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斂光矛刺入身體，大量的光內魔從他的體內溢出，包裹住了他的身體，在他的上身纏繞出一副甲殼，帶著些許的倒刺，長刀也圍繞上一層光屬性刃殼。
    李斂本人則雙目全白還發出亮光，嘴角流出了血，或者已經不能稱之血的白金色發亮的液體。
    “你們的光明神就給你教派傳下來這種技能嗎。”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李斂，有點不悅。
    “你們知道這招使用過後雖能提升實力，但卻九死一生，哪怕活下來也會因魔核碎裂修為盡失嗎，究竟為什麽要做到這一步呢。”
    “你閉嘴，怪物。”
    李斂的聲音都有些含糊不清了，說著話還會從嘴中外溢出白金色的液體。
    “這是為光明神獻上的讚禮！隻要殺了你這個黑暗的怪物，光明一定會帶我飛升，帶我去往極樂世界！”
    “被洗腦的沒救了。”齊像是在憐憫他似地搖搖頭，血刃收回了身體，改為雙手持劍，伴隨著腳一踏地，劍上出現了絲絲裂紋。
    “刃技·兵刃破限”
    齊手中的劍雖然變得裂痕斑斑，卻充滿了暗屬性內魔，變得更具威勢。
    在施加完增益後，齊直劍刺向李斂，李斂精準的用長刀擋開了刺擊，另一手聚集出光炮打向齊的腹部。
    齊在劍被擋開的一刹那便完成了轉身，讓劍側向光炮發出的方向，在光炮接觸身體前便將其斬為兩半。
    李斂在光炮攻擊未得手的一瞬便用長刀斜斬齊的肩膀，齊騰出一隻手瞬間凝結出一把由血構成的小匕首擋下斜斬，腳下踏地，地麵出現暗影刺紮向李斂。
    李斂空出的手匯光成盾擋下地刺，但也因衝擊倒退數步，光盾隨之碎裂。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還是打不過！”李斂氣憤地牙齒都要咬碎了，白金色的液體甚至開始從眼睛耳朵裏也流出來。
    齊沒有著急追擊，反而不屑地看著他出言道：“因為碎魔解放本身就是一個坑害人的招式，在我們的年代根本不會有人去學，隻有用於炮灰的死士奴隸才會掌握，你懂嗎？”
    “你，在光明神眼裏就是人間的炮灰罷了。”
    “你再胡說八道！此招分明是光明神口諭所言，在關鍵時刻放棄肉體，為斬殺黑暗，擁抱神明所創！”
    “隻要碎魔後能斬暗驅邪，他就會感應到，把我的靈魂接去神界修煉。”
    “這教派洗腦功力也太深了。”林瞑在體內看著戰況，不由得感到一陣反胃，很難想象小時候自己是如何向往加入他們。
    齊則繼續攻心，“既然這麽厲害，你有見過幾個碎魔解放的人被接走過？為什麽碎魔後還要斬邪才能被接走，都為其獻上生命了還不夠嗎。”
    李斂還想反駁，卻被齊一句話塞住了。
    “說到底，我作為鬼神都站在你麵前了你還不明白嗎？”
    “所謂神也不過是修煉到頂級的普通人罷了，並非全知全能，他在神界又如何能感到人間界你們做了什麽呢？你會感應到你家門口的螞蟻自爆了嗎？”
    李斂被一句話埂住，頓了好幾秒後，氣急敗壞的跺腳怒吼。
    “住嘴住嘴住嘴住嘴！！不許否定我的信仰！你也根本不可能是什麽遠古的鬼神！你隻是個弄虛作假，會點邪法的黑暗之子！是怪物！我...我...”
