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他們這些精英學的東西嗎？”
    “這也太基礎了吧？？”
    鶴望蘭老師執教的第一堂理論課，當老師在板書寫下“內魔屬性的克製與應用”這個標題時，在座的學員都議論起來。
    屬性克製，隻要是接觸過內魔修煉兩三年，哪怕沒有人教導，也都能無師自通。
    “難道重點在應用上嗎？”
    龍萬玄環顧四周看眾人的反應，但即使同為光明教出身的孫傲和柳明倫，也都顯得疑惑不解，倒是鶴望蘭的學生們顯得很淡定。
    “喂，齊，他們怎麽這麽淡定？”林瞑也注意到其他學生的反應，問齊，“難道這個克製的應用真有什麽深度探討的東西嗎？”
    “沒有，至少在我們那個年代，這東西早就被研究幹淨了，或者說都不配研究了。”
    齊說道。
    “要是有誰以這種研究課題寫論文，百分百會當學術垃圾。”
    “即使過了上千年，我也不認為這東西能有什麽新的研究方向。”
    “那按照你的意思...”林瞑臉色下沉，“這群家夥壓根就沒打算教我們有用的東西？”
    “恐怕是的。”
    接下來的時間果然不出所料，這個老師真的將克製這種超基礎知識講述了一遍，水到能把每個屬性的通用變招單拎出來說。
    甚至還夾帶私貨，把光能轉化所有屬性，暗能吞噬所有屬性的特質，表述成光不與任何屬性相克，暗克所有屬性。
    接著進一步上升到“光好，暗壞”這種理念，聽的林瞑等人很是反胃。
    因為非本學院的老師，紫荊花的學生們即使滿腹抱怨，也沒人在課上表達不滿。
    至於鶴望蘭的人，看便知道他們與老師是商量好的，都拿出了之前在紫荊花的老師這裏學到的筆記開始溫習起來。
    度過了無意義的三個小時，下課鈴聲一響，鶴望蘭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立馬收拾好東西瞬間離場，和前幾日完全不是一個光景。
    “媽的，被他們耍了...”
    “這群家夥打著交流的名義，純來刺探敵情來了是吧？”
    “這怎麽取長補短，他們藏的嚴嚴實實。”
    “第一名學院有點陰謀詭計全使我們身上了。”
    滿場沸沸揚揚，就連一向沒什麽表情波動的蕭清海也是眉頭緊蹙，皺起鼻子，顯得有些微怒。
    “這不行，我得和老師反映去！”
    個人的情緒與會長的責任感交織，王焚業一拍桌子大喊一聲站起，白捷趕忙扶住她，“會長，你的傷還沒有好徹底，讓我去就好。”
    柳明倫身邊聚集了三三兩兩的小弟，都憤憤不平。
    雖然同為光明教的成員，但此時此刻雙方的立場是兩個學院，作為年輕人，作為學生，此時他們對於學院的歸屬感要更加強烈。
    更何況對方看不起人是從一個學院的層麵看不起，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同樣是被囊括到被看不起的行列中。
    “大哥，在紫荊花的光明教駐教屬你說的上話，去和他們抗議吧！”
    “是啊，柳兄，直接去和鶴望蘭他們說，咱們這邊還有同為光明教的同胞呢，不要連自家人一起傷害了。”
    “哼，我們一開始把他們當自家人，現在看來，他們一點不把我們當自家人。”
    柳明倫也是憋著氣，經小弟們一攛掇，立刻應下，“等著，我去找鶴望蘭的老師對話！”
    林瞑等人下了課後自然的聚在一起，看著教室的變故。
    “我們要去幫忙嗎？”淩雲問。
    現在紫荊花學院分了兩個方向，一方麵通過向自己學院老師反映，來從官方對話入手，迫對麵重視起授課。
    另一方麵是有說的上話的，嚐試從鶴望蘭方麵入手，讓他們別擺大譜，好好有教無類。
    “你們倆說呢？”林瞑將目光投向沫嫣然和龍萬玄。
    作為學院裏比較大的貴族後裔，兩人對這糾紛處理態度要比其他人更有經驗，所以林瞑想聽他們的意見再做定奪。
    “白捷已經代表學生會去和我們這邊老師商談了，我們沒必要。”龍萬玄說。
    “是的，我們有學生會代表立場就夠了，如果我和龍萬玄再去的話，就有點顯得像用自家的背景給老師們施壓一樣了，反而影響他們的判斷。”沫嫣然接著龍萬玄的話解釋道。
    “我這邊也算了。”孫傲歎了口氣，“雖然不怎麽喜歡柳明倫，但紫荊花的光明教班子裏，隻有他算有話語權，我沒什麽存在感，去了也幫不上忙。”
