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星痕暴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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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的手指在新生兒保溫箱上凝出白霜。37號床的嬰兒突然停止啼哭,瞳孔中的星塵軌跡擰成螺旋,在玻璃表麵蝕刻出經緯坐標。護士台的電子鍾瘋狂跳轉日期,1998年9月23日的血色光影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過。
"林警官!"產科主任撞開安全門,白大褂沾滿熒光粘液,"三號手術室的產婦...她的孩子..."
手術燈將走廊照得慘白。林深踹開門的瞬間,產床上的孕婦腹部突然透明化,子宮內蜷縮的胎兒後背布滿星塵紋路,臍帶如光纖般刺穿醫護人員脖頸。當他用消防斧劈斷臍帶時,羊水噴濺到天花板,凝結成青銅巨門的星圖投影。
"菌群在尋找新宿主。"孕婦的聲帶發出江夏的共振頻率,她撕裂的產道伸出菌絲觸須,"星痕需要更年輕的載體..."
市立天文台傳來高頻警報。林深抱著菌絲纏繞的新生兒衝上天台時,夜空中暗紅的星雲疤痕正滲出黑色物質。望遠鏡自動對焦,放大畫麵顯示那團物質是無數微型金屬子宮,每個都拖曳著發光臍帶,在近地軌道編織成產道網絡。
地鐵隧道刮起腥風。林深順著菌絲指引跳下軌道,發現牆壁滲出星塵狀粘液,凝聚成二十二世紀士兵的殘影。他們腐爛的防護服下伸出菌絲臍帶,正將昏迷乘客拖向地底深淵。最近的殘影突然實體化,槍口頂住林深眉心:"免疫體必須清除..."
菌絲新生兒突然啼哭。聲波震碎士兵頭盔,露出內部跳動的st黴斑核心。林深趁機扯斷菌絲臍帶,抱著嬰兒滾進通風井。井壁的黴斑自動退散,顯露出父親用血繪製的逃生路線,終點標注著"零點菌巢"。
汙水處理廠的沉澱池結滿冰晶。林深割開鐵絲網時,池底浮現出青銅巨門的倒影,門扉表麵蠕動著所有新生兒的星塵瞳孔。當他將菌絲嬰兒貼近水麵時,倒影突然實體化,菌絲如鐐銬纏住他的手腕,將他拖入門內量子領域。
超新星殘骸在虛空中漂浮。林深漂浮在星雲間,看見女嬰的熒光血液正在孕育新菌群文明,而自己懷中的嬰兒開始極速衰老。菌絲網絡突然收縮,將他甩回現實——汙水處理廠已變成巨大的菌巢,無數孕婦屍體懸掛在菌絲繭內,腹部跳動著星痕胎記。
"歡迎來到播種現場。"秦姨的機械頭顱嵌在菌巢頂端,電子眼投射出全球產科醫院的監控畫麵,"每顆星痕都是通往新宇宙的產道..."
林深燒毀最近的菌繭,腐液濺射處的地麵鑽出青銅匣。匣內彈出母親遺留的日記全息投影:"...女嬰不是終點,她的基因崩潰會引發暴脹..."畫麵切換,脈衝星疤痕突然噴射出星塵洪流,穿透大氣層擊中醫務室。
新生兒監護區陷入火海。林深逆著人潮奔跑,看見保溫箱內的嬰兒集體懸浮,星塵瞳孔串聯成生物計算機陣列。他們的臍帶刺入消防噴淋係統,將水霧轉化成dna鏈狀的菌群導彈,擊落三架趕來增援的警用直升機。
跨海大橋的鋼索突然菌絲化。林深攀上橋塔時,暗紅星雲降下黑色雨滴,每滴雨水都在橋麵蝕刻出產房結構圖。女嬰的幻影從雨中析出,指尖觸碰他的疤痕:"暴脹需要錨點..."
海底傳來低頻轟鳴。林深潛入泄壓艙時,發現整片大陸架覆蓋著搏動的菌毯,中央位置凸起的肉瘤正是放大的星痕胎記。當他用青銅匣刺入肉瘤時,二十二世紀的戰艦殘骸從膿液中升起,炮管對準他的太陽穴:"免疫協議啟動。"
菌絲嬰兒突然量子躍遷。林深看著它融入戰艦操作台,所有顯示屏閃現女嬰的星空瞳孔。戰艦ai突然發出複親的聲紋:"...暴脹是宇宙的分裂..."
太平洋中央形成旋渦。林深被吸入時看見菌群文明在海底繁衍,他們的城市由星塵粘液構築,每個居民後背都有青銅裂痕。女嬰的熒光血液在此處匯成海洋,浪尖上漂浮著三百個時間艙胚胎。
"選擇暴脹方向。"戰艦ai將控製權移交林深。全息星圖顯示兩條路徑:引爆脈衝星疤痕摧毀菌群,或引導暴脹誕生新宇宙。菌絲嬰兒突然衰老成少女形態,星痕瞳孔流出黑色血液:"我的基因鏈...無法承受..."
林深按下引爆鍵的瞬間,少女化為星塵消散。脈衝星疤痕劇烈收縮,將全球的菌群網絡吸入奇點。強光中浮現出所有被吞噬的新生兒,他們的星痕瞳孔漸次熄滅,變回普通嬰孩的清澈眼眸。
晨霧籠罩著產房廢墟。林深跪在焦土中,掌心握著女嬰消散前凝聚的星塵結晶。結晶內部封存著未被汙染的dna鏈,而天際殘留的暗紅疤痕,正滲出最後一絲星光,如臍帶般連接著某個尚未誕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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