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煩地打了個響指，瞬間，身上的裙子化作一套黑色運動服。
    棒球帽壓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她消除了店員的記憶，看了洛博裏希一眼：“學著點。”
    洛博裏希低笑，順從地點頭。
    心裏卻想，他的殿下，果然連生氣的樣子都可愛得要命。
    這讓他怎麽下得了手？
    黑市位於城市最陰暗的角落，入口隱藏在一條破舊小巷的盡頭。
    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撲麵而來的是渾濁的空氣、血腥味和某種詭異的熏香。
    狹窄的通道兩側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位。
    販賣稀有魔藥的、倒賣禁忌武器的、甚至還有活體交易的。
    夏汐顏的目光鎖定在不遠處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身上。
    他身上有吸血鬼的氣息，而且……很強。
    她剛想跟上去，洛博裏希卻再次牽住了她的手。
    “殿下，這裏人多，容易走丟。”他語氣無辜，卻握得很緊。
    夏汐顏抿唇，最終沒說什麽，任由他拉著自己跟上了那個男人。
    他們穿過一條幽暗的密道，最終來到一個巨大的地下拍賣場。
    昏暗的燈光下，所有人都戴著麵具，空氣中彌漫著欲望與金錢的腐朽氣息。
    拍賣台上，一個巨大的鐵籠裏關著幾名年輕男女，他們眼神空洞。
    脖子上戴著抑製項圈，顯然是被捕獲的“貨物”。
    絡腮胡男人舉牌競價，最終以天價拍下了籠子裏的人。
    夏汐顏眯起眼，低聲道：“他在收集‘血奴’。”
    洛博裏希的指尖在她掌心輕輕一劃，聲音低沉而危險：“殿下，要跟上去嗎？”
    夏汐顏紅眸微閃：“當然。”
    夏汐顏跟著那個絡腮胡吸血鬼，穿過黑市最陰暗的角落，最終停在一間隱蔽的地下室前。
    門縫裏滲出微弱的燈光，夾雜著低低的啜泣聲和麻木的交談。
    她指尖輕點，一縷黑霧悄無聲息地鑽入門縫，將裏麵的景象盡收眼底。
    昏暗的地下室裏，十幾個血奴被鐵鏈拴在牆邊。
    有的眼神空洞，手腕上滿是咬痕，卻乖順地跪在吸血鬼腳邊；
    有的拚命掙紮，卻被親人按著簽下賣身契；
    還有的蜷縮在角落，脖子上還留著被強行拐帶時的淤青……
    而更令她震驚的是，房間另一側竟站著幾個衣著華貴的人類富豪。
    他們正用打量貨物的眼神，審視著幾個被鎖在銀籠裏的低等吸血鬼。
    這個世界，早已亂了套。
    夏汐顏指尖發冷，紅眸中閃過一絲茫然。
    她一直以為血族與人類的契約是平等的，血族給予永生，人類獻上鮮血。
    可如今，一切都變成了赤裸裸的買賣、掠奪、甚至奴役。
    “殿下在想什麽？”洛博裏希忽然貼近她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她冰涼的肌膚。
    夏汐顏猛地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握著。
    她觸電般抽回手，沒有搭理他，離開那個地下室後，推開了一家餐廳的玻璃門。
    暖黃的燈光下，人類食客們歡聲笑語，刀叉碰撞聲清脆悅耳。
    夏汐顏選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
    洛博裏希自然地坐到她對麵，拿起茶壺為她燙洗餐具。
    他修長的手指擺弄著瓷杯的樣子，優雅得像個真正的貴族，而不是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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