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對他人的厭惡來源於自我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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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同時。
    和屋裏開始悲傷宴會模式的山賊們不同,雀斑臉少年目前正泡在達旦之家一個裝著熱水,用汽油桶改造並作為浴缸功能使用的鐵桶裏。
    望著水麵倒映出的自己的臉,這個名叫艾斯的少年,在過分寧靜的環境中,無法徹底放鬆下來。
    ...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想起那些對自己身世發表惡劣言論的人。
    哥爾·d·羅傑的後代——就應該被斬首。
    如果我是他的後代,一定要說‘我這個垃圾出出生於世,真是對不起大家了。’
    如果是那個羅傑的後代,就沒有值得讓他活下去的餘地——
    各種類似的聲音,甚至比這些更加過分的聲音回蕩在腦海裏...
    望著水麵上的倒影,雀斑臉少年似乎是對自己的樣貌感到厭惡,很生氣地揮拳將倒影打散。
    或許...
    比起對他人惡意的厭惡,他更厭惡的是真實存在著的自己......
    ......
    剛泡完澡,捏著掛在脖子上的白色長條毛巾,艾斯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用腳把門關上,原本想就這樣鑽回被窩,為第二天的忙碌好好休息,但是......
    門簾後,達旦正和山賊們激烈討論著。
    “反正我們也對艾斯放任不管........”
    “...要是死在哪裏了,就對卡普說是事故就好了。”
    “正所謂好人早過世,歹人磨世界啊,那...可惡的小鬼...那可是魔鬼的後代啊。”
    “而且...萬一被世界政府發現了什麽的話,你知道我們會有什麽下場嗎?”
    “嘛嘛,老大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不過其實啊,我還是蠻喜歡那個白發小鬼...那家夥是少有聽話的類型...”
    “那家夥...要是死了的話就太可惜了。”
    和其他山賊一樣,達旦以酗酒緩解著自己的精神,因為是釋放壓力的行為,她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將所有的一切都聽在耳朵裏,同樣,因為是偷聽到的內容,艾斯聽到的全是扭曲的事實。
    明明達旦焦慮的,是目前生死不明的那兩個新來的小鬼。
    但就是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聽在內心敏感且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耳中,會在幼小的心靈上留下讓人刺痛的傷痕。
    本來洗完熱水澡,心情稍稍有點愉悅的...
    躲在布簾後麵,艾斯把達旦這樣的話當成了對自己的抱怨,他眼神中都有了些異樣的味道。
    像是自我厭惡和失望交織在一起的產物,艾斯的眸光變得黯淡起來。
    ......
    過了不知道多久,大概過去了一周的時間。
    夜晚是蛐蛐的交際場,因為最近總是酗酒的關係,達旦之家的人們全都陷入了質量很好的睡眠當中。
    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狗叫,狗叫聲驚醒了達旦和大小呆瓜臉山賊。
    ‘汪汪——汪嗚汪——’
    “什——什麽?!是哪個不要命的......”
    這樣說著,達旦帶著滿身的疲憊,徹底推開了山賊之家的大門。
    而出現在達旦麵前的是...
    一隻眼因為傷勢過重高高腫起,連背心都破得隻剩下三片殘布,這樣的路飛,背上還背著熟睡的斯卡圖。
    和路飛一樣,斯卡圖的衣服也同樣殘破。
    看起來像是被野獸所傷,破爛的衣服上還留有大片大片刺眼的血色,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斯卡圖沒有留下肉眼可見的殘酷傷痕。
    因為要背著弟弟,路飛將草帽掛在了自己的胸前。
    兩人在危險的戈爾波山脈裏度過了整整一周的時間,在這驚險的一周裏,饑餓和危險,以及落下懸崖時的不知所措,這些都沒有擊垮他們。
    很頑強,很努力,明明沒有很好的方向感,路飛也還是努力找到了可以尋求幫助的達旦之家。
    勉強露出笑容,路飛口齒不清地說道:“山...山賊,幫忙...”
    “啊?!路飛和另外一個小鬼回來了。”
    時間過去很久,本身也隻相處了一天,僅有喂飯之恩的小呆瓜臉,在看不清臉的情況下一時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是斯卡圖啊,蠢貨。”
    啊啊,這樣說著,達旦倒是記得很清楚。
    接過白色頭發的家夥,扯著還在原地喘氣的路飛,達旦扯著路飛的臉蛋直往屋裏拽。
    “這麽長的時間,你們到底去幹什麽了?還弄得這麽狼狽——”
    沒有很大聲地說話,一隻手的臂彎裏抱著熟睡的白發小鬼,那副看起來很值錢的單片眼鏡都不在了。
    怎麽辦?要是被卡普知道弄丟了值錢眼鏡的話...肯定會被勒索對吧?!
    不過比起眼鏡的事情,果然,還是小鬼們受傷更讓人擔心...
    “在...穀底被狼群追趕。”
    眼神飄忽,路飛回答了達旦一個不是很重要的問題。
    “在穀底?你們在那種地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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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對方的話發出疑問,但小呆瓜臉詢問的聲音沒有得到回答。
    關於這個,即使被拉長了嘴巴和臉,路飛也沒有說點什麽。
    見狀,脾氣和語氣都很溫和的大呆瓜臉山賊,很是溫和地勸解道:“嘛嘛,算了算了,無論如何回來就好。”
    啊,大呆瓜臉山賊語氣真的是非常溫和,溫和得簡直不像是他這樣的大塊頭能發出的聲音。
    不過是真的啦,他總是以溫和態度,說著像這樣調節氣氛的話。
    瞪著眼睛,達旦一臉嫌棄地看看臂彎裏這個白發小鬼,又看看手裏捏著的這個黑發笨蛋。
    最後,什麽也沒說,達旦隻是放開了手裏捏著的手感過於神奇的臉,再招呼還醒著的大小呆瓜緊急燒熱水。
    果然,和粗獷的外表不同,達旦是個內心柔軟的女性,她沒辦法對受傷的小鬼坐視不理。
    “咳,因為看起來太可憐了,就幫這兩個可憐的小鬼做做清潔工作。”
    “熱水都準備好了嗎?我可不想讓他們就這樣鑽進幹淨的被子裏啊——”
    用咳嗽掩蓋不習慣說出口的話,達旦以不坦率的方式做著坦率的事情。
    聽到這,負責燒水的大呆瓜臉山賊,看起來非常積極。
    “老大!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以及因為這兩個小鬼看起來很虛弱的關係,要不要做點方便下咽的食物呢?”
    “嗯...不要問我這種麻煩的事情——有什麽想做的要自己思考!”
    側過腦袋,用熱水的霧氣遮掩臉色,達旦沒好氣地說道。
    得到老大的指令,大小呆瓜臉山賊認真回答:“是!!——”
    現在,因為得到指示的關係,大小呆瓜臉山賊開始忙碌起來。
    雖然被突發事件打擾到自己的優質睡眠,雖然是這樣...
    不過,和達旦一樣,大小呆瓜臉山賊對安全返回的兩人,真的是非常在意。
    因為本質上是很好的人,很好的人擔心年幼且受傷的孩子,真的是世界上最合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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