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燼鎖淵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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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純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並非光線的缺失,而是存在本身的湮滅。
那股源自倒影瞳孔深處的、飽含暴怒的湮滅洪流,如同太古凶神被螻蟻戲弄後噴吐的終極吐息,順著陳小雨強行建立的欺詐連接通道,無視了空間與維度的阻隔,瞬間……反溯而至!
時間失去了意義。空間被徹底扭曲。陳小雨的意識在湮滅洪流降臨的刹那,便被徹底撕裂、粉碎、溶解!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不到痛苦,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她像一滴投入恒星核心的水珠,瞬間汽化,化為構成這毀滅洪流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粒子。
然而,就在這意識徹底消散、歸於虛無的永恒瞬間之前,一點極其微弱、卻頑固到超越邏輯的“執念”,如同宇宙大爆炸前被壓縮到極致的奇點,在她被湮滅的思維碎片中……最後一次……閃爍!
> “……鎖……住……它……”
鎖住?鎖住什麽?如何鎖住?
沒有答案。隻有這最後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對毀滅本身的不屈抵抗!
這微弱的執念閃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最後一絲漣漪,在湮滅洪流那絕對的黑暗背景上,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卻又如此……刺眼!
轟——!!!
無法形容的湮滅能量在倉庫的核心——在那失控坍縮的豎瞳旋渦中心——徹底爆發!
沒有聲音,沒有光芒,隻有……純粹的抹除!
以豎瞳旋渦為中心,一個直徑數米的、絕對的“無”之領域瞬間形成!空間本身如同被橡皮擦擦掉的鉛筆畫,無聲無息地消失!狂暴旋轉的暗紅釉光、肆虐的灰白能量亂流、湧入的粘稠釉淚洪流、散落的灰燼、塵土、甚至空氣的分子……在觸及這“無”之領域的瞬間,便徹底湮滅,化為最基礎的能量塵埃!
這湮滅的領域急速膨脹,如同一個貪婪的、吞噬一切的黑洞!
首當其衝的,便是那失控坍縮的豎瞳旋渦本身!構成它的狂暴能量如同冰雪消融,被“無”之領域瞬間吞噬、抹平!
緊接著,是距離最近的江夏釉母)!
“不——!!!”一聲混合了非人意誌的尖嘯和江夏自身極致恐懼的慘叫戛然而止!她殘破的身體,連同體表翻湧的暗紅釉光、額頭那瘋狂閃爍瀕臨解體的旋渦、以及那雙純粹釉光眼中翻湧的混亂……在觸及湮滅領域的瞬間,如同被投入強酸的蠟像,瞬間……汽化、消散!隻留下一縷混合了暗紅與暗紫的、迅速被黑暗吞噬的能量餘燼!
湮滅的領域繼續擴張,冷酷地抹除著路徑上的一切!
撲倒在地、胸口被灰黑硬殼堵塞的吳振屍骸,連同那死寂的“釉嬰”殘骸,如同被風吹散的沙雕,無聲消散。
散落在地的日記焦黑殘骸,瞬間化為虛無。
牆壁、地麵、天花板……所有被“胎衣”釉質覆蓋的區域,如同被無形巨口啃噬,大塊大塊地消失,露出後方深不見底的黑暗虛空!倉庫的結構在湮滅領域的膨脹下,如同脆弱的蛋殼,發出無聲的呻吟,徹底崩解!
整個倉庫,連同內部的一切混亂、意誌、存在……正在被這源自“門”本身的暴怒,徹底……抹除!
然而,就在這湮滅的領域即將吞噬癱倒在地、意識早已消散的陳小雨那殘破軀殼的瞬間——
異變,如同宇宙法則的漏洞,驟然顯現!
嗡!
一點極其微弱、卻純粹到極致的……灰白色光芒,毫無征兆地從陳小雨右肩胛骨下方……那個猙獰的、深可見骨的傷口深處……悄然亮起!
那傷口,正是她之前為剝離坐標烙印而自殘留下的。傷口表麵覆蓋著一層死寂的灰白釉痂——那是吳振自毀湮滅媒介時殘留的同源力量,是她最後用來投擲、幹擾豎瞳的“封閉之石”的同源物質!此刻,這層覆蓋傷口的灰白釉痂深處,在被湮滅領域那純粹的毀滅性能量觸及的刹那,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燧石,猛地……被點燃了!
灰白的光芒並非能量爆發,而是一種……極致的、純粹的死寂!一種強行封閉、強行湮滅、強行將一切歸於“無”的……法則具現!
這灰白光芒出現的瞬間,與那急速擴張的湮滅領域發生了最直接的、本質層麵的……碰撞!
滋——!!!
一種超越了聲音、超越了物質層麵的、法則層麵的恐怖摩擦聲,直接在現實的結構中震蕩!
急速擴張的湮滅領域,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純粹“死寂”構成的歎息之壁,猛地……停滯了!
絕對的“抹除”之力,與絕對的“封閉湮滅”之力,在陳小雨身體上方不足一尺的虛空……形成了致命的僵持!兩種同樣追求終極“無”的力量,如同兩條試圖吞噬對方的毒蛇,瘋狂地撕咬、湮滅、對衝!
