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憎恨情燃燒於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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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中被颶風推遠的林瞑本來就要昏死過去,獅鷲仍沒有打算放過追擊的機會。
    它振翅直追林瞑而來,隨後前爪直接抓住了林瞑,如鋼鐵般的鷹爪用力握緊林瞑的身軀。
    林瞑隻覺得爪尖刺入了自己的身體,巨大的握力折痛了自己的骨頭,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意識一下又清醒了過來。
    回過神來,獅鷲正帶著他在密林上空快速飛行。
    “這家夥...打算把我也當作糧食儲備起來嗎?”
    林瞑看著緊握著自己,離自己隻有不到一米距離的獅鷲。
    “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家夥...”
    “好想就這麽放棄了...”
    林瞑心裏這麽想著,有些放棄了抵抗。
    林瞑確實累了,不論現在重傷的身軀還是心理都已疲憊不堪。
    明明已經動腦思考過,隻是試圖安全的逃跑罷了,結果卻在三招之內就被獅鷲擒住了。
    自己所思所想完全被一隻魔獸看透,還把自己打成了重傷,挫敗感充滿了林瞑心頭。
    雖然林瞑從來沒想過能打敗超出自己兩階的魔獸,可如玩具一樣毫無招架之力,這對心理的打擊也是另當別論了。
    林瞑就這樣毫無抵抗的,被獅鷲帶到了一個洞穴前。
    不過它沒有將林瞑帶進洞穴深處,而是帶到了洞穴旁邊的一個副洞中。
    獅鷲將林瞑放下後,林瞑勉強讓眼睛適應了洞穴的黑暗,盡力環視了一下周圍。
    這裏是獅鷲築的巢,周圍都是一些木材斷枝,還有幾個尚未孵化的獅鷲蛋以及兩隻已經孵化的小獅鷲,正在那裏嗷嗷待哺。
    不過林瞑並沒有在這裏發現人的骨頭,看來自己是第一個被帶來的人,也是第一個成為獅鷲口糧的人。
    “呃...”
    林瞑身上的傷口刺痛了他的神經,他隻好從自己腰間的口袋偷偷摸出了一枚止血丹服下。
    不過這隻不過是普通的止血用的藥而已,並不能恢複什麽體力,也治愈不了現在嚴重的傷勢。
    最多讓林瞑能緩解一下痛苦,在死前能好好思考一下罷了。
    “唉...為什麽人生來如此不公平呢?”
    林瞑默默地想著,確實,他生活到現在一直都處於不公中。
    在8歲前,享受著富人的待遇,相比之下自己周邊生活的窮苦人家,確實不公。
    8歲以後,因為莫名其妙的黑暗之子之名被禁止修煉,打入最底層,遭受歧視。
    即使到了不歧視自己的村莊,也依然是被人為了自保而提防,確實不公。
    林瞑一直以來都將不公吞了下去,本來覺得活著就好。
    現在死期將至,對不公的厭惡也都湧上心頭。
    “如果...如果我被允許正常修煉的話,現在的我是不是能獨當一麵,麵對這種獅鷲也能輕鬆拿下呢?”
    想到這,林瞑進一步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屈辱條約。
    僅僅是因為有暗屬性內魔,就被訂下一堆束縛,對方給出的有益條件,僅僅是讓自己合法在大陸上活下去。
    即使搬離了原來的國家,也逃脫不掉光明教的監視,這個在整個大陸都遍布的教會,完全盯死了林瞑。
    林瞑想到,自己參加測試的前一夜,父親炯炯有神的樣子,誇自己天才的樣子,不由得遺憾感歎。
    獅鷲在這時從林明身上取下了裝有赤蛇的包裹,然後撕扯開來,抖落出裏麵的幾隻赤蛇。
    然後它開始把赤蛇剝皮去骨,看樣子打算喂給小獅鷲。
    “嗬...打算給幼崽喂食了嗎...作為魔獸倒是還算合格的母親。”
    林瞑略帶笑意的感歎了一下。
    “明明是我打算拿去換錢給母親準備禮物的赤蛇,這倒成了維護你們獅鷲母子的食物了。”
    林瞑不禁地想,現在母親在做著什麽呢?
    是在做新的手工嗎?還算燒了一桌子好菜等自己捕獵回去一起吃飯呢?
    想到小時候母親那溫柔的笑容。
    想到自己被冠上黑暗地名頭後,母親罕見生氣的麵容。
    想到自搬來之後母親無微不至的照顧。
    林瞑感到心裏一陣酸楚,自己明明還沒有為母親盡孝,卻要橫死野外了。
    林瞑轉頭,看著獅鷲以一種比較粗暴的方式往小獅鷲嘴裏懟食物,爪子還在地上刨了兩下,似乎在警告林瞑不要亂動。
    “為什麽沒有公獅鷲呢?你們父親去哪了呢?為了找尋食物犧牲了?”
