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尾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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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未對你有過別的情感,”淩言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自始至終,隻有師兄弟的情義。既無偏私,何談負你?”
    “同門情誼?”淩羲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猛地笑出聲來,那笑聲震得泉池裏的水花都在顫,“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同門情誼!”
    他忽然俯身,一手捏住淩言的下巴,強迫他看向水中——泉底的金光映著兩人交纏的身影,淩言赤著的肩背浸在水裏,傷口的血暈開,與漂在水麵的蓮瓣纏在一起。
    “師兄要不要看看,你現在是何模樣?”他的指尖劃過淩言的鎖骨,“嗯?我的好師兄,你如今可是赤身裸體,與我一同泡在這池子裏。這也是你說的同門情誼?”
    “你已經神誌不清了!”淩言猛地偏頭,避開他的目光,“公孫流玉的債,淩霄閣的怨,你衝我來便是,何必用這些渾話玷汙……”
    “對,我確實神誌不清了。”淩羲打斷他,眼底的瘋狂燒得更旺,他抬手撫上淩言的臉頰,指尖的血蹭在那蒼白的皮膚上,紅得刺眼,“我早在十年前,剖心取血替你解禁錮時,就瘋魔了,不是嗎?”
    他湊近,呼吸噴在淩言的唇上,帶著血腥與藥香,“可那又如何?瘋了才好,瘋了才能無所顧忌。”
    話音陡然轉厲,像淬了毒的刀“你在意的鎮虛門,我會親手毀了。你的好徒兒霍念,那個總跟在你身後喊‘師尊’的小崽子,你的沈瀾弟弟,那個柔柔弱弱的醫者,還有你新收的小徒弟柳文昭,連劍都握不穩的毛頭小子,更別提那個護著你的霍衍宗主……”
    他一字一頓,像是在數著待宰的羔羊“鎮虛門上下五千餘人,一個都跑不了。而且——”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看著淩言驟然煞白的臉,笑得殘忍,“會讓蘇燼親手屠了他們。讓他用那雙你說過‘不染塵埃’的手,沾滿你在意之人的血。”
    “你敢!”淩言猛地抬頭,鳳眸裏的紅血絲爬滿了眼白,像燃盡的灰燼,“淩羲,你恨我,衝我一個人來!別累及無辜!他們是我……”
    “是你想護的人,對吧?”淩羲輕笑,抬手抹去他眼角沁出的濕意,指尖冰涼,“正因為是你想護的,我才要毀得幹幹淨淨。我倒要看看,最後誰能救你。”
    他忽然鬆開捏著下巴的手,轉而攬住淩言的腰,將他往泉中心帶了帶。溫熱的泉水漫過淩言的胸口,那些未愈的傷口浸在水裏,傳來又麻又痛的癢,像有無數小蟲在啃噬。
    “不過……”淩羲低頭,鼻尖蹭過淩言的耳垂,聲音忽然軟下來,帶著黏膩的狎昵,“我們之間,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做呢。”
    他的手順著淩言的腰線往下滑,指尖碾過那片繃緊的肌膚,眼底的瘋狂與欲望交織,像暗夜裏燃燒的鬼火。
    泉池裏的靈蓮被水流衝得搖曳,花瓣落在淩言的肩頭,沾著血,像一朵開到極致的孽花。
    “放開!”淩言猛地發力,被反綁在身前的手腕劇烈掙紮,粗礪的繩索早已磨破了皮肉,此刻更被他掙得血珠涔涔,順著小臂滑進水裏,暈開一小片刺目的紅。
    他的脊背撞在淩羲的胸膛上,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身上未愈傷口的溫熱,還有那緊繃如弓弦的肌肉——那是隨時準備撲噬的野獸才有的姿態。
    “掙紮什麽?”淩羲的聲音貼著他的耳後,“師兄忘了?方才你說,恨我衝你一個人來。”
    他輕笑著,另一隻手按住淩言亂晃的肩,將他死死鎖在懷裏“現在,我不就隻對著你一個人嗎?”
