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和牌局必須要戒掉，但良心的譴責卻與日俱增，也應該去自首了。
    病房裏，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病床上。
    夏汐顏的意識在黑暗中浮沉，她聽見了白天所有的對話。
    感受到了每一絲觸碰，卻像被封印在冰層之下，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衝破。
    她記得昏迷狀態下遇到的祁耀，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她的任務是讓醫生治好他的臆想症。
    “聽說她父母已不在人世，康複估計懸得很。”
    一個聲音說著，伴隨著金屬器械碰撞的清脆聲響。
    一滴眼淚從她緊閉的眼角滑落。
    “咦？她流淚了！”
    另一個女聲突然提高了幾分，“林醫生，7號床的病人有流淚反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夏汐顏感覺到有人輕輕掀開了她的眼皮。
    刺眼的光線讓她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那令人不適的亮度。
    “瞳孔對光有反應，但很微弱。”
    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記錄一下，可能有輕微的意識活動，但還遠遠達不到蘇醒的標準。”
    “可是林醫生，她明明流淚了...”
    “植物人狀態的患者有時會有這種無意識的生理反應，別太樂觀。繼續觀察吧。”
    夏汐顏的大腦清醒得可怕，隻是身體拒絕服從任何指令。
    但她的聲帶像被水泥封住，連最微弱的呻吟都發不出來。
    夏汐顏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通過病房裏恒定的空調嗡鳴。
    通過護士們輪班的腳步聲，通過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
    她學會了通過聲音分辨時間：清晨是保潔阿姨拖地的聲音，上午是醫生查房的腳步聲，下午是護士們交接班的輕聲交談。
    監護儀的“滴滴”聲在病房裏有規律地響著，夏汐顏的意識漂浮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
    “7號床今天情況怎麽樣？”一個年輕的護士聲音問道。
    “還是老樣子，”回答的是陳小滿熟悉的聲音，“不過昨天她流眼淚了之後，林醫生說要多觀察...”
    兩個護士的腳步聲靠近了她的床邊，接著是換藥瓶的輕微碰撞聲。
    “哎，你知道嗎？剛剛急診那邊剛送來一個自殺的，”年輕護士壓低聲音說，“長得特別帥，看著都覺得可惜。”
    “真的假的？”陳小滿的聲音裏帶著八卦的好奇。
    “我騙你幹嘛！剛才去藥房路過急診，看見擔架上抬過去的，手腕割得可深了，血都止不住...”
    年輕護士頓了頓，“聽說他叫祁耀，還是個科學家呢？想不開割的很深，希望能救回來吧。”
    “祁耀！！！”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夏汐顏混沌的意識。
    “！！！”
    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心率從80直線飆升到140。
    “天啊！7號床怎麽了？”年輕護士驚呼。
    夏汐顏感到一股灼熱的力量從胸腔炸開，她拚命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移動身體。
    床架因為她劇烈的動作而發出“嘎吱”聲響，輸液管劇烈搖晃。
    陳小滿立刻按下了緊急呼叫按鈕。
    夏汐顏滿腦子都是祁耀出事了！祁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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