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點菌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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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跪在產房廢墟的焦土上,芯片碎片在掌心灼出焦臭。暴雨衝刷著1998年的火燒痕跡,混凝土裂縫中突然鑽出菌絲狀臍帶,纏繞著他的腳踝向地底拖拽。他摸到鏽蝕的手術器械割斷臍帶時,金屬表麵浮現的st黴斑正拚出母親難產時的心率曲線。
地下室的防爆門結著血肉菌毯。林深用芯片碎片劃開生物鎖時,門內湧出濃重的福爾馬林味混著嬰兒啼哭。三十台老式孵化艙呈環形排列,艙內漂浮的胎兒標本後背都刻著青銅裂痕,而連接它們的臍帶網絡最終匯向中央的玻璃棺——裏麵沉睡的正是嬰兒時期的自己。
"你終於回到培養皿了。"秦姨的機械聲從通風管傳來,她的下半身已與衛生裝置融合,"當年清除三個殘次品時...漏掉了最危險的..."
林深撬開玻璃棺時,嬰兒的皮膚突然碳化,露出體內米粒大小的st44原型芯片。當他用鑷子夾取時,整間實驗室的燈光突然切換為產房無影燈模式,牆麵滲出九十年代的血手印,組成父親的字跡:"臍痕的原罪在此。"
解剖台突然翻轉。林深墜入暗格時,後背的裂痕與鏽蝕的金屬管道產生磁吸反應。他在排汙管道爬行時,頭頂不斷滴落黑色培養液,凝結成st編碼的蝌蚪狀生物。前方管道突然透明化,顯露出二十二世紀的戰場——無數個自己正從金屬子宮中爬出,後背裂痕噴射著星塵。
"維度菌群開始感染。"江夏的幻影從培養液析出,她腹部的數據線插入林深裂痕,"每個你都是傳播孢子的菌絲..."
防空洞傳來爆炸衝擊波。林深被氣浪掀出排汙口時,看見三個殘次品正用焊槍切割時空屏障。他們後背的青銅裂痕已經變成肉瘤,噴出的膿液在空中形成st孢子雲。最近的殘次品突然抓住林深手腕,潰爛的眼窩裏伸出數據線:"我們才是真正的...啊!"
林深用手術剪絞斷數據線時,膿液噴濺處的地麵突然菌毯化。菌絲瘋狂增殖形成產床輪廓,上方懸浮著母親的量子投影。她懷中的嬰兒突然睜開機械眼,瞳孔射出激光在菌毯刻出經緯網——每個交點都是st爆發點。
市局證物室突然失重。林深撞開門的瞬間,所有金屬子宮標本懸浮成星座陣列。老陳的殘軀被菌絲包裹成繭,從天花板垂下的臍帶正將st黴斑接種到警用裝備。當他燒毀菌繭時,灰燼中飄出父親的工作日誌殘頁,血字記載著:"原初菌種來自未來戰場..."
跨江大橋再次塌陷。林深站在斷裂處,看見江底升起青銅巨門的菌絲複製品。門扉的黴斑正重組為他的新警號,而每個鏽蝕孔洞都湧出微型機甲,載著st孢子飛向全市醫院。
新生兒監護室響起刺耳警報。林深撞碎玻璃時,三十七個保溫箱內的嬰兒正同步變異,他們的臍帶自動脫落並刺入護士脖頸。當他用滅火器砸碎最近的保溫箱時,飛濺的培養液在空中形成母親的臉:"這才是完美的共生..."
福利院地洞滲出熒光菌毯。林深重返禁閉室時,螺旋階梯已長滿肉瘤狀菌株。地下祭壇的青銅表麵覆蓋著跳動的大腦皮層組織,溝回中流淌的正是他的腦脊液樣本。當他將芯片碎片插入溝回時,整座城市突然響起產房監護儀的滴答聲。
摩天大樓玻璃幕牆集體爆裂。林深看著無數菌絲從裂縫中噴湧,在高空編織成星際尺度的產道結構。他的新警號在菌絲網絡中央脈動,每次收縮都將更多市民轉化成攜帶st黴斑的共生體。
"該接種終極菌株了。"秦姨的機械臂刺穿林深肩膀,針管內蠕動著星塵狀菌種,"你本就是為擴散而生的..."
林深折斷針管,將菌種注入青銅祭壇。菌絲網絡突然痙攣收縮,所有共生體開始嘔吐出黑色培養液。他在穢物中爬向控製台時,摸到父親焦黑的警徽——邊緣刻著母親最後的留言:"滅活代碼在你的初啼中..."
產房廢墟突然量子折疊。林深跪在當年自己出生的血泊位置,後背裂痕自動播放嬰兒啼哭的聲紋圖譜。當特定頻率的哭喊震碎st黴斑時,整座城市的菌絲網絡瞬間碳化,青銅巨門在灰燼中顯露出真實形態——那是二十二世紀的時間艙,艙內冷凍著三百個未感染的嬰兒胚胎。
警局廢墟長出熒光的菌菇。林深在菌蓋表麵發現父親用孢子拚寫的遺言:"我們皆是曆史的黴菌"。當他采下菌菇時,孢子雲在空中組成江夏的笑臉,飄向時間艙裂開的接縫。
市立檔案館的地下冷庫突然泄壓。林深找到母親封存的接生錄像帶,播放時畫麵不斷被菌斑侵蝕。在最後清晰的幀裏,他看見護士正將st原型芯片塞入嬰兒口腔,而產床下方藏著二十二世紀的軍用冷凍艙。
暴雨再次降臨。林深站在時間艙入口,後背裂痕已愈合為普通疤痕。當他將菌菇孢子撒向艙內胚胎時,某個女嬰突然睜眼,瞳孔裏旋轉著未被汙染的星空——與那夜江心漩渦中的幻影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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