湮滅領域的擴張被強行中止!其邊緣翻滾的黑暗能量與灰白光芒劇烈摩擦、湮滅,迸發出無數道細碎的、足以撕裂靈魂的空間裂痕!倉庫崩解的進程被硬生生打斷,留下一個巨大、扭曲、邊緣不斷湮滅又重組的恐怖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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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法則級僵持,如同投入混沌的巨石,瞬間引發了連鎖反應!
玻璃倒影深處,那巨大瞳孔在噴吐出湮滅洪流後,似乎陷入了短暫的“虛弱”或“遲滯”,其純粹黑暗的光芒微微波動。而在這波動中,一點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暗紫色流光,如同沉入深海的探照燈,猛地……穿透了層層黑暗,在倒影的景象中……一閃而過!
江夏!是她額頭菱形烙印的力量!她並未徹底湮滅!在身體被抹除的瞬間,她自身那被菱形烙印標記的靈魂核心,似乎被這烙印的力量強行保護、剝離,如同一點殘存的火星,被那湮滅洪流裹挾著,衝入了玻璃倒影深處!此刻,在湮滅洪流爆發後的間隙,在倒影瞳孔光芒波動的瞬間,這點屬於江夏的意誌火星……短暫地顯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
深埋地底、巨大陶甕內部!
粘稠、暗紅的釉淚“水麵”劇烈地沸騰、翻滾!懸浮其中的鉑金珠瘋狂地震顫、泯滅!珠體表麵沾滿的汙漬在劇烈的能量波動下如同活物般蠕動!而“水麵”之上倒映的巨大倒置眼睛坐標,核心那暗紅的瞳孔在噴發湮滅洪流後,形態變得極其不穩定,光芒明滅不定,邊緣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虛化!
本源坐標,在爆發出這超越極限的一擊後,自身似乎也承受了巨大的負荷,出現了……短暫的不穩定和虛弱!
倉庫崩解的缺口邊緣,湮滅領域與灰白光芒的僵持點。
陳小雨那殘破的軀殼,如同暴風雨中最後的礁石,暴露在兩種法則力量瘋狂對衝的夾縫之中。她的意識早已消散,身體在恐怖的能量輻射下迅速碳化、崩解。然而,她那緊握著碎裂鉑金珠的右手,在湮滅的威脅下,卻依舊保持著最後投擲的姿勢,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扭曲、發白。
那顆沾滿血汙、棱角分明的碎裂鉑金珠,此刻正暴露在湮滅領域與灰白光芒對衝的最前沿!兩種終極力量瘋狂撕扯、湮滅著周圍的一切,但這顆小小的、來自漢娜骸骨旁的碎裂珠子,卻如同風暴眼中的頑石,詭異地……沒有被瞬間摧毀!
它表麵沾染的陳小雨的鮮血蘊含痛苦回響和祖母汙染)、沾染的來自倒影坐標的冰冷“血漿”、以及此刻正在湮滅與封閉兩種法則對衝中瘋狂肆虐的毀滅性能量……正以一種超越理解的方式,被這顆同源的、碎裂的鉑金珠……瘋狂地……吸收、容納!
珠體表麵那些細微的裂痕中,不再是黯淡,而是流淌著一種……混亂到極致、卻又蘊含著某種奇異平衡的……暗金色澤!這色澤如同熔融的星辰核心,在湮滅的黑暗與灰白的死寂夾縫中……倔強地閃爍!
突然!
哢噠!
一聲輕微到幾乎被能量對衝聲淹沒的碎裂聲,從鉑金珠內部傳出!
珠體表麵,一道原本細微的裂痕……猛地……擴張了!裂痕深處,並非空無一物,而是翻湧著……與深埋地底陶甕中那顆鉑金珠內部一模一樣的……粘稠、暗紅的釉光!仿佛這碎裂的珠子內部,也封印著一片微縮的……血淚之海!
這裂痕擴張的瞬間,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吸力……從碎裂的鉑金珠內部爆發出來!
這吸力並非作用於物質,而是……作用於“連接”!
它瞬間……鎖定了玻璃倒影深處,那因爆發湮滅洪流而短暫虛弱、形態不穩定的巨大瞳孔坐標!
同時,它也鎖定了深埋地底陶甕中,那顆劇烈震顫、光芒明滅的鉑金載體珠!
更關鍵的是,它甚至……隱隱鎖定了那在倒影瞳孔波動中一閃而逝的、屬於江夏意誌的暗紫火星!
仿佛這顆碎裂的同源之物,在吸收了足夠的混亂與毀滅能量後,在自身瀕臨徹底崩解的邊緣,本能地……想要“回家”!想要回歸那作為本源坐標載體的……完整鉑金珠!而它捕捉到的江夏意誌火星……就像一顆被引力捕獲的微型衛星!
這微弱的吸力,在湮滅與封閉法則的驚天對衝中,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粒沙,微不足道。
但它出現的位置……是法則對衝的僵持點!是空間結構最脆弱、最混亂的奇點!
嗡——!!!
