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顏聞言立刻放慢了動作，像隻謹慎的鬆鼠般先對著小籠包吹了吹。
    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小巧的鼻尖，在晨光中形成一道朦朧的光暈。
    她咽下第一口，眼睛滿足的彎成月牙。
    祁耀轉身時，嘴角不知何時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實驗室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鍵盤敲擊聲。
    ————
    暮色四合時，祁耀下班後，並沒有回家。
    而是開車去了一家醫院，夏汐顏迷茫的跟在他身後。
    醫院精神科的走廊長得沒有盡頭，祁耀走進精神科。
    夏汐顏好奇地打量著診室，坐在辦公桌的精神科醫生，張杜易抬起頭一看：“喲！什麽風把我們的祁大科學家請來了？”
    張杜易故意用誇張的語調打破沉默，“之前我八抬大轎都請不來的人物，想通了？”
    “我的病情加重了嗎？”祁耀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我旁邊的這個女孩你看得見嗎？”
    空氣瞬間凝固，張杜易手中的鋼筆“啪”地掉在桌上，滾到病曆本邊緣才停住。
    夏汐顏困惑地眨著眼，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
    “你旁邊沒有人。”張杜易一字一頓地說，“你的病情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不吃藥，它會越來越嚴重的，甚至會影響到你的生活。”
    “等一下再做一個檢查。”張杜易背對著他們翻找藥櫃，“這次你必須吃藥。”
    夏汐顏的指尖穿過張杜易白大褂袖口的瞬間，整個世界的聲響都消失了。
    她的手指像沒入水中的月光，在深藍色布料上蕩開一圈微不可見的漣漪，卻沒有留下任何褶皺或溫度。
    張杜易仍在低頭整理病曆，對這次觸碰毫無反應。
    夏汐顏轉向祁耀，右手急切地抓住他的白襯衫前襟。
    這次不同，棉質布料實實在在地皺縮在她掌心，發出細微的摩擦。
    診室掛鍾的秒針突然發出刺耳的“哢嗒”聲。
    祁耀站起身，拉著夏汐顏的手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夏汐顏被迫小跑著跟上。
    “祁耀！你去哪裏？”
    張杜易的鋼筆“啪”地砸在病曆本上，墨跡暈開成猙獰的蜘蛛形狀。
    “回家。”
    走廊的ed燈光在夏汐顏臉上投下青白的陰影。
    “你還沒做檢查呢？”
    張杜易追到走廊中央，皮鞋跟敲擊地磚的聲音像某種倒計時，“多少年了，你又開始逃避事實。”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濃烈，祁耀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為什麽不檢查？”她小聲問。聲音在嘈雜的走廊裏輕得像一縷煙。
    祁耀停住腳步，夏汐顏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後背，鼻尖磕到他突起的肩胛骨，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檢查什麽？”
    祁耀轉過身。頂燈在他眼窩投下很深的陰影，讓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低頭看著夏汐顏揉額頭的動作，突然輕笑一聲：“這不是天意嗎？”
    “啊？什麽天意？”夏汐顏仰起臉。
    祁耀沒有回答夏汐顏的問題，隻是伸手揉了揉她有點發紅的額頭。
    “疼嗎?”祁耀的聲音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夏汐顏茫然地搖了搖頭，額前幾縷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祁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拉起她的手往地下停車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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