    李斂雙手一握，一柄光槍出現，而後自己周身的光粒子覆蓋漸漸散去全部匯集到槍上，讓槍變得越來越大。
    李斂七竅不斷溢出白金色液體，然後蒸發，再溢出，完全陷入了信仰動搖的癲狂。
    “殺了你，殺了你我就知道事實了！我看你如何接下我這招聖遣天矛。”
    “嗯...確實很有威力的樣子，以林瞑的肉體和我現在能在他體內發揮出的能力而言，應該接不下。”
    齊摸了摸下巴，然後將劍收到腰間，整個人俯下身子，雙腿前後岔開，緊緊盯住了李斂。
    “哈哈哈哈哈！你就乖乖受死....誒？”
    在下一秒，李斂忽然覺得自己的視線晃動，然後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傾斜。
    再看剛剛齊站的地方已經隻剩下兩個腳踏出的坑洞，他本人則已出現在李斂身後，劍早已從腰間橫斬而出。
    在剛剛一刹那瞬間，齊便踏出，並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將李斂從右側肩膀到腰部的半身連同頭一起斬了下來。
    “竟然...竟然...”李斂看著自己剩下的身軀倒下，匯聚的長槍也完全散去，不甘的喃喃著，失去了生息。
    “我隻是說接不下，也沒有說非要接不是嗎。”齊站起身，用力振了一下手中的劍，本想將血振掉，卻沒想劍刃在給剛剛技能突破極限的使用下早已破損不堪，這一下直接將劍身振成了碎片。
    “哎呀，耍帥失敗了。”
    林瞑在齊的體內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剛剛那招，真是我的身體能做出來的嗎。”
    “嗯，你現在的肉體強度足夠使出這一雨隙斬，不過要達到剛剛的速度，還是需要更多的內魔出力進行加持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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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對林瞑說道，“不過說到底也是我先激怒他，讓他用出破綻與前搖如此大的殺招，才有機會用雨隙斬。”
    “不然做出預備姿勢，內魔全部流向腰腿，正常人也會警覺不對的，這一招其實很容易暴露破綻。”
    “好強，這就是戰技與攻心結合的戰鬥。”林瞑感覺自己學到了不少，齊則找了個大樹坐了下來，然後告知體內的林瞑：“那現在我將身體還給你。”
    “嗯嗯。”林瞑應了下來，並且感到放心下來，自己的信任是沒錯的。
    下一秒林瞑視線轉動，自己眨眼間便回到了第一視角，重新讓意識掌控了自己的身體，然而緊接著林瞑忽然慘叫出來。
    “啊啊啊啊！痛，好痛，全身都好像要崩裂了，視線也模糊起來了...肺好像要炸了，心髒好燙，胳膊脫力，雙腿要斷了呃啊啊啊！”
    林瞑躺倒在地慘嚎，疼的想打滾卻連打滾的力氣也沒有，齊的虛影從空間戒指浮現，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啊抱歉，忘了告訴你了，附身結束後的副作用會變成這樣的。”
    “這種事真得早說啊...至少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林瞑冷汗直冒，虛弱地責怪齊。
    “嗯...我以為你會懂的。”齊飄在林瞑身邊環視著看林瞑還有沒有什麽外傷。
    “你想，你已經內魔枯竭了，剛剛能用的內魔全都來自我的虛影接入你身體後，重新注入的幽內魔。”
    “即使我實力已經大打折扣，內魔含量也遠超你平常魔核的儲量。”
    “然後我又催動這巨量的內魔帶動你的肉體去超極限使用我的招式，這就像讓一個大象強行往一個螞蟻體內注入大象的肌肉，並讓他發揮出來力量，螞蟻的身體內身體外都自然會被撐的劇痛無比。”
    齊儼然一副講師的模樣，說的頭頭是道。
    在林瞑痛苦了好大一會，讓身體分泌的腎上腺素勉強把痛苦壓下去後，才又詢問齊：“那麽按照你所說的...這個附身的方法看來也不能頻繁使用了，不然我的身體可能...”
    “很開竅啊，不愧是我的繼承人。”齊點點頭。
    “大概一年到一年半左右才能恢複到可以使用的程度吧，不然很可能對你的魔核和肉體造成不可逆損傷，甚至直接承受不住爆裂開。”
    “不過你這家夥，至少也不該一年就陷入一次不得不用的要命的險境吧。”
    “......”
    “......”
    “......應該吧”
    “......你小子說的也太沒底氣了，到底多容易陷入危機啊...”
