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隨手抓來的四個笨蛋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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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欣彤翻了個白眼,一副“信你就有鬼了”的表情。
然而劉新成隻是晃了晃手裏沒有開封的北冰洋汽水瓶,歪頭朝著她擠了擠眼睛。
“得,果然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本小姐今天就幫你這個忙,咱們之間也算是兩清了。”
“乖。”劉新成彎了彎眼角,頑劣一笑,“那你們兩個女生就負責這間屋子吧。其他小子,跟我去後院。”
“啊?”
“啊??”
劉新成懶得搭理他們,放下汽水瓶,直接拽著陸一鳴的手腕,從剛剛徐哥離開的那道簾子,推開了連接著後院的小木門。
相澤燃不情不願,被竹劍揚從後背推著往前跟去。
他之前和周數見過這個後院,但也隻是匆匆一瞥。那輛徐哥借給他的自行車,此時仍舊隨意扔在院子裏,當時混戰之中還是竹劍揚給騎回來的。
相澤燃看到紮眼的藍色捷安特,眼睛亮了亮。
劉新成邁上台階的腿站住,隨意說道:“想試試?”
相澤燃猛然點了點頭。
“幹完活兒再說!”
院子最裏麵是一排屋子連接在一起,中間過道應該是用來做飯的地方,左右各有一間房間。再往裏走,是稍微昏暗的儲藏室和左右兩側的衛生間與淋浴間。
院子西邊便是小賣部,東邊挨著大門的位置是水泥路麵,正中央有個石桌,圍著四個石墩。再往東,便是院牆,院牆外麵便是通往水泥管廠的那條小路,院牆下方停著那輛山地車。
“這不是挺整潔的嗎,需要收拾什麽。”相澤燃左右看看,隨口說道。
劉新成歪了歪頭,示意他們跟上:“屋裏,把雜物都扔掉。其他地方清掃擦拭一遍。”
他頓了頓,看著身邊揉著手腕的陸一鳴,上下打量了一下,伸手一指:“你,一會兒幫我換床單被罩。”
相澤燃和竹劍揚下意識互相看了一眼。他們一直以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怎麽對付。
果然,陸一鳴橫著眉毛,已經失去了耐心:“我還真沒有給人做爹的習慣。你找別人吧。”
劉新成並沒有翻臉,淡淡挑眉:“我就找你。你把我從小洋樓趕出來,我流離失所才需要收拾這裏,你不負責誰負責。”
陸一鳴怒極反笑,他知道這人的腦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樣,壓根就不正常,索性不再唇齒上與他爭辯。
邁著長腿從後院翻出一套茶具,陸一鳴幹脆用實際行動拒絕了劉新成的擺布,大咧咧坐在院中央的石桌上,泡起了茶來。
劉新成抿嘴笑笑,懶洋洋坐了過去,等著水壺燒開:“你怎麽知道我渴了。這是別人孝敬我爹的敬亭綠雪,你用接來的自來水煮,實在浪費。”
“我是糙人,糙人喝糙水。和你這大少爺,肯定喝不到一壺去。”
劉新成舌尖輕輕舔過嘴唇,神秘兮兮輕聲笑道:“能尿到一壺也成。”
陸一鳴臉色大變,剛要發作,劉新成已經端著一杯茶,溜溜達達進了裏屋,指導起了那兩個倒黴蛋的清掃工作。
陸一鳴手指緊緊捏著茶杯,有些後悔招惹劉新成。
——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收留他過夜!
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幾天陸一鳴家裏人要去小洋樓值班,自然不能被他們看到劉新成也住在那裏,陸一鳴直接告訴劉新成讓他趕緊回家,誰知道這小子死活不願意回家。
“那你住哪,要不你幹脆辦個住校得了。也省得你出來霍霍別人。”
劉新成眉心一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後來陸一鳴才知道,小學校下坡小賣部的這個院子,也是劉新成他們家的。
他從徐哥那拿來了鑰匙,拉著陸一鳴準備收拾衛生,陸一鳴不幹。正好劉新成看到了剛剛考完試的四個小笨蛋,於是強行哄騙過來幫助他收拾起來。
陸一鳴一邊喝茶一邊複盤整件事情的經過,怎麽想怎麽覺得有種吃了啞巴虧的憋悶。
人家是大少爺,怎麽可能沒有落腳的地方。現在看來,劉新成給自己留的後路何止一條!
