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北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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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北京的天空湛藍如洗。餘小麥挽著陸遠山的手臂,站在國家生物研究所的銀色大門前,陽光在玻璃幕牆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陳叔,你也來了。"陳小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清朗中帶著幾分驚喜。
餘小麥猛地轉身,看到兒子穿著白大褂站在台階上,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他比上次見麵時更加挺拔,眼神清明,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小川!"餘小麥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手指顫抖著撫上兒子的臉頰,"你真的都好了?"
陳小川握住母親的手"媽,我全都想起來了。"他的目光轉向陸遠山,帶著幾分探究,"其實你陳叔"
餘小麥深吸一口氣,將兒子的手和陸遠山的手疊在一起"小川,其實你陳叔就是"
陸遠山摘下那副黑框眼鏡,露出那雙陳小川再熟悉不過的眼睛"是我,兒子。"
陳小川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文件夾"啪"地掉在地上。他的嘴唇顫抖著,突然一把抱住陸遠山"陸爸!我就知道那些記憶碎片不是幻覺"他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裏,"你手上的疤我夢裏見過無數次"
餘小麥看著父子倆相擁的畫麵,眼淚無聲滑落。研究所的銀杏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見證這感人的重逢。
"陳研究員,這位是?"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老教授走過來,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陳小川抹了把臉,挺直腰板"李教授,這是我父母。"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自豪。
老教授恍然大悟"難怪你在神經再生領域有這麽獨到的見解,原來是家學淵源。"他熱情地握住陸遠山的手,"陳先生,您兒子是我們所最年輕的課題組長,他提出的新型神經生長因子合成方法解決了困擾學界多年的難題。"
陸遠山喉結滾動,聲音有些發緊"他一直很聰明。"
參觀實驗室時,餘小麥看著兒子熟練操作各種精密儀器,講解那些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眼中的驕傲幾乎要溢出來。玻璃器皿折射出的光芒映在她含淚的笑臉上,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媽,你看這個。"陳小川調出一組腦部掃描圖像,"這是我的記憶恢複過程。海馬體的這些亮區"他突然停下,看著母親茫然卻幸福的表情,笑著搖搖頭,"總之,我現在比受傷前還要好。"
午飯時,三人在研究所食堂角落的餐桌旁坐下。陳小川給父母各夾了一塊紅燒排骨"陸爸,你的偽裝連我都騙過了。"
陸遠山摸了摸臉上幾乎看不出痕跡的傷疤"這是國安局最新技術。"他壓低聲音,"除了你們母子,村裏人都以為陳向明隻是個普通技術員。"
"那以後"陳小川欲言又止。
"我們會常來看你。"餘小麥急忙說,卻又忍不住問,"所裏允許探親嗎?"
陳小川笑著握住母親的手"當然可以。其實"他壓低聲音,"下個月我有個去省城交流的機會,能在家住一周。"
餘小麥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被陸遠山輕輕按住手背"注意安全,別暴露身份。"
離開研究所時,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餘小麥一步三回頭,直到兒子的白大褂消失在研究所的玻璃門後。
"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優秀。"陸遠山輕聲說。
餘小麥靠在他肩上"是啊,就是太瘦了"
當晚,在北京飯店的套房裏,餘小麥泡了個長長的熱水澡。出來時發現陸遠山正站在落地窗前,手裏拿著他們全家的合影——那是小川高中畢業時拍的,三人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笑容燦爛。
"遠山,"餘小麥從背後抱住他,"明天陪我去趟醫院吧。"
陸遠山立刻轉身,手掌貼上她的額頭"哪裏不舒服?"
餘小麥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了,輕輕戳他胸口"傻樣,我是想去做婦科檢查。"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幾分羞澀,"你老陸家還沒有親生的血脈呢。"
陸遠山眉頭緊鎖"你都四十三了,太危險。有小川就夠了。"
"那怎麽行?"餘小麥抬頭,眼中閃著倔強的光,"我不能讓老陸家斷了香火。"
第二天,北京協和醫院婦產科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氣味格外刺鼻。餘小麥攥著檢查單,指節發白。
"輸卵管雙側堵塞。"戴著眼鏡的女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過可以通過腹腔鏡手術疏通,成功率在75左右。"
陸遠山立刻追問"手術風險呢?"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醫生翻看著檢查報告,"但餘女士的身體狀況很好,術後配合調理,受孕幾率還是很可觀的。"
走出診室,餘小麥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陸遠山將她摟在懷裏,輕撫她的後背"沒事的,我們"
"我要做這個手術。"餘小麥抬起頭,眼神堅定,"75的幾率,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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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定在一周後。這一周裏,陸遠山帶著餘小麥逛遍了北京城。他們在頤和園的長廊上漫步,在後海的酒吧聽民謠,甚至偷偷混進北大校園,坐在未名湖畔的長椅上,看年輕的大學生們來來往往。
"以後我們的孩子,也要上這麽好的大學。"餘小麥靠在陸遠山肩頭,憧憬地說。
手術當天,陸遠山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三個小時像三個世紀那麽漫長。當手術燈終於熄滅,主刀醫生走出來說"很成功"時,這個經曆過槍林彈雨的男人差點跪倒在地。
病房裏,餘小麥蒼白的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陸遠山笨拙地削著蘋果,果皮斷了好幾次。
"別忙了。"餘小麥輕聲說,"陪我躺會兒。"
陸遠山小心翼翼地側躺在病床邊緣,輕輕環住妻子。窗外,北京的夜空難得能看到星星,一閃一閃,像是為他們點亮希望的燈塔。
"遠山,"餘小麥突然說,"給小川起名時,你說"川"是希望他像河流一樣生生不息。"
陸遠山吻了吻她的發頂"嗯。"
"如果如果真能再有孩子,"餘小麥的聲音漸漸模糊,"女孩就叫"星兒"吧,像今晚的星星一樣明亮"
陸遠山沒有回答,隻是將她摟得更緊。監護儀的滴答聲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清晰,像是生命的計時器,又像是幸福的節拍。在這個平凡的夜晚,在這個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裏,他們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年輕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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