    “唉，這次發不上力了。”林瞑聳聳肩，“都去吃飯吧，希望我們的同學能帶來好消息，至少下節課還是再認真聽聽。”
    眾人都應下，然後結伴去了食堂。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教師辦公室內，白捷扶著王焚業，將第一堂課的情況匯報給紫荊花的幾個老師。
    “真他娘的欺負人！”彭振嶽一激動，拍在麵前的石桌上，震出一個大坑。
    “別那麽激動，彭老師。”燕烏窩在沙發當中，小聲說，“還好給你換了石桌，不然又要花經費再換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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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現在不是開玩笑調侃的時候吧？”柯勝金雙手撐在自己麵前，擋住半張臉，但能從他的眼中看到明顯的不悅。
    “我們這邊可是傾囊相授，但他們卻這麽對我們的學生，這不還有什麽公正可言？”仇竹手攥的很緊，“所謂第一的學院，卻秉持這樣的氣度嗎？”
    “都差不多安靜一下吧，吵得我耳朵疼。”燕烏輕歎一聲，坐起。
    “我這主任位置也不是白做的，自然知道對方什麽心理。”
    “況且當時商量交流時，對方提出要我們這邊先授課，而不是交叉授課，我就猜到會有這種可能性了。”
    “但是我們有理由拒絕嗎？國內第一的學院，背靠大陸最大的勢力，主動提出的交流，如果拒絕了這一次，日後勢必會有更多的麻煩。”
    “既然早料到...就早該和我們說啊。”彭振嶽說，“你早說，我們也都給他們上水課算了。”
    “我們是先上課的，先上課的這麽幹了，就是給人落口實了。”燕烏掏掏耳朵說，“彭老師，這些人情世故沒有那麽簡單的。”
    “而且...料到這事的還有一個老師，但他還是好好給他們上課了。”
    “啊？”
    幾個老師和兩名學生都發出疑惑的聲音，在幾秒鍾的寂靜後，眾人看向了一直沒有發言的王修淼。
    “啊哈哈...是我啦。”王修淼閉著眼尷尬地笑了兩聲，雙手舉起做出投降的姿勢。
    “...是你倒也好猜，咱們幾個裏就你腦子最好使。”彭振嶽嘟囔道。
    “但是我不理解，王老師。”王焚業說，“為什麽你料到他們的行動，還要好好給他們上課，受這種不平之事。”
    “焚業，我是個老師。”王修淼眼睛睜開，看著兩個學生，“下馬威，騙課程，授水課，說白了都是學院間明爭暗鬥搞出的事。”
    “但學生並不是這些事的策劃者。”
    “確實鶴望蘭的學生提前知曉此事並接受，以此受益。但反過來想，他們又有多少人能動搖學院的決定呢？”
    “即使他們之中有些人可能背景深厚，但他們背靠的背景，又怎會不支持學院的決定？”
    “作為教師，我不想讓學生受此裹挾，而學不到真正的東西。”
    正午的陽光穿過窗戶落在王修淼肩上，雖處深秋，卻明亮溫和。
    “唉...說的這麽大義，那我們該說什麽了...”柯勝金苦笑一聲，聳聳肩。
    “抱歉啦，不是故意拔高話題高度的。”王修淼笑著擺擺手，又把目光注視回白捷和王焚業身上。
    “當然，我們並不是不在意大家的需求，既然對方水課已成既定的事實，我們幾個老師也會試著和對方溝通改進的。”
    “但這並不能保證一定奏效，對方大可厚著臉皮說自己教的都是實用的，是你們沒理解到位罷了。”
    “所以，你們回去後，這樣告訴同學們。”
    王修淼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
    “即使我們這邊溝通失敗了，也不要過分惱怒自暴自棄。利用好一切時間自學，自我提升。”
    “我們本就是衝著在大賽上奪得第一名去的，一時的受挫並不可怕。”
    “反而，如果我們能在不接受對方教育的前提下，獲得成功，就全方位的說明我們強於對方了。”
    “要有奪得第一的誌氣，就要有奪得第一的豁達，相信我們已經學到的東西，相信自己吧！”
    兩名學生聽後，怔了怔，接著重重點頭，“我知道了老師，謝謝你們！”
    看著兩名學生離去，燕烏揉了揉臉，顯得很苦悶，“說是要談談，結果還是得我牽頭吧。”
    “嘛...這裏隻有主任您最大，這是肯定的吧。”
