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皇後‘醋壇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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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被輕輕推開,淩言朱袍曳地,帶著一身室外的清寒走了進來。
蘇燼當即放下茶盞,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空位,語氣裏帶著點刻意的委屈:“阿言,回來的第一時間竟是去看那幫小崽子,倒是把我這‘皇後’拋在腦後了。”
淩言解下肩頭的狐裘,隨手遞給侍立一旁的內侍,聞言淡淡瞥他一眼:“怎麽?我不去演武場,難道把柳文昭那小子帶到禦書房來?”
話音未落,蘇燼已起身迎上前,再也端不住那點故作的端莊,一把將人拽進懷裏,低頭便狠狠吻了下去。
唇齒相觸間,帶著久別重逢的急切,直到淩言微微蹙眉,他才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對方的,眼底盛著笑意,呼吸微促地問:“想我沒有?”
“沒個正型!”淩言抬手推他,耳尖卻悄悄泛起薄紅。
蘇燼捉住他的手腕,不肯鬆開,聲音低啞如呢喃:“阿言慣會口是心非……讓我看看,是不是想的緊?”說著,另一隻手便要探進他衣襟。
“幹嘛!”淩言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語氣裏帶了點羞惱,“這是禦書房。”
“不幹嘛,”蘇燼耍賴似的蹭了蹭他的臉頰,“就是想你了……你再不回來,我可要成‘深宮怨婦‘了。”
“別鬧,青天白日的……”淩言試圖板起臉,卻被他眼底的笑意看得心頭一軟。
蘇燼反而環緊他的腰:“白日怎麽了?陛下與皇後白日裏溫存片刻,難道還違了哪條律例不成?”
侍立在側的內侍原是垂手斂目,候著淩言吩咐,冷不防就見蘇燼猛地拽住人,唇齒相纏的動靜驚得他頭皮發麻。
那吻裏裹著的急切滾燙,混著禦書房裏原有的清苦茶香,生出灼人的狎昵。
內侍心裏直打鼓,脊骨泛著寒意——
我的天爺!這禦書房是什麽地方?是批閱奏折、議定國事的地兒,哪容得這般……這般親厚?
他攥著袖角的手緊了緊,恨不能縮成個團兒,把自己嵌進牆縫裏去。眼觀鼻鼻觀心還不夠,連耳朵都想一並捂住,偏那兩人的低語像長了腿,直往他耳裏鑽。
“嘖,”蘇燼的聲音陡然冷了半分,帶著不耐掃過來,“沒長眼麽?滾出去,把門帶上!”
內侍如蒙大赦,膝頭一軟差點跪歪了規矩,忙不迭應著“是,君上”,慌得同手同腳退出去,帶門的聲響都輕得像怕驚了誰。
直到厚重的木門“哢嗒”落了鎖,他才敢抬手抹把額角的汗,心還在胸腔裏擂鼓似的跳——
這要是看了不該看的,回頭指不定就得被尋個由頭剜了眼珠子去,君上的醋勁兒,他可早有耳聞。
門內,淩言已掙脫懷抱,轉身坐到窗邊軟榻上,陽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他朱袍下擺,漾開層暖金。
他抬手理了理微亂的衣襟,眼角噙著點淺淡的笑意:“怎麽?心火這般旺?”
蘇燼跟著湊過去,半跪半坐地倚在榻邊,眼尾勾著點促狹的紅,指尖捏著淩言的袖口打轉:“嗯……無處宣泄,就阿言能治。”
“哦?”淩言挑眉,“修行到了關口,心火旺盛原是靈力衝塞經脈之兆,你我說的,當是一回事?”
蘇燼低低笑起來,氣息拂過淩言手背:“師尊又拿這話堵我。”
“打住。”淩言抬手按住他的肩,“你一喚師尊,準沒好事。”
“那可未必。”蘇燼仰頭看他,目光裏的酸意幾乎要漫出來,“這幾日柳文昭跟著你去東渡又去臨沂,不是一口一個‘師尊’喚得親熱?那聲兒脆的,隔著半裏地都能聽見。”
“怎麽?阿言這是想通了?覺得那小子順眼,打算給他個名分,封個……”
“封什麽?”淩言挑眉截斷他的話,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蘇燼,你胡言亂語什麽?”
“弟子哪敢亂語。”蘇燼往他膝頭湊了湊,“隻是瞧著柳文昭生得眉清目秀,又是柳侍郎家的嫡子,配得上……”
“夠了。”淩言屈指敲在他的額頭,“蕭晝卿的水行術教不了他,他是庚金之體,性子底子跟霍念是一路的。”
“霍念?霍念那傲嬌的花孔雀,脾氣爆得像炮仗,柳文昭卻溫順得像隻剛斷奶的貓,哪點像了?”
說著,忽然傾身靠近,聲音壓得低低的,“再說了,柳文昭長得也不賴,要不我明兒就去跟柳侍郎說,給你當個貴妃什麽的?好歹不辜負他那一聲聲‘師尊’的癡心。”
“你有病啊!”淩言被他這酸溜溜的話逗笑,伸手推開他的臉,“醋壇子翻了也不怕酸著自己?我看你是這幾日批奏折批得腦子糊塗了!”
蘇燼卻順勢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臉頰上貼了貼,眼底的醋意混著笑意:“糊塗了才好,糊塗了才敢跟師尊討個說法——他喚得,我便喚不得?還是說,在師尊心裏,我這‘弟子’,竟不如個剛入門的小子?”
淩言看著他眼底那明晃晃的委屈,終究是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酸死你算了。”
蘇燼猛地往前一湊,膝蓋抵著軟榻邊緣,整個人幾乎要掛在他身上,聲音軟得像浸了蜜:“阿言笑我酸,可我是真不舒服……”
他攥著淩言的手往自己衣襟裏帶,指尖滾燙:“你摸摸,是不是燙得厲害?許是真病了,從早到晚心口都燒得慌,隻有阿言碰著才能好受些。”
淩言的指尖剛觸到那處滾燙的肌膚,便覺手下肌肉繃得緊實,那熱度順著指腹一路竄上來,燒得他指尖發麻。
再往下半分,便是……他猛地想抽回手,卻被蘇燼牢牢按住。
“蘇燼!”淩言的耳根紅得快要滴血,連帶著脖頸都漫上薄紅,“別鬧……這像什麽樣子,要做什麽,不能等晚上……”
“等不及了。”蘇燼的呼吸噴在他頸側,低頭在淩言喉結上輕輕蹭了蹭,“分開這幾日,我每一刻都在想你。想你的手,想你的聲音,想……”
“閉嘴!”淩言又氣又急,伸手去推他,掌心卻不小心蹭過那處,隻覺燙得驚人,驚得他猛地縮回手,指尖都在發顫,“你再這樣,我……”
“你要怎樣?”蘇燼非但不退,反而摟住他的腰,將人往懷裏帶了帶,鼻尖親昵地蹭著他的下頜,眼底的灼熱幾乎要將人融化,“罰我抄書?還是禁足?阿言舍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