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韓家客廳，關曉玲聽到身後有動靜，扭頭看了一眼，瞬間就不淡定了，把手機塞給楊青荷轉身就跑著離開。
    “韓大猛，韓小虎，你們兩個給我站住！”聽筒裏傳來關曉玲的輕嗤聲。
    果果和雀兒頓時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太奶奶，萌萌又要挨揍了嗎？”
    “又在調皮搗蛋呢。”楊青荷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手機對著客廳，隻見兩小隻後肢撐地，合力抬著一盆半人高的盆栽，正邁著小碎步往樓上走。
    聽到自家太奶奶的一聲雷霆之怒，被嚇得險些沒直接撂挑子扔盆跑路。
    “嗷嗷？”
    “吼吼？”兩個小家夥皆是一臉狐疑的止住腳步。
    “你們兩個要是在家悶得慌，就跟著你們太爺爺出去溜達，一盆盆栽你們兩個臭小子一天樓上樓下搬八趟……”關曉玲已經對兩個小家夥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當楊青荷把鏡頭對準兩個一臉無辜的萌寶時，王德發已經徹底呆住了。
    “啾啾，啾啾！”雀兒看到兩小隻的身影，瞬間歡快的叫了起來。
    “嗷？”前一刻還在賣力幹苦力的兩個小家夥，在聽到雀兒的呼叫時，下一刻，抬著盆栽就衝了過來。
    “都不要調皮了，雀兒和果果看著呢。”楊青荷無奈一笑“還不把東西放下來，屏幕就這麽大一點，你們不排好，怎麽一起和她們聊天。”
    “嗷嗷……”
    “吼吼……”
    兩小隻頓時聽話的將抬著的盆栽平穩落地，不用囑咐，乖巧的排成一排對準鏡頭。
    “萌萌，小虎，你們兩個又在調皮搗蛋了。”果果喜笑顏開的和兩小隻打著招呼。
    兩個小家夥連忙搖頭否定，它們不過是在給盆栽挪挪地方。
    唯恐雀兒看不清它們兩個，萌萌招呼著自己虎弟趴在自己身上，隻露著腦袋，手機由萌萌抱著。
    四個小家夥隔著屏幕講著天書，王德發不僅不覺得枯燥乏味，而且還有點上頭。
    你一句熊話，我一句鳥語，跟著一聲奶虎嗷嗚，小丫頭一副大姐頭的氣派，時不時的敲打一下對麵的兩小隻。
    可謂是大姐的氣質拿捏的死死的，兩個小弟被訓得委屈巴巴的。
    “晚上再給你們打電話，要是被我知道你們兩個還調皮搗蛋，回到家餓九頓。聽到了沒有？”小丫頭氣勢十足的道。
    “嗷嗷……”
    “嗷嗚……”
    “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等姐姐回去給你們帶好吃的。靈姑姑還給你們兩個買了很多玩具，等回去一起給你們帶著。”
    兩小隻瞬間支棱起來了，自家霜姑姑清早帶著她們三姐早飯都沒吃就溜了。家裏也沒個玩伴，冷清的很，一聽二姐和四妹就要回來了，心情都是好了起來。
    “果果，眼看也快到飯點了，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你叔叔，等你吃了飯再打電話。”楊青荷看了看時間，眼瞅著快中午了，小丫頭和雀兒有百花釀喝著沒事，可不能耽擱小夥子吃飯。
    “噢。”果果戀戀不舍的關掉了手機，還給了王德發。
    還想著跟自己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打電話，又有點不好意思。就改變了主意，等回去找自己冰姑姑要手機。
    “果果，這次阿叔真的是要謝謝你，那，這樣，阿叔下午有時間，帶你出去玩，你說去哪裏就去哪裏。遇到喜歡的禮物，阿叔送給你。”王德發由衷的道。
    不是這丫頭，自己都不知道身邊還有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也不可能得到兩位年輕的有點違和的阿婆承諾。
    在王德發心裏，小丫頭就是他的福星，是他王德發的大恩人。
    即使小丫頭什麽都不缺，但該答謝的一樣也不能少。
    鬥大的字不識幾個，但是義字當頭，知恩圖報一向是他做人的原則。
    “真的？”小丫頭欣喜的道。
    “可以拉鉤蓋章的，你姨姨不管能不能醒來，這個情阿叔認了，這輩子，隻要阿叔能幫你的，絕不推辭。”王德發認真的道。
