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當黑暗又一次籠罩了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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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暝在瞬間的暴怒後,現在心情很平靜。
    但如水的平靜之下,則蟄伏著更大的激流。
    就像海上的暗湧,一旦觸入海麵之下,便會被暗流旋渦吞噬。
    “心髒暴走&血刃塑造&兵刃破限。”
    決鬥開始,林暝便接連為自己進行全部強化。
    肉體膨脹,掌心出血結刃,入夜泛起亮光。
    而後林暝不帶一絲猶豫,直劍刺向寧殘雪。
    “!”
    寧殘雪雙劍凝結冰霜,交叉攔截住刺來的入夜,與此同時,另一名出戰的士兵激活熱能武器,劍刃砍向林暝。
    “吃一塹...”
    林暝抬腳側踢在士兵手腕,士兵的熱能劍便被踢向一邊。
    “長一智。”
    隨後在士兵露出極大破綻的空隙時,血刃橫斬向士兵的腹部。
    士兵快速後撤步,但還是被血刃劃出一道傷口。
    但令人疑惑的是,那傷口沒有滲出一點血液。
    林暝也注意到了這奇怪的一點,可他沒有思考,也沒有停下手上繼續進攻的動作。
    他已經沒有餘地再留出來思考這些細枝末節了。
    血刃逼退士兵,林暝反手便將血刃斬向寧殘雪,配合入夜雙劍連斬,讓寧殘雪也隻能進行防禦。
    士兵從一側還想上前幹擾,林暝腳下一踩,暗內魔從他的腳尖流出,接著便形成了尖刺,穿透了士兵的小腿,將他定在原地。
    在不經意間,林暝便使出了他隻用出過一次的技法。
    “...”
    林暝感覺這招使用的自然而然,但在用出時,體內好像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隨後在林暝沒注意到的地方,他的項鏈於衣內發出了亮光,這個聲音便再次消去。
    士兵還努力抽腿,試圖掙脫,林暝腳尖一轉,暗影尖刺便再次增生出無數細小的尖枝,將士兵固定的更加牢固。
    “別再動了。”
    林暝向士兵說道。
    “不然我真的會讓你失去這條腿。”
    “如果你不在乎這條腿,那下一步拿走的就是你的性命。”
    士兵隻是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後其熱能武器變成實體形態,並將自己那條腿斬下,以此擺脫束縛。
    “...好,如果你執意尋死。”
    林暝雙劍交叉,猛擊寧殘雪的劍刃,將她打退數步,然後向著單腿站立在原地的士兵突擊過去。
    “不行...”
    寧殘雪見林暝劍指向士兵,雙劍刺入地麵。
    一路碎冰極速從地麵湧出,在林暝麵前構成了由冰錐組成的冰柵,擋下林暝的直刺。
    “寧殘雪?公平的較量?”
    林暝斜眼看向寧殘雪,先是發出了一聲質疑,隨後便是一聲恥笑。
    “哈,不,我早該知道你是這種人。”
    寧殘雪忽然感覺心底一痛,仿佛被否定了很重要的東西,立刻辯解道:
    “這不是在幫他...我是在幫你!”
    “沒必要為了這場決鬥讓自己的手染指生命!”
    “是嗎?”
    林暝對寧殘雪露出了一副憐憫的神色,仿佛在同情她無知。
    “那你且看好了,寧殘雪。”
    林暝雙劍發出亂斬,將麵前的冰晶盡數斬碎,隨後將入夜插入地麵,血刃也收回手中。
    接著,林暝張開雙手,走向了士兵
    “如果現在,我自願被你淘汰出局,你要怎麽做呢?”
    林暝問麵前的士兵。
    士兵微笑了一下,隨後收斂笑容,熱能武器實化砍向林暝。
    瞄準的地方,是必定一擊死亡的脖子。
    “...”
    林暝腳下再次湧出暗影尖刺,高彈起來,將士兵的手穿透,熱能武器再沒砍下一點。
    林暝奪過熱能武器,再次看向寧殘雪:
    “‘沒必要讓自己的手染指生命’...難道隻有你這麽想嗎?”
    寧殘雪瞪大了雙眼,但是她已經沒辦法再駁斥什麽了
    見寧殘雪一言不發,林暝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哈...”