他想起那天晚上劉新成和他閑聊,評價陸一鳴就是對趙澤心太軟,以至於趙澤一有什麽搞不定的事情,就需要陸一鳴去擦屁股。
現在想來,他對劉新成又何嚐不是犯了同一個錯誤呢?
收拾屋子這種事情,相澤燃在家裏都沒做過幾回,他自己的房間都是每天陳舒藍下班之後幫忙收拾的。
看著凳子上的抹布,和旁邊的掃把,相澤燃委屈巴巴看向竹劍揚,撒著嬌軟軟說道:“竹哥,讓我掃地吧,成嗎?”
竹劍揚才不在意這種事情,反正回家也是無聊,他挺喜歡和大家待在一起的。
“那竹哥我來擦灰塵!瞧好兒吧你。”竹劍揚挽起校服袖子,接了一塑料盆的涼水,沾濕抹布之後,開始擦拭起來。
相澤燃歎了口氣,拿起一旁的掃把,雙手死死抓著,埋頭打掃起來。
“哎,你不覺得特別怪嗎,之前田欣彤說過,這倆人在學校裏,幾乎就是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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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澤燃來了精神兒,歪頭看去:“誰倆啊,誰跟誰?”
竹劍揚“嘖”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左右觀察著:“那倆唄,院子裏坐著的那倆。”
“就是啊,你看哈,那個姓陸的,是趙澤他哥,咱們又讓劉新成出麵和趙澤交涉,倆人要真是朋友,還用得著交涉?”
“說什麽呢你倆,鬼頭鬼腦的。”劉新成邁步走了進來,剛一進屋便捂著口鼻咳嗽起來,“你小子,掃地的時候壓著點地麵,這爆土狼煙的,屋子裏全是土!”
相澤燃抿了抿嘴:“是是是,你要嫌我幹得不好,你自己幹!”
“嘿!找抽是不是,信不信成哥的大嘴巴子馬上就落你臉上。”劉新成故意逗他,揚了揚胳膊。
誰知道相澤燃並不害怕,仍舊埋著頭使勁兒掃著地:“你不會的。你跟趙澤那種人不一樣。不然,我壓根兒也不會搭理你。”
劉新成一下被這小崽子的真誠給打敗了,平日裏腦子飛快旋轉,舌燦蓮花的劉大少爺,第一次張了張嘴,沒有反駁。
劉新成進了裏屋,發現徐哥已經把其中一間屋子給他收拾出來了,就連床品都換成了新洗過的。
劉新成瞟了一眼花色,不是放在爺爺家的那幾套,是他爸那邊的。
抬頭看向徐哥時,眼神便沉了沉:“多管閑事!”
徐哥才不惱他,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身又抻平了床單上的褶皺,弄完之後拍了拍手,貓腰出了屋子,坐在院子裏和陸一鳴一起喝起了茶。
徐哥剛一坐下,陸一鳴便將杯子裏的茶一飲而盡,轉身準備進屋。
徐哥餘光掃了一眼陸一鳴的背影,將壺裏新沏的茶潑到了牆角,從小賣部裏拿了幾瓶礦泉水重新添好了新茶葉。
看著屋裏兩個小孩兒認認真真收拾著,陸一鳴歎了口氣,一把拿過相澤燃手裏的墩布,對著門口揚了揚下巴:“出去玩兒去。剩下的我來。”
相澤燃翻了個白眼,悶聲悶氣說道:“都快墩完了,哪還有剩……”
還沒說完,便被竹劍揚笑著拉出了屋子。
兩個人在徐哥旁邊雙臂趴在石桌上,好奇地盯著徐哥泡茶。
徐哥揮了揮手,毫無耐心說道:“去吧,騎車玩去吧。”
相澤燃“嘿嘿”一笑,剛要離開,便聽見竹劍揚喊了聲劉新成:“成哥,我們可以騎你的自行車嗎?”
劉新成的聲音從屋子裏幽幽傳來:“隻要不騎在我身上,愛騎什麽騎什麽。”
兩兄弟如蒙大赦,歡呼雀躍的推著自行車出了院門。
一旁小賣部裏正在整理貨架的田欣彤和劉佳,從門裏探出頭來,好奇的看向他們。
“那個劉新成,簡直就是個大變態!瞧這屋子亂的。”田欣彤哼哼唧唧低聲咒罵著。
“我總覺得,這人奇奇怪怪的,每次他看向我的眼神兒,都特陰暗黏糊,就好像……”劉佳一時間沒找到合適的形容。
“好像蛇?”田欣彤下意識脫口而出。
劉佳驚訝地睜圓了眼睛:“對對對,又冷又濕,反正不是什麽正經眼神兒。”
田欣彤笑笑,不以為意:“別在意,他看誰都那樣。”
“那咱倆,還收拾嗎?”