    “說起來...”林瞑摸了摸自己的前額，又戳了戳自己的牙齒。
    “剛剛你在用我身體爆發內魔的時候，我好像長出了角和利齒來著，雖然現在已經不見了...這是什麽副作用嗎？”
    “算不上副作用，恰好我也想和你談這個事。”
    “其實我在為你注入內魔的時候，能感應到你的肉體和我相性很好，在用你的身體輸出內魔瞬間，我便明白為什麽了。”
    “之前和你講過，我是魔族和角族的混合後裔。而角族有一個特點便是額上會生魔角，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增幅對元素和內魔的感知能力。”
    “但是如果隻有我有角族血脈，你是純人族血脈的話，即使我接管了你的肉體也無法激發角族的能力。”
    “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便是你的血脈裏流著角族的血，我想這也是為什麽你能從沒有暗屬性的父母那裏，繼承到純度如此高的暗屬性的原因。”
    “內魔屬性雖然大部分來自繼承父母，但也有不少會隔代繼承或者突變，一開始我以為你是突變暗屬性，但現在看來，你應該是繼承了數代前血脈的屬性。”
    “角族的血...可我爸媽都是人族，怎麽會。”林瞑有些難以置信，“而且角族不是已經滅絕好久了嗎。”
    “在接管你的身體的時候，你的近期記憶流向了我的意識，我看到了你的母親喂你她的血把你迷暈了。”
    “血液帶有暈眩作用，也是角族的體質特征，這就說明你的母親有著角族血統，並且將其遺傳給了你。”
    “這也是為什麽你能在飲血後這麽快從暈眩醒來的原因，因為你自身有一定抗體。”
    “不過你也不必特別在意這個血脈，角族確實已經滅絕很久了，不論是你還是你的母親，體內的血脈也已經十分稀薄，十不足一。”
    “恐怕是千年前在你母親的家族中有角族和人通婚過吧，流傳至今除了血液特質也沒有其他角族應有的特質了，基本還是可以歸類為人族。”
    “隻有像我這樣角族血脈占比很高的人才能暫時引出你的角罷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我能掌握什麽新能力了。”林瞑揉了揉額頭長過角的肉，還有點疼，“不過也好，如果戴著角在大陸間行動的話，恐怕會被抓起來吧。”
    “現在你也是會被抓起來的通緝犯預備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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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回到了空間戒指，隻露出了半身虛影在外。
    “這次派了四五七階各一名抓你，在他們認知中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所以現在我們還有時間收拾東西偷偷離開。”
    “不過這幾位長時間沒和教派那裏聯係，遲早也會發現抓捕你的任務失敗的。”
    “到時候發現這都拿不下你，可能會發很高懸賞的通緝捉你。”
    “這群長臂猿...即使在別的國也有一定的執法權力，真是惡心。”
    林瞑有些許煩躁，“那，我應該怎麽做第一步才好。”
    “現在先把他們三個的屍體搜一下吧，應該能搜出一些財物使用，還有他們定位用的魔章，找個河丟掉，延緩他們發現屍體的時間。”
    “然後去我的山洞，拿好我的藏品，給你足夠的啟程資源。”
    “好，那我就聽你安排。”林瞑又稍微休息了一下，身體疼痛漸漸減輕能運動後站起，將李斂身上的行囊搜索幹淨收進空間戒指，又到了高羽和馮修那裏把財物斂盡。
    “......”站在馮修的屍體麵前，林瞑一陣沉默，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這是自己殺的第一個人，是自己的殺母仇人，因為仇恨以及當時接受未知力量滿溢的負麵情緒，讓自己殺人時沒有什麽動搖。
    現在戰鬥終了以後，依舊不免有些感慨。
    林瞑並不後悔殺人，也不同情馮修，自己的仇人有什麽好後悔同情的，那不是腦殘嗎。
    但第一次殺人的後返情緒還是讓他身體顫抖，自己何嚐不想老實地度過一生，為什麽偏偏要逼自己走上這極端的路呢。
    林瞑踢了一腳土到馮修的臉上，就當作是對他的“埋葬”了，不僅是“埋”馮修，亦是“埋”受盡委屈卻又帶著一點小幸福的過去，也是“埋”天真純潔無腦相信光明的自己。
    林瞑慢步往密林深處，齊的山洞方向走去，天已經是晚上了，夜空下，星光點點，月光皎潔，就好像。
    “就好像那天晚上一樣啊。”林瞑在自己的內心喃喃道。
    測試前一晚也是這樣的夜空，那晚自己期盼著自己的未來光明，有所建樹，乃至頂天立地。
    現在自己前途艱險，複仇加身，未來的旅程布滿著荊棘，也不知自己到底還會遇到多少敵人，遭遇多少險境，能否有可能在這個偏離正途的道路上遇到能值得托付的朋友與夥伴。
    “啊。”忽然刮起了微風，吹起來一絲戰鬥導致鬆動的土塵，迷了林瞑的眼睛，林瞑趕緊用手去擋塵。
    林瞑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手帕正隨著微風舞動，雖然染了血汙，上麵的鳶尾花卻依舊美麗。
    嗯，一定還會有值得托付的朋友與同伴的，這世界上一定還有心存善良之人。
    光非光，暗非暗，複仇的前路必然艱險，但卻未必是永恒的孤單。
    從齊開始，林瞑將在這條路上認識更多能托付信任的人，這將支撐著林瞑在布滿泥濘的道路上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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