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城市的夜晚總是來得悄無聲息。
    窗外，霓虹燈光透過薄紗窗簾在臥室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遠處偶爾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又很快歸於沉寂。
    臥室裏的祁耀猛地睜開眼睛，黑暗中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感覺有什麽東西出現在他的臥室裏，不是老鼠，不是風吹動窗簾，而是一種更加...有意識的存在。
    他的手指悄悄摸向床頭櫃上的台燈，“啪”。
    暖黃色的燈光瞬間驅散了黑暗。
    祁耀迅速環視房間，衣櫃關著，窗戶鎖著，書桌上的文件整齊地擺放著。
    一切如常，除了...
    門口的角落裏，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正蜷縮在那裏。
    她的黑色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肩頭，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當祁耀的目光與她相遇時，女孩明顯瑟縮了一下。
    那雙杏眼睜得更大了，裏麵盛滿了困惑和恐懼。
    夏汐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前一秒她還在...在哪裏？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夏汐顏”這個名字清晰地浮現在意識表層。
    她不敢呼吸，不敢移動，甚至不敢眨眼。
    祁耀的表情卻出奇地平靜。
    他的目光在夏汐顏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若無其事地移開了，仿佛那裏隻有一團空氣。
    他伸手關掉台燈，重新躺回床上，拉上被子。
    黑暗再次籠罩了房間。
    夏汐顏愣住了。
    他不應該尖叫嗎？不應該質問她是如何闖入他家的嗎？
    這種反常的反應讓她更加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白裙隨著動作輕輕擺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夏汐顏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一步，腳尖輕輕點在地板上。
    忽然她的膝蓋不慎碰到了書桌邊緣，桌上的玻璃杯搖晃了幾下。
    然後“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碎成無數閃亮的碎片。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汐顏下意識地道歉。
    床上的祁耀睜開眼睛，卻沒往她那邊看。
    他仿佛什麽都沒聽到，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夏汐顏小心翼翼的蹲下身，伸手去撿玻璃碎片。
    從書桌下找到一個小垃圾桶，她開始一片一片地拾起地上的碎片。
    每撿起一片，她都忍不住抬頭看一眼床上的祁耀。
    但他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變化。
    最小的那些碎片像鑽石粉末般散落在地板縫隙裏。
    夏汐顏從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仔細地將它們包裹起來。
    收拾完畢，地板幹淨如初。
    夏汐顏跪坐在地上，疑惑地看著床上的祁耀，月光勾勒出他僵硬的肩膀輪廓。
    她輕手輕腳地繞到床前，俯身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祁耀的眼睛睜著，卻空洞地望向遠處，仿佛透過她在凝視什麽更遙遠的東西。
    “…怎麽回事呀？”
    她收回手，指尖不自覺地絞著白裙的衣角。
    “他看不見我嗎？還是說...”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已經變成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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