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窗外的月光被雲層半掩，書房裏隻剩下台燈暖黃的光暈。
    夏汐顏的腦袋一點一點的，手裏的筆在草稿紙上劃出最後一道歪歪扭扭的線，終於支撐不住，眼皮沉沉地闔上。
    紀淮側頭看她，見她臉頰壓著習題冊。
    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呼吸綿長而安穩。
    他無奈地伸手，掌心輕輕托住她軟乎乎的臉頰，低聲喚道：“寶寶？”
    夏汐顏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卻沒醒過來。
    反而無意識地往他掌心蹭了蹭，像隻慵懶的貓。
    紀淮看了眼她做得差不多的數學題，輕歎一聲。
    合上練習冊，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夏汐顏身子一輕，本能地摟住他的脖子，腦袋靠在他肩上，含糊地嘟囔：“哥哥困……”
    “睡吧。”他低聲哄著，將她背到背上。
    夏汐顏伏在他肩頭，溫熱的臉頰貼著他的後頸。
    呼吸輕輕拂過耳畔，帶著淡淡的薄荷牙膏香氣。
    夜風微涼，庭院裏的樹葉沙沙作響。
    紀淮背著她穿過兩家相連的小花園，腳步放得很輕，生怕驚醒她。
    夏汐顏在半夢半醒間蹭了蹭他的後背，軟軟地抗議：“哥哥……放我下來，我能走……”
    少年托著她的手緊了緊，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馬上到了，再睡會兒，寶寶。”
    她的房間還亮著一盞小夜燈，暖黃的光透過半開的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朦朧的影子。
    紀淮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脫掉外套和鞋子，又拉過被子仔細蓋好。
    空調溫度調至26度，定時兩小時，確保她不會著涼。
    做完這一切，他站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夏汐顏睡得毫無防備，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唇瓣微微嘟著，像是在夢裏還在和他撒嬌。
    紀淮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寶寶，晚安。”
    回到自己房間後，他並沒有立刻休息。
    而是坐在書桌前，仔細整理夏汐顏的習題冊和筆記。
    把她的鉛筆削好，橡皮擦放回筆袋，又將明天要帶的課本按課表順序排好，放進書包。
    最後，他關上燈，躺在床上，腦海裏仍是夏汐顏睡著時乖巧的模樣。
    夜風輕輕掀起窗簾，月光悄悄溜進來，落在少年微揚的唇角上。
    周末，陽光透過紗窗灑在書桌上，將攤開的數學習題集照得發亮。
    夏汐顏咬著筆帽，盯著那道已經算了兩遍還是得出不同答案的函數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日曆上被紅筆圈出的高考倒計時隻剩下“23天”，刺眼得讓她想撕掉那頁紙。
    “這裏，又錯了。”
    紀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無奈的寵溺。
    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草稿紙上某一行，“對數轉換時符號反了。”
    夏汐顏哀嚎一聲，額頭“咚”地砸在桌麵上。
    紀淮眼疾手快地墊了本軟皮筆記本在她額頭下，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太陽穴，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哥哥，我沒聽懂，再說一遍嘛！”
    她側過臉，鼻尖幾乎碰到紀淮的手腕。
    這個角度能聞到他袖口淡淡的青檸香。
    紀淮歎了口氣，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他揉了揉夏汐顏的發頂，有幾縷發絲不聽話地翹起來：“寶寶，別發呆，認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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