    林瞑默默低語,不過很快他打消了這個想法,在這種淺處密林想威脅到它們這種魔物的生物,恐怕不可能存在。
    林瞑想到自己的父親,那日自己被按倒在地,父親鏗鏘有力的為自己辯護,也是顯得那麽高大。
    父親總是一直支持著自己,寧願為了自己舍棄富足的生活,為自己遮風擋雨。
    他從來沒有在母親和自己的生活中缺位過。
    那麽拚命保護自己的父親,如果知道自己死在了本以為沒有什麽危險的密林中,該多麽傷心。
    明明已經盡可能的全方位保護了,卻終究有一疏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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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裏...”
    “好不甘心...明明我也有家人...也想回去見到家人...”
    “即使沒有什麽人願意主動接近我,即使沒有什麽朋友,可我還有家人,我...好想回去...”
    林瞑有些繃不住的流出了淚水,除測試那天被打倒時流淚外,這是林瞑從懂事後第二次流淚。
    林瞑勉強坐起身子靠到洞穴的壁上看著獅鷲,獅鷲輕蔑地瞥了他一下。
    然後它喂完了三隻小獅鷲,慢慢將身子轉向他。
    “準備殺死我了嗎,你這個畜生...”
    林瞑握緊了一直沒有放開的劍,內心悲憤交加。
    “你要喂你的孩子,卻是要把我從我父母身邊剝離。”
    “明明隻要拿走赤蛇就夠了,憑什麽要乖乖成你們的儲備糧...”
    “就算死在這裏,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獅鷲看出了林瞑的反抗意圖,然而卻沒有放在眼裏。
    獅鷲已經大致明白林瞑的實力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現在不過是用僅剩的體力困獸猶鬥罷了。
    “看不起我...”
    林瞑將僅剩的內魔纏繞到劍身,咬緊了自己的牙齒,流下最後幾滴眼淚。
    “父親,母親,孩兒沒機會再孝敬你們了,希望離開了我,你們能不受束縛的過上好日子吧。”
    就在林瞑想要動手的時候,林瞑忽然感覺魔核中似乎有什麽猛地震顫了一下,隨後灼熱的感覺湧了上來,接著下腹部發出了一股灼痛。
    恍惚之間,林瞑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通體漆黑,他在自己耳邊小聲低語。
    “你就這麽放棄了嗎?”
    “你還沒有反抗這世間的不公”
    “你還沒有讓因為你受苦的爸媽過上好日子。”
    “獅鷲有家庭,你也有家庭,你就甘心死在這裏嗎?”
    “你還想忍受這世界到什麽時候?”
    “你這個懦夫!”
    “啊啊啊!!!!”
    林瞑忽然大吼起來,這讓獅鷲也退避了兩下。
    它不知道林瞑打算進行怎樣的垂死掙紮,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獅鷲可不想因為大意被林瞑的反撲傷到。
    “我...我不是懦夫...但是現在...我能怎麽辦呢?”
    林瞑看著另一個自己,咬牙切齒的問。
    另一個自己仿佛露出笑意,朝林瞑伸出了手。
    “將這一切,都毀滅就好了,除了家人都毀滅掉。”
    “反正除了家人,沒有人愛著你,反正除了家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不再把你當作正常人的人在了。”
    “接受這一切,毀滅吧。”
    “啊...啊...你說的對...都毀滅掉就好了。”
    “隻要家人在就好了。反正除了家人,沒人能再向我伸出手了,我已經看不到他人的手了。”
    “這世界就像再無法開花的荒土了,必須...毀掉重來才對啊...”