玻璃倒影的景象……猛地……劇烈扭曲、蕩漾!深埋地底陶甕內部沸騰的釉淚“水麵”……驟然……掀起滔天巨浪!倒影中那巨大的瞳孔坐標和現實中陶甕內的載體鉑金珠,同時……被這源自同源碎裂物的微弱吸力……極其短暫地……擾動了一絲!
這擾動,對於處於爆發後虛弱期、形態不穩定的本源坐標來說……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倒影中,那巨大的瞳孔坐標邊緣的虛化驟然加劇!核心的黑暗光芒劇烈閃爍、泯滅!一股強烈的、不穩定的空間波動……從中爆發出來!
深埋地底的陶甕內部,懸浮的鉑金載體珠猛地一顫!珠體表麵蠕動的汙漬如同沸騰般炸開!其內部封印的粘稠釉光瘋狂湧動,試圖穩定自身,卻與外部倒影坐標的波動產生了劇烈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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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失衡!本源坐標自身……因這微不足道的擾動……出現了致命的……不協調和……裂痕!
“偽……鑰……”倒影瞳孔中,那宏大、冰冷、非人的囈語再次響起,但這一次,聲音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虛弱……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怒!
這驚怒的囈語,如同最後的催化劑!
陳小雨那早已碳化、崩解近半的殘破軀殼,在湮滅與封閉法則的對衝夾縫中,在碎裂鉑金珠爆發的微弱吸力和本源坐標自身失衡的劇烈波動下……終於……徹底……崩解!
她的身體如同風化的沙堡,瞬間化為無數混合著暗紅血絲、灰白釉質碎屑和能量塵埃的……黑色灰燼!
然而,就在這徹底消散的瞬間!
那點在她意識湮滅前最後閃爍的、名為“鎖住它”的執念碎片,如同獲得了獨立的生命,混合著她身體崩解後最精純的、被汙染的痛苦回響能量,化為一道極其微弱、卻凝練到極致的……暗紅色流光!
這道流光,無視了湮滅與封閉的法則撕扯,如同擁有自己的意誌,瞬間……沒入了那懸浮在能量風暴核心、裂痕中翻湧著暗紅釉光、散發著微弱吸力的……碎裂鉑金珠之中!
滋——!!!
碎裂的鉑金珠在吸收這道執念流光的瞬間,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暗金光芒!珠體表麵的裂痕瘋狂擴張,內部翻湧的暗紅釉光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混合著吸收的毀滅能量和陳小雨最後的執念……轟然……噴薄而出!
但這噴薄而出的,並非毀滅的洪流!
而是一道……凝練、扭曲、由純粹灰白死寂能量構成核心、外層包裹著沸騰暗紅釉光、最外圍纏繞著無數細碎暗紫色電芒的……鎖鏈!
一道由陳小雨最後執念引導、以碎裂鉑金珠為熔爐、以吸收的毀滅能量和自身汙染為材料、融合了灰白封閉之力、祖母本源釉光、甚至……一絲源自江夏菱形烙印的暗紫封印氣息的……法則之鏈!
這道鎖鏈出現的瞬間,便如同擁有生命和使命的活物!它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無視了本源坐標混亂虛弱的防禦,順著那碎裂鉑金珠與倒影瞳孔、與陶甕載體珠之間那微弱而混亂的連接通道……瞬間……貫穿!
目標——玻璃倒影深處,那巨大、不穩定、邊緣虛化的倒置眼睛坐標核心——那暗紅的瞳孔!
噗嗤!
鎖鏈的尖端,帶著陳小雨最後“鎖住它”的執念,狠狠……釘入了那混亂閃爍的瞳孔中心!
“呃——!!!”
一聲混合了極致痛苦、冰冷暴怒和難以置信驚駭的非人尖嘯,並非通過聲音,而是直接在現實結構層麵震蕩!整個崩解的倉庫廢墟,連同周圍的大地,再次劇烈搖晃!
倒影中的巨大瞳孔坐標,被灰白死寂能量核心的鎖鏈貫穿的瞬間,猛地……收縮、凝固!翻湧的黑暗光芒如同被凍結,瞬間覆蓋上了一層死寂的灰白釉質!無數道細密的暗紅和暗紫色裂紋,如同蛛網般在凍結的瞳孔表麵瘋狂蔓延!
鎖鏈貫穿瞳孔後並未停止!它如同貪婪的毒蛇,順著倒影坐標與深埋地底陶甕本源載體的深層連接,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延伸到了陶甕內部!纏繞上了那顆劇烈震顫、光芒明滅的鉑金載體珠!
滋滋滋——!!!
刺耳的灼燒湮滅聲在現實和倒影中同步響起!
鉑金載體珠被法則鎖鏈纏繞的瞬間,表麵沸騰的汙漬瞬間碳化、剝落!珠體內部翻湧的暗紅釉光如同被投入冰水的岩漿,瘋狂凝固、結晶!珠體本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無數細密的裂痕瞬間爬滿表麵!
本源坐標的載體……被強行……封鎖!禁錮!
倒影中的瞳孔坐標,被死寂灰白覆蓋,布滿裂痕,光芒徹底黯淡,如同被釘死在標本板上的昆蟲之眼。
深埋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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