    “嘻嘻……那拉勾勾。”果果開心的伸出小手，小拇指勾住對方的小拇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個章。”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七分甜，三分的笑，完成了對於彼此而言都是一場隆重的情誼見證。
    “走嘍。”王德發朗聲一笑，一改之前的浪蕩不羈，笑聲中帶著三分沉穩。
    生活的際遇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活著僅是為了活著。然而人生有了向往和追逐的希望，活著也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啟動摩托艇，灑脫一笑，朝著漁船所在的方向駛去。
    開始信了小丫頭的邪，打算隻跑兩公裏，就在周圍逛逛，架不住小丫頭的死磨硬泡，硬生生的帶著她跑了三二十公裏。
    考慮安全問題，他隻能以每小時二十公裏的速度行駛。吃飯是不愁，去哪都能吃，可小丫頭八成是趕不上廖家的中午飯了。
    “喂，丫頭，中午趕不上廖家的飯點，跟著阿叔去家裏吃吧。”王德發征詢著果果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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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還想著吃飯，回去找找我公公，給姨姨看了病再說。”果果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落著王德發。
    “哈哈……好，聽你的，先瞧病，不過飯要吃，我問你想要什麽禮物你還沒說呢。”王德發心情大好的笑道。
    “我想看恐怖片。”果果應聲道。
    “恐怖片？不是，你一個孩子沒事看什麽恐怖片啊？”王德發充滿了好奇。大人看恐怖片都嚇得半夜不敢出門，一個小孩子要看恐怖片，他帶著去了，萬一嚇出一個好歹來，他鐵定沒好果子吃。
    “人生寂寞如雪，高處不勝寒。阿叔，你知道無劇可刷是一件多麽無聊的事情嗎？”小丫頭感慨萬千的搖了搖頭。
    “無劇可刷，沒那麽誇張吧？”王德發在印證了果果不會說謊的的優秀品行後，無條件的選擇了信任。
    “可也不一定非要看恐怖片，動畫片、喜劇也可以啊，果果，要不你再考慮考慮。”王德發好言相勸的道。
    如果村子裏的皮孩子哪個沒事找刺激提出這個要求，他不僅不會規勸，還喜聞樂見，高低給他來上十部他小時候的美好陰影。
    至於果果，還是算了吧。對一個心地善良，愛國情懷爆棚的小可愛，不忍心這丫頭觀影後像他小時候一樣，天黑不敢出門，睡覺都要亮著燈。
    “沒有喜歡看的了，小花都看過恐怖片，說可好看啦，拍的特別喜慶，爆米花她都吃了兩桶。她爺爺都誇她是勇敢的小孩子。”小丫頭不依不饒的要求道“就看小花看的那一部就行。阿叔……”
    “什麽名字啊？”王德發一臉無語，跟這丫頭不要討價還價。你跟她談經驗為她著想，她就會給你講感情。
    “嘻嘻……百裏貞的恐怖零點。”小丫頭唯恐王德發反悔，直接給出劇名。
    “啥玩意？”王德發一聽劇名，滿臉嫌棄的道“一聽就不正經。”
    再看小丫頭有點失落的神情，又不忍拒絕，思來想去，找到了一部笑點多的恐怖片，回頭帶著在院子裏陪著看，多吐槽轉移注意力，也算隨了小丫頭的心願。
    “一聽名字就不咋滴，那，這樣，阿叔家裏收藏著碟片，經典恐怖片，保證部部經典。你要是喜歡，阿叔回頭刻錄複盤，原裝版的都打包送你。夠義氣吧？”
    “真的，那多不好意啊……”小丫頭這話說的由衷，藏經閣裏守著十張紅票票說著違心歸還的話，那是因為不知錢是誰給的的情況下，以為是自己憑本事掙的。
    小丫頭也是個仗義之人，向來不占別人的便宜。尤其是印象好的人，王德發無疑已經是其中一個。
    “嗬嗬……跟阿叔不用客氣，我複製一份，等於我們兩個每人一份。”王德發反手撫了撫小丫頭的碎發疼愛的道。
    “謝謝阿叔，阿叔，你吃不吃糕糕？等回家我給你拿呀，可好吃啦。”小丫頭開心的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基本的禮節，小丫頭大體知曉。
    “好，我可是很能吃的，我阿媽都說阿叔能吃窮家底，新出爐的饅頭，阿叔一頓能吃五個。”王德發欣然接受的道。
    “阿叔，你吃飯用碗還是用盆？”小丫頭一臉好奇的道。
    王德發有點跟不上小丫頭的思維，狐疑的道“用碗，怎麽了？”
