有，那時候麻藥正好用完，好些護士醫生按著他全身，花了十五個小時才完成手術。”
    我想起來那個斷手……
    繼續翻相冊，有一張照片看著有些眼熟。
    “你們現在看到的照片，是當時醫院的病房，是不是很簡陋啊？和現在沒得比。”
    我額頭冒著汗，因為這照片裏的病房，和我在醫院遇鬼後看見的一模一樣，隻不過照片裏的地板和牆壁都沒有血。
    再往下翻，有幾頁照片被撕掉了，隻看見一些邊角。然後就是醫院被拆掉重建的照片。
    “老院長，為什麽這幾頁沒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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