    林暝輕歎一口氣,將熱能武器丟向一邊,隨後拔起插在地上的入夜,劍光一閃。
    士兵的頭顱便掉落在地。
    “不去染指生命這種事...你應該早好幾年,嚐試著看,對那個母親被當麵所殺的青年說。”
    “如果那時候的他能聽你的,那麽現在的我也就能聽你的。”
    “況且,這家夥也沒死,這一擊殺不死他。”
    林暝將士兵的頭顱拿起,展示給眾人。
    正如林暝所說的,頭首奮力的士兵還咬牙切齒的拱動頭部,似是要在林暝身上再撕下一塊肉。
    碎峰一行以及林暝的同伴們都吃驚的看著這一奇景。
    相比之下,落木與光明教的人們則顯得淡定很多。
    除了寧殘雪,她也沒有想到那士兵還活著。
    “在他的身體,腿,和手臂被刺穿時,就已經顯得很不對了,怎麽能一點血都沒有呢?”
    “有一部分肢體是假肢,總不能全身都是假肢吧。”
    “沒想到將頭斬下後,還真的能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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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暝將頭顱扔到落木麵前:
    “這也是,你們搞出來的科技?”
    “哎喲,讓你猜對了,很不錯吧,斬去頭顱都不死的能力。”
    “不過很可惜啊,這種機械體替換,目前為止隻有一個人能以機械體使用內魔並成長,其他人都像這樣,實力定死了。”
    “像這樣無法成長,還輸了的家夥...”
    落木抬腳放在那個士兵頭上,然後,將還活躍著的腦袋一腳踩爆。
    白色黃色的混合漿液從落木腳下迸出,流了一地,看來這一下,那士兵是死透了。
    “就不需要了,應該流進報廢廠。”
    “...好吧,如你所願寧殘雪,這人最後也不是我親手殺的。”
    林暝帶著灰暗的眼神看向久久不能從震驚中緩和過來的寧殘雪。
    “即使他們是如此醜惡的人,你也依舊要站在這裏,為他們的利益打完這場決鬥嗎?”
    “教令...不可違。”
    寧殘雪閉著眼睛,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這是你的決定。”
    林暝身體微微一傾,眨眼間來到寧殘雪麵前。
    一劍縱劈,寧殘雪雙劍交叉抵擋。
    血刃橫斬,寧殘雪想要將之踢開,卻在起腳的間隙,被林暝腳下流出的暗影纏住了腳。
    接著,血刃劃過寧殘雪的軀體,留下一片殷紅浸染了她的白袍。
    “咳...”
    寧殘雪身體負傷,但仍做著努力,內魔注入雙劍,劍刃結出堅冰,將林暝的入夜與其中一支劍凍結在一起。
    然後,寧殘雪用另一隻劍斜刺林暝,被林暝用血刃輕鬆彈開。
    “這是錯誤的選擇,寧殘雪。”
    林暝握緊入夜,而後上麵的冰開始動搖,接著猛然碎裂。
    一圈暗炎燃燒在入夜上麵,將那冰凍吞噬的一幹二淨。
    在寧殘雪沒能反應過來之隙,林暝已一劍刺入她的肩膀。
    林暝很好的收住了力道,沒有將她的肩膀刺穿,隻是刺入一半後,便收起暗影對她的束縛,然後將寧殘雪一腳踢開。
    “還沒...結束...”
    寧殘雪雙劍指天,冰之室女的幻象出現在她的背後。
    “已經不需要賜福,便能召喚冰之室女了嗎,真是很大的進步。”
    “但這東西,實在太危險了。”
    在寧殘雪還沒有啟動冰之室女的攻擊時,林暝便已躍過來寧殘雪,來到了她身後。
    然後,林暝對準冰之室女的胸口,將入夜刺下。
    “暗礁。”
    冰之室女的身體突然突起一塊塊的,而後砰的一聲,從她的體內爆出了數個暗影構成的石筍。
    “將暗的性質又變化成了類似岩石的東西...自己觸類旁通了嗎。”齊看著林暝的招式,如此想道。
    冰之室女,是由寧殘雪的內魔為橋梁,搭建構成的異生物投影。
    直接性的破壞,不會對寧殘雪的身體造成嚴重損傷,但是會讓她的內魔放出強行中斷,繼而受到嚴重的內魔反流,形成阻塞,無法繼續驅動內魔。
    “唔...”