    小丫頭欣喜的道“那你沒有萌萌和小虎吃的多，他門兩個吃飯用盆。”
    “我也用盆。”王德發逗著小丫頭道。
    “你能吃幾盆？”小丫頭若有所思的道。
    “一……兩盆吧。”王德發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心知這丫頭是在套路他，卻也樂在其中。
    “他兩能吃三盆。”小丫頭笑吟吟的道。
    “我不信。”王德發調侃的道。
    “你打電話，我讓他們兩個當麵吃給你看。”小丫頭有點為難，又是倔強的道。心裏暗暗算著自家兩個弟弟能不能一頓幹兩盆飯。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小丫頭決定探探口風，拍了拍王德發的後背，小聲問道“阿叔，你吃飯用多大的盆？”
    王德發一愣，隨即了然笑道“喂豬的盆見過沒？就這麽大個的。”
    “哇！”小丫頭呆住了，她見過養豬的，吃飯的盆比她還大個。
    咽了咽口水，印象裏自己兩個弟弟的個頭加一起還沒半個豬盆大，真要是比幹飯，好像他們幾個加一塊也贏不了。
    本著不能坑弟弟的原則，小丫頭破天荒的慫了一次。縮了縮腦袋，訥訥的道“阿叔，你好厲害。”
    “哈哈……”王德發開懷大笑。
    “轟轟……”周圍傳來一陣摩托艇的大油門轟鳴聲，由遠而近，叔侄二人無不是被吸引了目光。
    王德發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環顧四周，當看清陣仗，臉色越發凝重起來。
    回頭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小丫頭，王德發按停摩托艇，從身上摸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抽了一口。
    “丫頭，等會不要說話。”王德發語氣凝重的道。
    “嗯？為什麽，阿叔，你看他們好酷。”小丫頭想站起來，奈何腿短，腳夠不到踏板，索性直接挪著身子站在了摩托艇上，雙手摟住王德發的脖子，小腦袋好奇的打量著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十幾艘摩托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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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反手撫了撫小丫頭的腦袋，不動聲色的打開儲物盒，從中取出一把手槍上膛，擺放在自己膝蓋上。
    “發哥，你可是讓兄弟們好找，怎麽，不打魚了，改行帶孩子了？”來人近前，十幾輛摩托艇在周圍停下，距離叔侄兩人不過五米之隔。
    十幾人穿戴各異，有的西裝筆挺，有的花裏胡哨，其中最惹目的正是開口之人，光頭胡腮，身高近乎兩米的塊頭，膘肥體胖，身著肥褲，上身黑色背心。肩背青龍紋身，龍身環繞，龍頭附於頭頂。
    凶惡的麵相，莫說小孩子，怕是和膽小的成人，都會退避三舍。
    然而，果果清奇的腦回路注定大漢錯付，在他目光打量著小丫頭時，小丫頭同樣感興趣的凝視著他。
    “禍不及家人，肥膘，道上的規矩亂了，是要死很多人的。”王德發沉聲道。
    左手反倒，摟住小丫頭。
    “奉命行事，發哥莫怪，你不走，大家都心難安。年關將近，發哥發發善心，讓兄弟們過個好年。”肥膘放聲喊道。
    “阿叔，他們好專業，演技太好啦。”果果撓了撓後腦勺，有點尷尬的感覺。自己隻會背台詞，演技爛的一塌糊塗，是個人都能看透自己的小心思。
    不像眼前這些前輩，看起來凶神惡煞，就連放狠話都是入木三分，她跟人家比，壓根不是一個等級的。
    “傻丫頭。”王德發苦笑一聲，環視四周，目光在肥膘身上定格，笑道“沒記錯的話，你小女兒跟這丫頭差不多大吧。”
    肥膘目光一凝，沉聲道“時也命也，要怪就怪這丫頭時運不濟，黃泉路上你叔侄二人同行，也算有個伴了。”
    “沒的商量？”王德發咂了咂舌頭。
    “洪哥回來，你應該得到了消息，給你幾天就是處理後事的。”肥膘撫了撫腦門陰惻惻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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