“收拾個屁!”田欣彤難得說起了髒話,脆生生的否決了,“他無非就是想住在這裏,小賣部又不用住人,咱們隨便弄弄得了。”
“那你不好奇他說的那個好消息嗎?”劉佳垂下眼眸想了想,又問。
田欣彤搖了搖頭:“你信不信,劉新成就是想跟我們說的。就算咱們不聽,他也憋不住想說!”
田欣彤和劉佳放下手裏的抹布,坐在小賣部前麵的長椅上,看著竹劍揚和相澤燃騎車。
竹劍揚會騎,讓相澤燃踩著後麵,扶著他的肩膀兩個人轉了幾圈。
相澤燃仰著頭,感受著陽光,才終於從上午考試的緊張情緒中脫離出來。騎著騎著,竹劍揚回頭問他騎不騎。
相澤燃隻坐過自行車,壓根兒沒有騎過,幹脆搖了搖頭。
“那你想學嗎,我教你。在你後麵給你扶著。”
“對呀,相澤燃,我們都可以幫你扶著。”田欣彤也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幾個人正站在自行車旁邊,商量著如何教會相澤燃騎車,殊不知在通往下坡的路上,文哥和周數已經一前一後走出了校門。
相澤燃正歪歪斜斜扶著車把準備上路,其他三人在後麵推著給他助力。相澤燃額頭冒汗,晃蕩得厲害,始終不敢把兩隻腳全放在車蹬子上。
“相澤燃,你得抬腿啊,抬腿!”竹劍揚大聲指導著。
“對啊相澤燃,目視前方,雙臂放鬆。你這胳膊架得太緊了。”田欣彤也建議道。
劉佳坐在長椅上,托著臉靜靜看他們認真教著相澤燃騎車的畫麵,有些羨慕的笑笑。
其實她也不會騎自行車,父母更是從來沒有帶她坐過自行車……
“好好好,我抬腿了,我放鬆了,然後呢然後呢。”相澤燃胡亂應答著,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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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竹劍揚和田欣彤對視一眼,壞壞一笑。
“然後,你就往前蹬吧!”兩人同時放開了扶著的手。
相澤燃全然不知,竟然真的騎出了一段距離,等到他回過頭想要去看竹劍揚和田欣彤時,才後知後覺,早就沒人給他扶著車了。
“啊啊啊啊啊——”相澤燃的車把劇烈搖晃起來,身體一歪一斜的企圖平衡著,腳下早就忘了蹬,雙臂晃蕩著車把,車身一扭,連人帶車,直接栽到了地上。
手掌上擦破了一塊兒,混合著泥沙和鮮血,沿著掌紋緩緩蔓延開來。
相澤燃又氣又急,身體劇烈喘息著。他氣竹劍揚他們辜負了他的信任,又因為知道他們的用意,對於自己沒有學會而感到焦急。
低頭默默抹去手腕上的血跡,相澤燃一撐地麵,剛要站起身來。
抬頭間,便看到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靜靜站立在他的麵前。
往上看去,是周數又黑又冷的表情,垂著眸子掃過來的視線。
“數,數哥?”相澤燃心虛的縮了縮身體,慌忙將受傷的那隻手藏到了身後。
“你很喜歡騎車?”周數站著沒動,聲音裏冷冰冰的不帶任何起伏。
相澤燃低著腦袋不說話。扔在一旁的自行車卻被其他人扶了起來。
隻見文哥將車把遞到竹劍揚手裏,伸出手拉起跌坐在地上的相澤燃,拍了拍他褲子上的塵土。
“正常,誰學騎車的時候沒摔過跟頭。”文哥淡淡一笑,看似是在安慰相澤燃,實則用一句話就把周數的嘴給堵住了。
周數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相澤燃臉上,明明是和平日裏一樣的漠然表情,此時看來,又仿佛是在跟誰生著氣一般。
相澤燃當然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
但他不知道周數究竟是因為自己沒有等他放學而生氣,還是因為自己騎車受了傷而生氣。
文哥攬過相澤燃的肩膀,隨口詢問著他考試的事情。眼神瞟到卷簾門大開著的小賣部時,文哥微微皺了皺眉。
他跟劉新成,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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