    寧殘雪跪倒在地,已無力反抗,林暝轉身走到她旁邊,將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全力的林暝,讓這場戰鬥結束的無比迅速,明明都是同階,卻沒有絲毫懸念的碾壓了兩名對手。
    “勝負已分。”
    林暝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盯著胡輝,恨不得將他徹底撕開後從空島扔下,等他的碎肉在空中結成冰渣,在地上摔個粉碎。
    胡輝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也似乎沒有在意這場戰鬥的輸贏,隻是輕輕地鼓掌:
    “不錯啊,不錯,沒想到你,逃脫審判後竟成長到如此地步了。”
    “這樣一來,別人也不會因為那天你的逃跑,判我無能了;待我將你重新拿下時,也必將是大功一件了~”
    “胡輝,少在那裏放屁...”
    林暝冷冷道。
    “不要讓我在這裏,遇見你一個人行動,不然我一定會把你的頭顱摘下來喂狗。”
    “真是火氣好大啊,不過我也原話奉還。”
    胡輝笑著搖搖頭。
    “黑暗之子,如果你敢一個人踏出技術自由派的領地,那麽等待你的是什麽,我也就不好說了。”
    “差不多得了,別在這威脅我的客人。”
    碎峰走了出來,站到林暝與胡輝兩人的視線中間。
    “決鬥完成了,該履行說好的約定了吧。”
    “嗯嗯,沒問題,我們現在就擬合同吧。”
    胡輝下巴抬了抬,一旁的副手便拿出紙筆,走向碎峰,而後胡輝又看向落木。
    “落木,這是咱們三方共同商定的協議,你也派你的人過去一起參與擬定簽字吧。”
    “等等!胡輝先生,這和我們商量好的不一樣啊??”
    落木笑不出來了,他驚慌地揪著胡輝的袍子。
    “您不是說了,沉淪石有辦法拿下嗎??可現在這是在做什麽?”
    “我是說有辦法拿下啊?決鬥不就是提的出辦法嗎?”
    “可我又沒說辦法一定能成,打不贏,我也無能為力啊,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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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落木語塞,想要罵人,但不知該向誰哈氣。
    說白了,自己在胡輝麵前,不過是主人家的狗罷了。
    主人拉緊了自己脖子上的鐵鏈,狗便不能再吠叫。
    寧殘雪捂著傷口,一瘸一拐的走回光明教的人群,拱手致歉:
    “寧殘雪,未能完成任務,請責罰。”
    “哦,沒事,回去找人療傷吧。”
    胡輝滿不在乎的甩甩手。
    “你讓我看到了珍奇的東西,這次就饒過你了。”
    “...是”
    寧殘雪帶著她對落木派出的機械人的滿腹疑惑,被一名光明騎士領到一邊進行魔法治愈。
    “林暝...”
    沫嫣然走上前,抓住了還站在原地死死盯著胡輝的林暝,這才讓陷入自身情感旋渦的林暝回過神來。
    “啊...是沫嫣然啊。”
    林暝看向沫嫣然,黑色的眼中似乎重新亮起來一絲光。
    隻是這份光芒遠沒有他於學院中畢業時,那樣明亮。
    是林暝心中的光芒開始熄滅了嗎?
    不,或許他早就將自己心中的光芒熄滅了。
    隻是在學院中充滿希望的生活讓他的光芒重新複燃起來,以致於將最深痛的漆黑埋在了心底。
    現在,那片黑暗再次覆蓋上來,再度遮蔽了林暝的光芒。
    同伴們,或許會讓這片光透過黑暗再次明亮一些,卻無法將這片黑暗洞穿...直到林暝親自接納這片黑暗,歸化於心為止。
    “你...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聽到她的關懷,林暝勉強地向沫嫣然擠出一個微笑:
    “沒事,我都沒有受傷,隻是有點走神,讓你擔心了。”
    沫嫣然明白,林暝心裏不隻是有點走神而已,但她想不出別的辦法能將現在的林暝變回之前的狀態。
    她隻好握緊林暝的手,慢慢將他拉回齊他們身邊。
    很快,碎峰與光明教的人擬好了合同協定,拿下了沉淪石的三年開采權。
    “那麽,就恭喜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好好利用這些沉淪石,把它們用在維護治安上,這樣才是光明之舉。”
    “可不要...把它在未來用去幹別的哦~”
    胡輝語氣中帶著一些刺,如此說道,隨後便帶著他的人以及落木的人,乘坐飛空艇離開了。
    碎峰拿著手裏的合同,任務已經順利完成,可他總覺得,心情也很沉重。
    “...回去吧。”
    碎峰和手下的人說道,技術自由派立刻開始整隊,準備離開後去做長期開采的事前工作。
    林暝等人無言地跟在碎峰身後,直到飛空艇起飛,也沒有人說一句話。
    翼族領土的風向,開始有些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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