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鏽蝕搖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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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的新警號在暴雨中泛著冷光。製服從內袋滲出血漬,皮膚下的st01編碼像電路板般遊走。他站在重建中的市局頂樓,俯瞰全城產房匯總的嬰兒血樣報告——37新生兒臍帶血檢出金屬殘留,與父親芯片的衰變周期完全吻合。
檔案室新裝的智能門禁突然報錯。當林深用染血的警號牌劃過識別器時,機械女聲播報:"歡迎,st44母體。"加密保險櫃應聲彈開,裏麵是七盒標注"自愈工程"的冷凍胚胎,玻璃管表麵結著父親殉職地點的土壤樣本。
解剖室傳來嬰兒啼哭。林深撞開防彈玻璃門時,老陳被改造的殘軀正趴在新型解剖台上,腐爛的手指插進孕婦屍體的子宮——那具女屍腹部的st編碼已被篡改為林深的新警號。當他拽開發臭的裹屍袋,更多相同編碼的屍體傾瀉而出,堆積成小山。
"自愈係統需要新鮮載體..."老陳的聲帶湧出黑色粘液,濺在屍體堆上發出腐蝕聲,"你的新警號...是產道鑰匙..."
暴雨衝刷著市立育嬰中心的玻璃幕牆。林深混在誌願者中潛入新生兒監護區,紫外線燈掃過保溫箱時,37號箱的嬰兒突然睜眼——瞳孔裏旋轉的正是他腹部的st新編碼。當他觸碰箱體時,警報未響,卻傳出父親的聲音:"...搖籃已鏽蝕..."
通風管道滲出淡黃色液體。林深攀著消防梯爬進排風井時,發現內壁布滿用臍帶血繪製的產道結構圖,終點坐標指向他的新警號。井底堆積的金屬胎兒殘骸突然抽搐,它們的胸腔裂開,露出微型st芯片組成的發聲器官,齊誦著母親難產時的病曆編號。
地下車庫的承重柱突然開裂。林深躲避墜落的混凝土塊時,裸露的鋼筋上纏滿變異臍帶,正將鏽蝕物輸送到地底深處。手持地質雷達掃描儀,他看見整個城市下方形成了金屬胎盤的共振腔,波動頻率與自己的新警號心跳同步。
"這才是真正的自愈係統。"江夏的全息投影從車庫攝像頭射出,她的腹部插滿數據線,"當年你父親用st44創造的不僅是武器...是文明子宮..."投影切換,二十二世紀的戰場廢墟中,無數士兵正從巨型st編碼的金屬子宮中爬出。
冷藏車貨櫃結著冰霜。林深撬開鎖鏈時,寒氣中浮現出十二具與自己dna匹配的克隆體,他們腹部的st編碼串聯成摩斯密碼:"替換母體"。當最近的克隆體抓向他時,新警號突然輻射高熱,克隆體瞬間碳化,灰燼拚出父親殉職前的最後一個坐標。
汙水處理廠的地下祭壇再次滲出黑液。林深站在池邊,看見自己的倒影分裂成無數個持槍警察,所有倒影的警號都指向st01。當他將新警號牌擲入池中時,池底突然睜開巨大的複眼,瞳孔裏映出全城孕婦實時監控——她們的子宮正在金屬化。
產科大樓舊址傳來結構坍塌的轟鳴。林深衝進廢墟時,地縫中伸出的機械臍帶正纏繞孕婦雕像——那是用警徽殘片熔鑄的紀念碑。雕像基座浮現血字:"每個新警號都是重啟的產道。"
防爆門突然量子加密。林深用克隆體灰燼塗抹虹膜掃描儀,門開的瞬間,他看見二十二世紀的戰爭機甲正從時空裂縫中爬出,它們的操作艙裏蜷縮著金屬胎兒,臍帶接駁口刻著跨越百年的st編碼序列。
"自愈是更高維度的繁殖..."機甲發出江夏的聲音,炮管對準林深腹部,"你的警號是連接過去與未來的臍帶..."
林深撞向控製台,新警號烙痕突然釋放電磁脈衝。所有機甲在強光中僵直,它們的金屬子宮裂解成粉末,在暴雨中匯聚成父親的臉。當最後一粒金屬塵墜落時,掌心的新警號牌突然發燙,背麵浮現出母親的字跡:
"我們永遠在誕生自己——
於毀滅中,於謊言中,
與永不愈合的
製度之疤中。"
急救車鳴笛響徹全城。林深躺在血泊中,看著醫護人員抱起最新發現的金屬胎兒。那嬰兒後背的胎記不再是警號,而是他腹部st編碼的鏡像圖案。當他試圖觸碰時,嬰兒突然睜眼,瞳孔裏旋轉著二十二世紀的星空——某顆新生的脈衝星,正以他的心跳頻率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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