    淩言的呼吸粗重起來,胸口起伏著,泉水被他掙紮得嘩嘩作響,肩頭的靈蓮花瓣被攪得零落,混著血珠漂散開,像被撕碎的錦緞。
    “淩羲!”他嘶吼出聲,聲音因憤怒而嘶啞,“你要的是報複,是折磨,我給你!但你先放開我——”
    “給我?”淩羲低頭,咬住他頸側的皮肉,力道狠得像要撕下一塊來,嚐到血腥味時才鬆口,看著那片肌膚迅速泛起青紫的齒痕,眼底的欲望燒得更烈,“師兄以為,這樣就算給我了?”
    他的手猛地攥住淩言掙紮的手腕,將那道滲血的傷口按在自己心口的舊疤上,讓兩人的血混在一起,滾燙地烙在彼此的皮肉上。
    “你的痛,你的血,你的掙紮……這些都不夠。”他的指尖劃過淩言的小腹,帶起一陣戰栗,語氣裏的偏執幾乎要溢出來。
    “我要的,從來都是完完整整的你。從地牢裏那捧暖爐開始,從你蹲在我麵前說‘別怕’開始,我要的就隻有你。”
    淩言的掙紮忽然頓住,他偏過頭,瞪著淩羲,鳳眸裏的紅血絲幾乎要裂開“你這是強盜邏輯!瘋話”
    “瘋話又如何?”淩羲笑得愈發肆意,溫熱的肌膚徹底貼上淩言的後背,“強盜要搶的東西,從來不會問該不該。”
    泉水被兩人的動作攪得翻湧,池底的金蓮被衝得東倒西歪,幾片殘破的花瓣粘在淩言的腰側,被血浸透,紅得像燃著的火。
    淩言的手腕還在滲血,發帶早已被血浸透,可他再怎麽掙,也掙不開那道鐵箍般的禁錮,隻能看著淩羲的手順著水流往下,帶著不容抗拒的掠奪意味,碾過他緊繃的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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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別費力氣了。”淩羲的吻落在他的後頸,“今日這池溫泉,要麽成你的刑場,要麽……”他頓了頓,指尖猛地用力,換來淩言一聲壓抑的痛哼,“……成我們的床榻。”
    “畜生!”淩言的聲音劈碎在水汽裏,帶著泣血般的恨意,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砸向淩羲。
    “畜生?嗬嗬……那師兄今日,不也得跟畜生一同浸在這池子裏麽?”
    他說著,指尖猛地扯斷了綁著淩言手腕的黑色發帶。那發帶早已被血浸透,鬆開的瞬間,兩道深可見骨的紅痕赫然暴露在水汽裏,血珠爭先恐後地湧出來,順著皓白的腕子往下淌,滴在泉水中,暈開一圈圈破碎的紅。
    淩言的手腕一鬆,下意識便要揮拳砸向身後的人,卻被淩羲早一步鉗住。他的手被攥得生疼,淩羲的指尖摩挲著那道滲血的傷痕。
    “看看你這腕子,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偏生被勒出這麽醜的印子……”他忽然頓住,目光落在淩言腕間那串靈石手鏈上。
    那手鏈是用七彩靈石串成的,溫潤剔透,此刻被泉水浸得發亮。
    淩羲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像被潑了一盆冰水,卻又在下一瞬燃起更烈的妒火。他猛地抓起淩言的手腕,將那串手鏈湊到眼前,指腹狠狠碾過冰涼的靈石,幾乎要將其捏碎。
    “這手鏈倒是別致。”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刺骨的嘲諷,“還有你耳上這墜子——”他另一隻手忽然抬起,指尖勾住淩言耳後的銀墜。
    “又戴鏈子又戴墜子,師兄倒是……對他雌伏得挺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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