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補漏動畫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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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琴聲
淩晨三點十七分,我第無數次被同樣的琴聲驚醒。那串音符像帶著倒鉤的鋼絲,從老宅閣樓順著樓梯滾落,在每一級木階上都留下細小的刮痕。我數著心跳摸到眼鏡,發現鏡片上凝著層細密水珠——這間裝了中央空調的臥室,此刻濕度竟像暴雨前的沼澤。
閣樓門鎖的銅鑰匙在掌心發燙。上個月房產中介信誓旦旦保證:"頂層儲物間三十年來沒人使用過。"可當我用手機照亮鎖孔時,分明看見黃銅表麵有新鮮劃痕,像是有人每天都用指甲反複描摹鑰匙的輪廓。
琴聲突然轉為肖邦的《雨滴前奏曲》。我數著漏水的節奏推開門,黴味中混著奇異的橙花香。月光從氣窗斜切進來,照亮三角鋼琴上擺著的節拍器——玻璃罩裏的金屬擺錘左右搖晃,可發條鑰匙早就鏽死在靜止狀態。
樂譜架上的《哥德堡變奏曲》正在自動翻頁。泛黃的羊皮紙上,某些音符被暗紅色物質覆蓋,像幹涸的葡萄酒漬。當我觸碰其中一處汙跡時,整本樂譜突然爆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紙頁間簌簌落下幾縷亞麻色長發。
鋼琴凳的溫度讓我渾身發冷。坐墊殘留著人體餘溫,左側踏板上有隻36碼芭蕾舞鞋的壓痕。這時背後傳來衣料摩擦聲,鏡麵般的黑漆琴蓋上,慢慢浮現出正在替我翻譜的修長手指——那雙手腕戴著1962年產浪琴表,表麵停在三點二十一分,正是四十年前音樂學院火災的發生時刻。
閣樓突然灌進穿堂風,樂譜嘩啦啦翻到末頁。空白處浮現出褪色鋼筆字:"第四個升fa音總是走調,你聽出來了嗎?"我僵硬地轉頭,發現節拍器不知何時已指向220,擺錘瘋狂晃動成一片銀霧,而琴鍵正自己沉下去,彈奏著那個永遠不準的音符......
午夜琴聲
我僵立在鋼琴前,冷汗順著脊背滑落。那個不準的升fa音在閣樓裏不斷回響,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我的神經。琴鍵仍在自動下沉,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彈奏——不,不是一雙,是兩雙。黑漆琴蓋上倒映出的模糊人影,此刻正逐漸變得清晰。
那是個穿白色芭蕾舞裙的少女,她的手腕上戴著浪琴表,表盤泛著幽綠的夜光。她的手指修長蒼白,指甲縫裏嵌著暗紅色的碎屑,像是幹涸的血跡。她身邊站著個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他的臉藏在陰影裏,隻能看見他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突然,琴聲戛然而止。閣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我屏住呼吸,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嚇人。這時,鋼琴凳發出"吱呀"一聲,緩緩轉了過來——
上麵坐著另一個"我"。
那個"我"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睡衣,連眼鏡上的水霧都分毫不差。他抬起頭,嘴角慢慢咧開,露出一個我從未在自己臉上見過的笑容。"你終於來了,"他說,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等了你四十年。"
我後退兩步,撞上了什麽東西。回頭一看,是那架三角鋼琴。琴蓋不知何時已經打開,裏麵不是琴弦,而是——
密密麻麻的頭發。
亞麻色的長發糾纏在一起,像活物般蠕動著。我驚恐地發現,發絲間夾雜著泛黃的樂譜碎片,上麵用暗紅色寫著我的名字。
"該你彈了,"身後的"我"輕聲說,"彈錯一個音,就會多一個人留下來陪我們。"
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伸向琴鍵。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閣樓的氣溫驟降。牆上的老式掛鍾突然開始倒轉,而鋼琴內部傳來此起彼伏的啜泣聲。
在彈到第七個小節時,我終於明白了那個永遠不準的升fa音的秘密——它不是彈錯了,而是多了一個不該存在的音符。就像此刻閣樓裏,多了一個不該存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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