    “這小子。”主任苦笑著指著王修淼甩了甩手，“不過我先說好，我可不一定能說通。”
    “沒事，學生那裏我剛剛不也打了預防針了嘛？”王修淼挺起胸。
    “況且，作為排名第一的學院，尊重老師這個職業，貫徹師道的教師，一定還是會存在的。”
    “什麽意思？為什麽我沒資格見？”
    柳明倫站在給鶴望蘭學院安排的辦公樓前，惱怒地質問眼前攔住自己的學生。
    “我清楚地告訴你，我要見你們的老師！你一個學生，憑什麽不讓我見？”
    “你不是我們學院的學生，憑什麽見我們的老師，還就那個告訴你！我們不願待見老三學院的人！”
    攔住他的學生一副刻薄的嘴臉，哥布林般尖尖的鼻頭快要翹上天。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來打擾我們老師，還是來偷我們學院秘密的，快滾快滾。”
    柳明倫感到自己腦門的血管突突地跳，恨不得給眼前的學生來兩拳，但是為了顧全大局，自己深吸兩口氣，強壓下怒火。
    “我隻是來反映授課內容的訴求的，我也是光明教的人，我向光明神大人發誓，絕不會做任何有損鶴望蘭的事。”
    “哎你小子，拿教義壓我是吧，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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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柳明倫發誓，同為光明教，學生顯得有些語塞，不知如何拒絕好，而在這時，又有幾個學生從辦公樓中走出。
    為首的單耳佝僂身影一把攬住和柳明倫對話的學生，“咋啦？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好？”
    “噫！”看到攬住自己的人，學生驚叫出聲，“於...於哥，沒什麽！沒什麽！這有個紫荊花的人，非想要見咱們老師，說是有訴求要說。”
    “哈？”於隱瑕刻意發出了很大聲的驚歎，斜眼看著柳明倫，“你有啥訴求，先和我們說說唄？”
    “這...”
    “剛剛不還說大家都是光明教的嘛？都一家人，先說下怎麽啦？”
    看著於隱瑕，柳明倫一字一頓的說：“我們認為，現階段貴學院教師教授的東西，太過基礎，沒有辦法學到新東西，所以，希望拿出點幹貨能教給我們。”
    “嗯？基礎？”於隱瑕貼到柳明倫身前，一隻眼瞪大一隻眼微眯，與他對視。
    “我們學院的這些人可都在好好聽課，你卻說學不到東西，啥意思，我們不如你們懂唄？”
    “不是...這個意思。”柳明倫不斷深呼吸，胸腔起伏異常明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已經快要憤怒到頂了。
    “不是這個意思？”於隱瑕後退兩步，抽出一把細刀，“你既然覺得學不到東西，不如我們實際練練吧，要是你能打得贏，我就讓你過去。”
    “...這是你們主動要求的，事後出了責任不要算我頭上。”柳明倫也欲從戒指中拿出武器時，一隻手攔在兩人麵前。
    “啊？”於隱瑕不爽地看著手的主人，“雷生曦，你要幹嘛？”
    “剛剛的對話，建立在‘大家都是光明教’這個基礎上。”雷生曦淡淡地說，“教派人員私鬥，並非光明之舉，我相信他的發誓，讓他過去吧。”
    “你這家夥...”於隱瑕還想發狠，但是對上雷生曦那淡漠的眼神後，“切”了一聲，衝柳明倫甩甩胳膊，“這次算你小子運氣好，滾上去吧。”
    柳明倫看了眼雷生曦，向他鞠躬後上了樓。
    時間過的很快，待柳明倫再次出來後，已是午休結束。
    “...”
    “啊，老大！”
    柳明倫麵無表情、緩慢地走向教室過程中，遇上了他的幾個小弟，他們笑迎過來，“談話怎麽樣？”
    “...好好上課吧。”
    柳明倫留下這句話，沒有搭理幾人，隻是無言的繼續前進，惹得幾個小弟一頭霧水，但也隻好跟上柳明倫的腳步。
    就這樣，下午開始了由鶴望蘭教師主講的第二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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