    林瞑朝空中伸手,仿佛抓住了另一個自己的手,然而在一瞬間,那個自己消散了。
    緊接著林瞑的內心湧上來未知的憤恨和怒火,伴隨著這股情緒,自己的魔核似乎也發出了異響。
    一股又一股內魔開始外溢出來,讓林瞑感到自己的傷勢都在內魔的運轉下修補。
    在這股未知內魔的推動下,林瞑站了起來,舉劍對準了獅鷲。
    “那重塑這片荒地的第一步,就先殺了你們。”
    林瞑聲音淡漠,仿佛已經不再是那個哪怕受盡屈辱依舊陽光綻放的青年。
    獅鷲感受到了殺氣,背脊的毛都豎了起來,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
    一聲鷹嘯,它從翅膀上射出數隻羽毛,林瞑眼疾手快迅速擊出數劍將羽毛盡數攔截。
    隨後,獅鷲肉身撞向林瞑,林瞑迅速側身躲過。
    而就在林瞑側身閃開的時候,獅鷲一扭頭對準林瞑,喙中風炮頓時噴出。
    林瞑也不示弱,這次沒有去防禦,而是把內魔聚集在劍尖刺向風炮中心。
    暗屬性與風屬性內魔相互碰撞,劍尖的內魔被崩散,風炮也被劍刺分解。
    林瞑被餘風吹的後退了數步,受了一點小傷,但是相比第一次麵對風炮,這個結果顯然已經好的不行了。
    林瞑看了一眼身後,在剛才的交手躲閃中,自己已經退到了洞口。
    他索性朝獅鷲連續劈出三道黑色的劍氣,趁獅鷲揮出風刃阻擋的時候,一閃身退到了洞外,然後連續幾步閃到了外麵的密林中。
    林瞑剛剛踏進密林當中,獅鷲便俯衝出洞。
    隨後,獅鷲兩翅連續揮動,在自己身前聚集出一個巨大的風球。
    林瞑趁此機會繞後獅鷲,跳起一劍劈去。
    然而獅鷲扭頭一發小型風炮打向林瞑,林瞑隻好提前劈到風炮上,讓攻擊抵消然後落地。
    眼看獅鷲聚集的風球越來越大,打斷已無意義,林瞑將心思用於防守上。
    他回想起測試那天,幾個考官放出阻攔父親的光牆,自己將暗屬性內魔匯聚於手心,然後盯緊獅鷲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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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堵牆不過是將內魔外化運用的魔法,不是有什麽硬實力要求的招式。”
    “既然他們可以做到,那麽我也可以。”
    林瞑這麽想著,半蹲在地上。
    此時獅鷲聚集好了風球,它運用風內魔將風球停在半空,隨後迅速的倒飛出去,接著滑翔而來,單邊翅膀裹著風刃切割到了球上。
    整個風球在切割下瞬間爆開,並且形成了無數翅膀形狀的風刃襲向四周進行無差別的轟炸。
    林瞑將劍插在地上隨後猛地拔起,一道暗色的牆壁隨之升起,風刃撞擊在牆壁上被吞噬掉,但是牆壁也隨著撞擊出現裂痕。
    “灌注!暗之盾牆!”
    林瞑雙手合十在掌中匯聚出一大團黑色的內魔,然後按在牆上。
    暗色的牆便不斷地出現裂痕,然後被修補,就這樣不斷灌注魔力,林瞑竟硬生生接下這招無差別的攻擊。
    整個攻擊結束後,林瞑看到剛剛獅鷲已經趁著林瞑防禦再次蓄力好了一發強力風炮,這種集中定點的攻擊要比剛剛的無差別攻擊還要難以防禦。
    然而林瞑卻笑了,他雙手從牆上離開,牆壁隨之化成一大團暗色的內魔到他掌心,緊接著林瞑將這團內魔投擲向獅鷲。
    獅鷲雙翅一振閃開,內魔團飛到了獅鷲身後的天空中,風炮緊接著朝林瞑打出。
    林瞑則故技重施,劍插地後拔出帶起一堵暗色的牆壁。
    然而這個牆壁卻並沒有在風炮的軌道上,風炮徑直打向林瞑。
    林瞑在危機一刻猛地撲向一邊,風炮隻打中了林瞑半邊身軀,把他狠狠衝擊到地麵。
    林瞑噴出大量鮮血,半邊身軀也全部滲血,同時那半邊的手腳也全部骨頭碎裂。
    獅鷲得意地看著林瞑,周遭的樹林早已被它無差別的攻擊摧毀。
    地麵上除了林瞑剛剛升起的暗之盾牆,再沒有藏別的東西,於是獅鷲開始放心的朝林瞑飛去,準備收割獵物。
    可獅鷲在飛向半死的林瞑時,忽然發現他傷痛而扭曲的表情中,擠出來一絲笑意。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為什麽隻觀察地麵呢?”
    林瞑還完好的手用力一握,剛剛投擲向獅鷲的一大團內魔在空中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盾牆直接壓在了獅鷲身上,並且還裹挾著它壓向地麵那個盾牆。
    “來!碾壓致死!還是在這狹小的活動間隙中使用風係魔法把自己一並殺死,由你選吧!”
    地麵上已經完全不能再動的林瞑略帶些狂意看著這一幕。
    兩麵盾牆靠著相同的屬性吸引,並且合並速度之快,單純靠肉體飛行擺脫下降的盾牆根本不可能。
    風係魔法在不斷快速縮小的小空間釋放,則必然引起氣壓爆發將獅鷲一並殺傷,這就是林瞑留給獅鷲的致命陷阱。
    獅鷲萬萬沒想到眼前實力並沒有多強的人類能設下這種計謀,把自己突然逼入危險境地。
    眼見即將被碾壓,獅鷲用吐出了一個小風團,然後用翅膀裹緊了自己。
    盾牆互相合並的瞬間,風團爆炸,將兩麵牆壁全部摧毀,獅鷲也緊接著墜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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