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坐著等。”指尖拂過她發頂時，一滴水珠順著他手腕滑進袖口。
    “還給我...”她伸手去夠，卻被他用膝蓋抵住椅子。
    夏汐顏揪住他的衣角抗議，祁耀突然彎腰，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垂：“乖。”
    趁她愣神，閃身進了衛生間。
    關門聲“哢噠”響起的瞬間，夏汐顏才驚覺他沒有給她耳機。
    水聲透過門板傳來，她捂住耳朵，卻擋不住衣料摩擦的細碎聲響。
    衛生間裏，祁耀將水溫調到微涼。
    他低頭看著手中單薄的衣物，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指尖觸碰到某件蕾絲麵料時，打濕的衣料半透明地貼在掌心，他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水流衝過指縫，他小心翼翼地揉搓著，像是在對待什麽珍貴的寶物。
    等祁耀推開浴室門時，蒸騰的水汽像雲霧般漫出來。
    他擦頭發的手突然頓住。
    夏汐顏歪在扶手椅裏睡著了，小小的一團像隻蜷縮的奶貓。
    她雙手還保持著捂耳朵的姿勢，指節微微泛著粉。
    發梢的水珠悄悄滑落，在睡衣領口暈開一片深色。
    他連呼吸都放輕了，濕漉漉的拖鞋在地板上留下幾個深色圓點。
    他輕輕蹲下身，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指尖懸在她臉頰上方，卻舍不得觸碰，仿佛眼前是易碎的夢境。
    祁耀想起那個永遠彌漫著中藥味的老房子。
    三歲那年，父母離婚後把他扔給奶奶，連一張全家福都沒留下。
    奶奶總用枯瘦的手摸著他的頭說“耀耀要乖，現在奶奶陪著你，長大了娶了媳婦就好了。”
    可九歲那年，連奶奶也變成了一張黑白照片。奶奶的葬禮，父母都沒出現過。
    指節無意識攥緊，浴巾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後來在無數個深夜裏，他總會夢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女孩站在晨光裏對他笑，可他伸手去碰，掌心永遠隻有冰涼的空氣。
    直到昨天晚上，出現在角落裏的夏汐顏，和夢裏那個模糊的身影突然重合。
    “唔......”
    睡夢中的夏汐顏突然皺眉，捂著耳朵的手滑下來，在虛空中抓了抓。
    祁耀發現她的脖子別扭地歪著，睡姿看著就難受。
    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懷裏溫軟的觸感讓心髒跳得發疼。
    她好輕，帶著茉莉花沐浴露的甜香，發絲掃過他手臂時像羽毛撓過。
    床墊微微下陷時，夏汐顏無意識往熱源處蹭了蹭。
    祁耀僵著不敢動，直到確認她沒醒，才慢慢將人放進被窩。
    指尖碰到她微涼的手腕，月光從窗簾縫隙溜進來，照亮她半邊臉頰。
    祁耀用目光描摹她的輪廓，從微張的唇到隨呼吸起伏的鎖骨。
    他輕輕躺下，隔著被子將人圈進懷裏。
    夏汐顏的體溫透過兩層布料傳來，是真實的，真切的。
    祁耀把臉埋在她後頸，深深吸氣，不是夢，不是幻覺。
    被子被悄悄拉高，蓋住她露在外麵的腳踝。
    祁耀卻固執地睜著眼睛，指尖纏著她一縷頭發繞啊繞。
    懷裏的人突然翻身，額頭抵在他鎖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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